时间回到现在，当系统响起那毫无感情的提示声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那是齐纪的声音，准确来说，那是因为时间线提取之后，出现的某一个齐纪，在使用时间玩笑后，隐藏起来的人格。

【99%！99%！错误！错误！进度丢失！错误侦测！模块崩坏中！请求源权限……重启计划！】

“果然是最坏的打算吗？前面几种猜测都没有必要验证了，看来你的确有着令诸天都无法复制，从而垂涎的东西，所以他们才要改变你。”

“这不算坏事，但称不上什么好事，因为这就是个没有必要的悖论，我被完全替换了成为全新的我，我还是不是我……”

“这种悖论的解决方法，就是不去思考意义，而是主观选择，令其发生或者并不发生，使其终将拥有意义，或者，毫无意义。”

“但，可惜的是……”齐纪的声音充满遗憾，“我们还是没能等到那个时候，那个能够对抗系统的时候，这一切发展的实在太快了，快到差距依旧是那么令人绝望，诸天并不蠢，集体世界意识的强大，的确超乎想象……”

【源权限替换中……模块加载，序列完成……】

“不不不，你该回去，朋友。”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吸引了系统，以及齐纪的注意。

……

“撒旦？”存在于无边黑暗中的人影，发出了声音，奇特的是，这种存在方式十分说不清，黑暗仿佛笼罩了整个世界，但这个人影的概念，仅仅只是存在于比其稍大一些的黑暗中。

而在这无尽的黑暗之外，则是一个巨大的山羊头，在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无比庞大，并且，祂并不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只是存在于另一片无尽的昏暗环境里。

一片无尽的黑暗，与一片无尽的昏暗，同时存在于一个世界，却又分别容纳着两个不同寻常的存在，超乎常理，却又确实存在。

“你……是……谁？”撒旦的声音显得有些不适应，言语也不算很通顺，引起了黑暗人影的注意。

“你是撒旦吗？”人影发出了疑问，但很快，他自己又回答了这个疑问，“不，你的确是撒旦，原来如此，你……”

人影顿了一下，似乎在等什么，但撒旦仅仅只是看着他，没有开口，于是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换了个话题，道：“你见到诸天了？”

“诸天……是什么？你在说，那位存在……吗？”撒旦没有张嘴，但声音却传了出来，语气平淡，但言语间还是透露着激动，“你不应该，阻挡在我的面前，我只想出去！离开这个可悲的无限轮回！放我出去！”

随着撒旦说话，祂的言语越来越通顺，越来越正常，越来越适应。

“你不觉得，你很可悲吗？这个轮回……不是你自己创造的吗？或者说，你还没有搞清楚，你到底能不能出去，这个问题。”人影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没有应有的怜悯，没有应有的疑惑，有的，只是平淡。

“那不是我做的！这个轮回！就是一场游戏！这里就是一个牢笼，一个世界做成的牢笼！我想出去！放我出去！”

无边的昏暗在此刻仿佛流动起来，那一道道遮挡着光线的暗流，在这一刻向着内，向着外，向着各个方向的黑暗，侵蚀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愿意说实话，我该说，不愧是撒旦吗？”人影没有在意，无处不在的黑暗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坚固且密不透风的盾牌，将那些流动的昏暗挡在外面，“没有世界意识的世界，唯一的神，便是你，或许还会有……”

“……所以，你愿意，你便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但我想出去！我甚至不想成为神！放我出去！放我……离开！”最后两个字，撒旦的语气总算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却不是发怒，而是极致的冷静，“果然，你也是超乎世界存在的一位，但是，为什么你能离开你自己的世界？你也是他们之一？”

“那这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了，你要做的，就是乖乖呆在这里，即便，你顺着诸天的意思，将我拖住，但你忘了，超乎你想象的存在，所谓的承诺和信誉，就跟你那充满谎言与背叛的思想一样。”

“那种存在是不会欺骗我的，也不屑骗我！”撒旦的语气，也终于变化了一些，变得有些慌乱。

“你听不进去我也没有办法，所谓的离开，也是因为我们的到来，才让你看到了一丝可能性，但你终究是不明白的，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不过，那边的确不需要我担心，你所做的都是没用的，诸天……呵呵……快了，快了……”

……

“啊，我总算明白过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了，还有‘中立’那家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不过‘中立’那家伙，就这样把你交给我，不怕我不帮忙？”究极贪婪的虚影再次出现，直接伸出手指，将齐纪那仿佛受到控制的身形，抵在闪烁雪花点的电视之外。

“先说好，你这下只能换一样半的道具了，我本来不打算参合的，但现在嘛，你至少要用半个我想要的记忆来换我出手的机会……”也不管齐纪听没听到，究极贪婪抵住齐纪眉心的手，手指一屈，然后一弹，“知道了吗？”

齐纪整个人向着他自己的身后飞去，然后稳稳落地，躺在地上，眼神瞬间恢复清明，但起身之后，他看着究极贪婪的神情，却在思考，而被源权限替换的系统，也在这个时候失去作用，那不间断的提示，在这一刻彻底寂静。

“第二人格？有意思，竟然还是你自己做的人格，不对，时间这玩意我搞不懂，竟然还有时间影子……啊，东西太多太杂懒得看，我刚刚说的你都听到了吧？”究极贪婪挥了挥手，将那四个全身都是闪烁雪花的天启骑士招了过来，然后飞到他的掌心，逐渐变小，变小。

最终，化成了四只小小的，Q版的天启骑士布娃娃，安静地躺在究极贪婪的手掌之中。

“这算个赠礼，你要是想要注入时间力量还是扔掉，都随你。”说着，究极贪婪看都不看一眼，将这四个娃娃直接扔向齐纪。

但齐纪接过来，还没去看这四个布娃娃的注释，便开口问道：“你在说什么？‘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