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经纶说她女儿得了一种病。

说“病”不准确。

确切地说是一种特殊的天赋异能——觉醒之后，卢经纶的女儿在生理学上呈现出一种返祖现象，同时体型和力量逐渐增大。

按照计算，卢经纬的女儿卢小鹿最终身高在是十米以上，能够把重型卡车当玩具抛着玩。

说是病——这是从一个父亲的角度上看。

如南宫何遥那般，为了力量不惜变成半昆虫半人。

“为了给女儿治病，我做了许多研究，而其中有很多项目需要进行人体实验，在四圣兽中属于禁忌，至少明面上是禁忌。

为了女儿，我跨过了那道线……纸包不住火，我知道我的研究总有一天会暴露，但是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我别无选择。

某一天，四圣兽里某个男人……”

“谁？！”

“不清楚，我从未见过他的脸，所谓‘男人’也是说话声音里得出的不靠谱判断……不过能够在四圣兽保卫森严的实验基地里自由移动，只可能是四圣兽内部人员。

他告诉我，有个组织不惧四圣兽，且愿意继续支持我的研究。所以我……”

卢经纶哀求道：“求你放过我们，我不能跟你回去，我的研究已经进入关键时间，只要三个月，不，一个月，一定能成功。而且四圣兽的内鬼还没揪出来，跟你回去就死定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是我的女儿……”

说着说着，卢经纶哽咽了。

“明白了。”

沈墨沉吟半晌，叹气道：“看来和资料上说的一样，你确实……疯了。”

“啊！”

卢经纬愕然，瞪大眼睛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跳、瞳孔等等各项身体数据告诉我，你没有说谎，但是这……不对。我调查到的情况是，你是个疯狂的科学家，想用基因融合技术，造就最强的兽型超凡者——兽王。为此，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当成实验对象。

当然不排除你的所有卷宗被人篡改，加上我的调查出错。不是我自负，两者一起出错的概率相当小。

那么…”

沈墨瞬间变成猩红色。随着强烈的精神力量波动，他对卢经纬使用了极其简单且强力的精神魅惑。

——比起经过精心编辑的幻想魅惑，这种方式无疑相当粗暴。相应的，对普通人使用，几乎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卢经纬眼神逐渐变得迷茫、空洞。

然而下一刻。

“嘶……唔！”

卢经纬捂着脑袋，额头冷汗淋漓，他痛苦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一个简单的精神魅惑。失败了，本不该失败的。”

沈墨盯着卢经纬身后的卢小鹿，后者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沈墨刷的“闪现”到卢经纬身后，接住正在倒下的卢小鹿。

卢小鹿出乎意料地沉重。

明明只是个一米二的小孩子，体重大概160斤，堪比高大的成年人。

沈墨抱起卢小鹿，将她平放在房间中唯一的实木桌上。

沈墨继续道：

“一般来说，失败的可能性有两种：

一、你的意志坚定，具有先天或后天训练出来的抗性。

二、你中了更加强力的精神类能力。

如果是第二种，倒是能解释你的心跳、瞳孔等体征为何如此正常，因为你坚定地认为自己所描述的就是事实。”

说着，沈墨慢慢走过去。

卢经纬则步步后退，最后抵在门上。

沈墨一手抓住卢经纬的手腕，另一手直接将卢经纬的衬衫袖子扯掉。

卢经纬的手臂瘦弱，还有点白。但关键是沈墨感知到了一股非常隐晦的特殊能量波动。

“你要做什么？”

卢经纬惊恐道。

“闭嘴。”

沈墨呵斥，同时指尖上渗出血液，从卢经纬手腕向上逆流。

一道暗青色的狰狞蛇纹身显露出来。

纹身——卢经纬手臂上有条暗青色的蛇纹身。

蛇嘴撑开，露出两只又长又尖的毒牙。

蛇眼猩红，似乎在闪烁。

“额，这纹身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

沈墨皱起眉头，“算了，先处理眼前的状况。”

卢经纬道：“这纹身，我不记得自己纹过身啊，怎么回事？”

沈墨道：“不记得就对了。”

血之尚飨。

发动！

从蛇纹身上吞噬特殊能量。

突然。

蛇眼亮起，激活纹身。一条毒蛇的虚影从卢经纬手臂上人立而起。

嘶~

毒蛇吐着信子，发出威胁。

沈墨出手如电，抓向毒蛇七寸。

但手直接穿过了蛇颈。

毒蛇被激怒了，一口咬在沈墨小臂上。

嘶！

沈墨倒吸了一口凉气，疼，是真的疼。

要知道，因为总是受伤，沈墨通过控制身体，降低了对疼痛的感应。

只有两个小小牙洞的疼痛，却远比筋断骨折疼，非要形容的话，感觉就像直接作用于灵魂的痛。

沈墨条件反射地缩回两只手。

攻击不到对方，对方却可以攻击到自己……沈墨想到了两位一体的日游神和夜游神。

沈墨头疼呢，却看见那条虚影毒蛇发疯似的抽搐起来。

正惊疑不定，虚影“嘭”一下炸开。

卢经纬小臂上的纹身跟着变淡、消失。

沈墨望着手臂上蛇牙咬出的小洞，伤口很小，流出偏暗红的鲜血。

放在以往，伤口必然已经愈合。然而现在，他感觉伤口麻痒，说明有在愈合，只是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卢经纬把黑框眼睛一摘，随手丢掉，然后把油腻的中长发捋成大背头，眼神中透着疯狂。

“为什么，一个个的都来妨碍我！”

卢经纬毫无惧意，恶狠狠地盯着沈墨，“只差一点，只差那么一点我的伟大事业就成功啦！”

沈墨沉默了一下，望着躺在桌上的卢小鹿，“什么伟大的事业，值得拿那么可爱、懂事的女儿做实验，你还是人吗你？”

“我当然不是人，我是神！像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怎么懂我的思想。”

卢经纬不屑地说道。

“呵呵。”

沈墨仰头，手掌按着额头，“居然期待你还有一点点人形，也是太天真，抱歉，我的错。”

卢经纬伸出双手，“好了，抓我吧。反正回到四圣兽，不会是换个束缚较多的地方做研究而已，四圣兽可舍不得放着这么好的头脑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