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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肯困樊笼

作者:无敌小橘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68.7万

第6章 宽慰

书名:岂肯困樊笼 作者:无敌小橘子 字数:4104 更新时间:2024-11-25 23:23:00

“人如何?”宋老爷虽有美在前,却不急色。

敦婆婆此刻笑得真心实意,“哎哟,那真是个天仙般的人儿,又清透又水灵,一身皮肉嫩生生的,比刚出锅的豆腐脑还不经碰呐!”

宋老爷也起了兴趣,“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可不是”,敦婆婆细细讲着在小楼的见闻。

“您不知道,那女孩儿娇娇怯怯的,又乖巧懂事,浑身的书卷气,虽是个新式的女学生,却并不那么大胆热烈,是个温柔可人的呢,正合老爷心意。”

宋老爷叼着烟斗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弥漫着他满脸的得色。

“验过正身了?”宋老爷已起了身,再次问道。

“验过了,还是处子。”

如今是新时代了,有些男女于情爱之事上并不守旧,只追求“快乐”二字。

因此宋老爷关心她这女学生有没有学人家“恋爱”,甚至于失身,所以才有此一验。

听得敦婆婆这么说,宋老爷也坐不住了,这就要起身去小楼。

敦婆婆走时,贴心地给宴如关上了房门。宴如张望着,许是没有人过来了,这才放心大胆的坐下,自己拿着瓢舀着热水往身上浇。

只有独处时,她才有一点点自在。

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见到宋老爷,忽又自嘲地笑笑,“人家怎么会见我呢?也没什么理由非见不可啊,万一我再张口提救人的事,人家应还是不应啊。”

心里万分忐忑,可宋家既然给她安排了绣楼,宴如心里还是想着,可能人家还是看重吕父这个朋友的,不由得存了一点点希冀。

“哐哐”,小东西在外拍门,“洗完了没?”

“没呢。”宴如简直烦死她了,“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下去休息吧。”

过了半晌,也没什么动静传来,宴如无法,再没什么心思再泡着了。

正巧水也凉了,自己取了浴巾将一裹,出了浴桶。

小东西拿来的睡衣就那么散在床榻上,宴如也不计较,过去挑拣了起来。

都是西式的睡裙或是睡袍,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面料有些轻薄透,样式也不太保守,或是胸前领口开得低了,或是吊带样式的。

翻来翻去,宴如只好在其中择了一条长至脚踝的玉色丝裙,外头再罩一件同色的袍子,其余几件都收起来了。

刚穿好衣服,小东西便又来敲门了。她端着茶水上来,一进门先冲着宴如上下打量一番。

宴如被这眼神看的极为不自在,好似她是个随人挑选的货物似的。

随即厉色道,“你看什么呢?我又没有叫你侍奉茶水,天晚了,你不必上来了。”

这次小东西倒没反驳,但看完了人也不走,自顾自地在房里收拾起来。

宴如又赶她,“你别收拾了,我要休息了。”

小东西还是不说话,其实房中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左不过是宴如换下来的衣裳,不过破成那样也没有洗的必要。

她不说话,也不离开,更不翻白眼瞪人。尴尬的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宴如长出一口气,暗道自己这脾性还要修炼。

万一惹得人家不高兴被赶了出去呢?自己目前算是吕家唯一的独苗,且得忍耐着保住性命。

“叩叩。”宴如正在梳妆镜前打理头发,敲门声又响起了。

“干嘛,有什么事明天说不成吗?”宴如心里气闷极了。

竖着耳朵,半天也没听见下楼的声音。宴如深吸一口气,气势汹汹的拉开了门……

宋老爷看着来人,只觉得呼吸都重了,脑海中只余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一句话。

宴如身穿玉白色长袍,只露出细白的颈子和纤弱的脚踝,那一张脸,洗尽铅华,更是清丽动人。

带着桂花香气的微风拂来,丝质的衣裙被吹得紧紧贴住身体,更显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半干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脑后,发梢还滴着水,水滴顺着曲线,滴进……

宋老爷顿时心头一片火热。

宴如只觉得莫名其妙,以及…

“啊!”吓得大叫一声,砰地将门关上。心中也砰砰直撞,任是谁,大晚上被男人敲门,也不会淡定了事的吧。

心思百转千回,宴如心里有些不确定,这么大胆来女客门前,难道…难道是宋老爷?

宋老爷吃了这一记“闭门羹”,也是有些尴尬的。

早知如此,应该先让二姨太走一趟的。同时心中也庆幸,将身边的小厮留在了楼下,不然刚才的美景……

他可不愿与人同享。

不过是片刻的怔愣,很快,宋老爷又恢复了往日的大权在握冷静。

他自信地笑了笑,一个小女生,他这见惯了风月场所的人,不见得拿不下她。

这般想着,也不再敲门,只在房门前表明身份。

“吕小姐,我是宋问渠,这家的主人,白天事忙,到晚上才有空来见你,请见谅。”半点不提刚才的事情。

宴如听见果然是宋老爷,也松了口气,暗恨小东西平时叽叽喳喳一刻不停,主人家来了她反倒沉寂了。

第6章 宽慰

不过宴如也不会向着宋老爷告状,只尽量沉住气,轻声道,“稍等,我换过衣服就来。”

宴如觉得自己这样子失礼,连忙打开箱子翻检衣裳,只找到一条宽松的妃色立领旗袍换上,又将长发梳起,用一只木簪松松挽住。

再出来时,宋老爷已经坐在外边的小厅里,正小口的品着茶。

见她来,微笑着点头致意,用手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请,吕小姐,这边坐。”

“嗯”,宴如轻轻应道,又怕宋老爷没听清,连忙再道,“我就来。”

来了也不敢就坐在宋老爷身边,只挑了个离他最远的座位,坐了一半,很是拘谨。

宋老爷倒了杯茶,笑道,“我这茶不香?倒熏的你离得远。”

其实宋老爷本人剑眉入鬓,凤眼生威,形貌潇洒,若不是凸肚挺胸,倒大有睥睨尽天下英雄之概。

虽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却不怒自威,不骄不傲,带着久居上位的气势,因此宴如不敢造次。

听了他的话,宴如又向前挪了一点,坐到了宋老爷对面。

宋老爷有心先用气势唬住她,再图谋不轨。因此脸上虽笑,其实已经稍微放着威势。

享受着她的慌乱,像是一只受惊小鹿,四下无神,在宋老爷的心里撞的砰砰乱响。

晏如忐忑的坐下,忍不住地紧张。

“咳”,给自己壮了一下胆子,准备将先前的想法告诉宋问渠,“宋老爷…”

“先喝茶”,宋问渠递给她一杯茶,“这有一味今年庄子上新上的茶,清清淡淡的,很适合你们女孩子喝。”

晏如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倒是尝不出来这茶跟别的茶有什么区别。

“宋老爷,我…”

“或许,我可以先知道你的名字?艳如,艳若桃李?”

两次被打断,晏如也有些气馁,来人家家里还没问候,就想提要求,显得有些不知礼!

“不是的”,晏如很别扭,“是海清河晏的宴,我爸爸希望我和姐姐生活的地方平安喜乐、政治清明。”

“不错的名字”,晏如,吕晏如,在心中将这名字过了一遍,又问道,“那你姐姐叫…清如?”

“对。”晏如有些不解,宋老爷之前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宋老爷看出她几乎写在脸上的疑问,也不解释。

笑眯眯地看着她,“在府里还习惯吗?今天上午有些事,这才没去接你。”

晏如受宠若惊,“啊!这…不用接我,我就是…”

甩开害羞的情绪,咬咬牙,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宋老爷,我很感激您收留我,府里给我准备的小楼也很好,只是……

我也不是来您家里做千金小姐的,实在用不着住绣楼,我想在您这儿找份工作,我读过大学,虽然才大一,但是处理一些文员的工作绝对没问题,叨扰您还要白吃白住,我实在过意不去。”

看着晏如期待的眼神,宋老爷被逗笑了,“嗯?你觉得,我宋府养不起一个你吗?”

晏如赶紧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您家大业大,别说一个我,就是一百个您都养的起,可我受过教育,我不能拿您的好当做理所当然。况且……”

斟酌了一下说辞,接着到道,“况且不瞒您说,我父亲官司缠身,姐姐还在外地未归,我都得顾及着,如果能有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那我就可以帮到他们了。”

宋老爷自品着茶,并不急着答话,饮尽这一盏才开口,“你有这样的志气,这很好。只是……你并不知如今的局势。”

宴如看着宋老爷脸上不复轻松的笑容,心中突突地跳,“局势?什…什么局势?”

宋老爷放下茶盏,正色道,“我今早就是去处理这事儿了。你父亲前日里就向我托付了你,我原以为你都明白呢。现在却看,你好似并不清楚。”

宴如有些羞愧,“家里的事,一向是父亲和姐姐做主,我…说来惭愧,我受他俩恩惠颇多,拿命都难还,如今家里真出了事,我却不能为他们分担,只敢苟活,实在是…”

宴如说不下去了,喉头哽住,声音也呜咽起来。

宋老爷心中也牵动,想要将宴如拥入怀中安慰,又怕唐突了她。

只好握着拳宽慰道,“你别担心,叫你逃出来也是你父亲的意思,你一个女孩儿,总不好折进大狱里去。再有就是你姐姐…”

“姐姐”二字引起了宴如关心,“姐姐?宋老爷,你找到我姐姐了?”

又觉得惭愧,人家并没有这个义务帮忙,只好低下头去。

宋老爷终究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虽隔着衣服,却果然滑腻。

收起旖旎的心思,温声道,“你父亲一出事,我便找人去寻你们姐妹了,唯恐落入郭大帅手里。派去的人说,你姐姐去了老宅收租子,并不曾回来。

郭大帅那边也没有踪迹,这便是最好的消息,想来是你姐姐一收到消息便躲起来了,你不用担心,我已差人去追了。”

听到姐姐尚且安全的消息,宴如心里也稍安慰,只是不知道父亲如何了,只好又看向宋老爷。

宋老爷道,“你父亲…得罪了郭大帅,我也打听不出来,许是事情严密,已打点了人,你且放宽心。”

宴如心下大定,“多谢宋老爷了。”

“你且在这安心住下,旁的事不用操心。”

如果宴如再老练点,便能听出来这是未给任何承诺。

可偏偏宴如被父亲姐姐保护得很好,人情并不练达,听到宋老爷的话,还以为是人家必会帮忙。

也不细想想,她以前从来没听父亲说过这号人物,可见两家并不来往,交情不深,凭什么帮忙?

反倒是宋老爷惊于心中对宴如的念想,原本打算今晚就推倒这个美人,谁承想人家一点看不出他的意思。

反而还是一脸感激地看着他,显见将他当成了长辈一般,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诚然宋老爷从不觉得自己老,如今倒怕宴如会嫌他年纪大了。心中惊疑不定,略坐了一会儿,宽慰过后,忙不慌地告辞走了。

初次夜里不进闺房而走这还是头一遭,身边儿跟着的宋义奇道,“怎么了这是,老爷这是去哪儿?”

宋老爷却无刚刚的好脾气,“回书房,休要多言。”

宋义忙闭了嘴,跟宋仁交换了眼色,疾步跟上伺候了。

小东西在偏房追出来,连片宋老爷衣角都没看见,愤恨地一跺脚,“没用,一晚上都留不住。”

狠狠一瞪楼上,扭开脸跑了,也不知去哪个小姐妹房里厮混去了,反正老爷看不上,宴如也没处告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