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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野，这里是大型魔法要塞魮之鱼，目的地是最可能成为前线的远东地区。」「泷壶，这是连接龙城和莫斯科的班车，偷偷躲进货舱就能顺利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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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失去右臂的少女在病床上醒来。

「果然又是这样。」

她的口气听起来已经认命了一样。

「每次只有躺在床上的时候才能见到你，定数偏移Delimiter，这就是和你扯上关系的代价吗？」

「这样说会让人误会的哦。不过也没说错，每次你都会受很严重的伤啊。」

这是第三次。每当麦野受重伤快死的时候，定数偏移就会出现，并且总能救下她的命。换做一般的少女，或许会将一连串事件视作命运和浪漫，甚至就此坠入爱河。

但是。

躺在那里的是暗部道具的首领。或者不需要这么复杂，只要知道是「暗部」就行了。

于是，她扯紧了床单。

「理由。」

「？」

「告诉我理由，要不然我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是为了什么啊！我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在为这件事烦恼啊！！！」

这绝不是什么浪漫的宣言，而是生气到极点的宣泄。

吱嘎吱嘎声响起。

麦野试图从床上翻身，却因为虚弱而流下冷汗，最终失去平衡而倒下。

但发泄并没有停止。

「从最开始就是这样！有明确的路径！我却根本看不到！强迫人停不下来！自从你出现我的世界完全变样了！到底要我走到哪里你才满意？！到底要我完成什么才会停下？！告诉我，与这种遭遇相匹配的目标，这多出来的两条命究竟有什么价值？告诉我啊！！！定数偏移！对你来说我只是区区小人物而已吧！或者说是确保不会灭亡的珍稀动物吗！想不明白啊！这不是很矛盾吗！明明你根本不需要我的力量就能实现一切！偶尔施加慈善让你感到愉悦吗？我啊，一·直·在·欺·骗·自·己，

强迫自己和你站在同一起点！但我很清楚不是这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就算变强又怎么样？差距从一开始就是无限大！不自我欺骗的话哪有勇气行动？定数偏移就是如此遥远的东西啊！我全部承认！但是，但是，但是！创造这一切的都是你啊！既然不想说明那从一开始就别选上我！让人面对一座无限长的迷宫会有什么意义啊！根本就够不到选项！随意救下别人的命然后又丢进死路！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

想要知道。

换做以前，根本没必要了解，靠强大的力量就能解决一切。

但这回偏偏不可能做到。到头来，这个人除了暴力一无所有。

因此想要知道。

答复她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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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全部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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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说什么？

意思是今天就是最后一步吗？到此为止，定数偏移已经不需要麦野了吗？

少年摇摇头。

「凭自己的意志行动，仅此而已。」

「难道……」

咕咚。麦野咽下不安的口水。

「没错，只是希望你能自由行动而已，因此最低要求就是保证性命。我确实从你的行动中获益，但出发点只有一个。和其他人一样，想看到你作为『麦野』而行动，可不是什么能力开发的失败品，也不是里世界的牺牲品，包括学园都市在内，这些东西我毫不在乎，可一旦作为『麦野』就不同了。」

「在、在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只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切恰好就是你想做的事罢了。你做了想做的一切，得到了理所当然的结果。」

少年感到无力。在一条路上走的足够久，就会发生这种事。

（原来还有这种结局啊……竟然被当成什么都能考虑到的完人，每一步行动都有目的？这才是在开玩笑啊！）

「麦野，我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多坏，在这一点上我和你没什么不同。」

「……」

原来如此。

明白了。

直到筋疲力尽之时，少女终于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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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数偏移，你毫·无·疑·问·是·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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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竟然轻易否定了我行动的前提？！那一直挡在我身前的迷宫又算什么？！既然展示出了强大就别指望能缩回去啊！！！」

麦野拼尽全力嘶吼、咒骂。

「我一直在追逐的高不可攀的悬崖又是什么？！不只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样！你以为滨面是怎样才能把我弄的一身伤啊！他利用了心目中的绝对法则！在他眼里你就是『神明』！那个不守规矩的滨面把你当作绝不能互相敌对的底线！知道这些之后你还能自称普通人吗？！」

「……」

麦野也许没说错。

就连上条也不例外，他在接触定数偏移后，不也想当然的出现了「这样就可以拯救所有人」的幻觉吗？

定天车也搞懂了。

麦野之所以产生误会，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行动。——绝不是因为什么「偏移量」。

根本没那种东西。

相反。

（眼前这条才是笔直的道路，只要有我存在，世界就会变成这样……吗？）

将坏的结果变好，也可能将好的结果变坏。

因为，既然是「定数偏移」，真正困难的是「维持不变」。

这样一来……

「你这混蛋，想要改变某些事，又想让其他部分不变？这不就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吗！」

从根本上就有问题。

原因很简单。

想要创造心目中的世界。

少年再怎么说都只是「人类」，却理所当然的做着「神明」才会做的事情。

「你说得对，不再被信仰的神明只能是魔鬼，人类大概就是这种脆弱到必须以肯定和否定为生的物种吧……」

即便如此！

定天车走到床尾，将麦野的上半身摇起来。

「躺着说话很累吧？这样如何？」

「感受不到背部，我的自爆也伤到了那里吗？」

「没错，所以理解一下，在你恢复之前都不能离开这里哦。」

「搞什么啊，想把我囚禁在这里就直说。」

即便如此！

「不，才没有这种想法。」

被当成神的人伸出手指，指尖对准麦野。

「给我好好养伤，只要这样命令你就会照做对吧？」

「哈？事到如今你又要演哪出？我可不会再接受你的任何好意。」

「都说了这是命令，你个抖M！」

即便如此！

「神明？恶魔？天使？人类？克隆人？能力者？魔法师？暗部？英雄？科学？神秘？都无所谓，我也放弃当普通人了，既然无法自定身份就干脆不选。我要创造大家都能理所当然生活的世界！我会为那无数相位添加最后一块图层！光靠我一个不可能做到，这可是包括所有人的大工程，你是必不可少的拼图，麦野。因此我命令你在这里养伤，能让你选择的按钮只有这一个哦哦哦！」

「……哦……咦……啊……」

这下不就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吗？

麦野用手挡住脸，肩膀因为发笑而抖动。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是我想多了，到头来你只是人类里最笨的那种，算什么神明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直挡在少女身前的黑暗消失了。

面前是旅程的终局。说不定也是起点。

（连最强之人都是笨蛋，我的烦恼不就只剩下了……）

???????

「喂，那边的笨蛋，我想要左手也能灵活使用的餐具，你会赔给我的对吧？」

???????

「……诶？这就开始敲诈了吗！」

???????

「说什么呢，所有人的守护神不也包括我吗。啊对了，听说九土有很多值得一试的点心，绝不是早有准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