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香被叫去谈人生有一段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三香”轮流来试探，零觉得奇怪，但不多说什么，只是一一搪塞糊弄过去。

看着“三香”各不相同的暗暗松口气的方式，零觉得好笑。

“真的是高中生吗？”

零心里暗想着，那股无意间流露出的气质，完全不是一个高中生该具备的。

至少，紫金山第一中学里的大部分学子们，都很“正常”。

除了个别的，比如，“三香”。

至于夏香，她或许是天性使然。

一个多小时后，夏香回来了。

虽然依旧热情似火，活泼好动，但零还是感觉到了，夏香有些不同了。

变得有些疏离，陌生，成熟？

管她呢，零静等着【玛丽黛佳莲梦露】带来他想要的。

下午五点十分，紫金山第一中学放学的时间到了，守着前后校门的保安，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迎接老师下班和同学放学的“高峰期”。

零跟着“四香”去男生饭堂吃饭，这是林初九的日常，零不得不遵守。

你问为何不去女生饭堂？

据说那里卫生不行，服务态度还差。

去饭堂的路上，零看到了顶着大包的唐博武。

“Hi！”

零很热情的向他问好。

“身体很强壮嘛，受到那样的攻击，仍生龙活虎，帅气依旧，现在看看，脑袋上才不过一个大包，血都没流啊。”

唐博武从见到零的开始，脸色就没好过，听到零还如此阴阳，一声不吭带着小弟走了。

“嗯？”零反问“四香”，“他这是怎么了？我好心跟他打招呼，他就这态度？是因为我是初月初，还是夏香你的‘巴西战舞’？”

不等“四香”回答，零自顾自道：“虽然唐博武被夏香秒了，让他在紫金山第一中学的威势有损，可他能这么快醒来，并一丝伤势都看不出来，足以见得他实力强大，他威势还在啊。”

春香：“这人，都要面子，谁能被丢了面子后，仍有好脸色？”

冬香：“看得清脸面，道不明尊严。”

秋香：“先去吃饭吧，不然时间不够洗澡去夜自习的。”

夏香：“……”

零注意到夏香有些安静，也不戳破。

……

紫金山第一中学的夜自习，是紫金山地区的学校中独有的特色。

后来，几公里外新开了一家学校。

听说，这家学校的规章制度，似紫金山第一中学，却更甚之。

整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智能手机禁入，智能手表禁入，老人机……

一个字，禁！

全封闭式教学！

什么？你家在附近！午餐晚餐你不想在这里吃？！

不行，必须在学校里度过，一整天！

包括夜自习。

自此，紫金山第一中学的学生们，心理平衡了很多……

紫金山第一中学的夜自习，在晚上七点正式开始。

前半个小时，是晚读时间。

三个小时的夜自习，所有教学楼，时而安静，时而躁动，时而疯狂。

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循循渐进，愈演愈烈！

这个时候，老师就是最好的重置器，特别是班主任亲自出马，简直就是大杀器！

老师的出现，就是定海神针，教室里再怎么躁动，都能瞬间静下来。

一切从头，就像重置，等老师一走，慢慢的，再次高潮。

终于熬到了晚上十点，大部分学生，急不可耐走出教室，可谓鱼贯而出，人头攒动，这是最后也是最大的高潮。

远在校门口的保安和小店阿姨，以及摆摊大叔们，听到学校里嘈杂，已经见惯不惯，一大波学生即将来袭，保安做好防护工作，而阿姨大叔们，早已“恭候多时”……

“九九，明天见！”

“不用担心，明天会更好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历经此次苦难，你会羽化成蝶。”

“九九……再见。”

“嗯，再见！”

零同样急不可耐加入到人潮中，一出自行车的包围，立马猛踏狂飙，朝目的地出发。

【尊敬的玩家“起名废”，完成代替林初九上学任务，获得“五感提升碎片”黑品质*1】

【请立即动身前往，完成主线任务】

“矮油，露露，别急啊，等我回去换身衣服……露露，你猜猜，我先找谁下手？”

……

昏暗的房间里，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不间断。

唯一的光源，你也猜到了，就是键盘连接的源头——电脑。

戴着眼镜的男子，面无表情，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十指灵活跳动，电脑屏幕上，一段段犀利无情的句子，一篇篇审判众生的文章，不断完成。

这些句子和文章，宛如一颗颗种子，在数据网络的世界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后，它的枝丫，由虚拟的世界伸向现实的世界，伸向同样坐在电脑屏幕前，或者手机屏幕前的人们。

它的枝丫，撩拨看到它的人的心，刺激看到它的人的神经。

等人们产生各种情绪和念头后，是加入，让它的枝丫更加粗壮，还是对抗，形成一颗与之比肩或更甚之的巨树，亦或是被摧毁万念俱灰，还是妥协承受一切。

它的出现，带来的，究竟是一场正义所允许的，理所应当的狂欢，还是只是一厢情愿，主观臆断的审判。

戴着眼镜的男子，突然嗤笑一声。

昨天，他没空，但他看在“信徒”们足够虔诚和愚蠢可悲的前提，就顺手解决了一件可有可无的小事。

今天，他很空闲，于是他运用自己的“软实力”和“硬实力”，在网络这个可以说是法外之地（对于他而言），下了几个自己“真言”审判。

看着自己的“信徒”与另一帮自以为是的人，相信自己的“真言”，拿着自己破解搜索到的信息，去讨伐，去与同族的，互相言语相向，甚至一同掀起言语的风暴浪海，撕碎淹没被讨伐者，以便让自己的不幸，不满，正义，得到发泄。男子觉得很可笑，又觉得他们真的很可悲。

男子想，他没有像那些资本家高高在上，俯视社会金字塔底端之人，可惜，他们却愿意称呼他为“神”，相信他是“正义使者”，自愿变得卑微可悲，来让自己瞧不起。

男子伸了一下腰，稍微舒服了一点，继续动用自己的双手和脑中的知识，去消解自己眼中的那个丑陋的一切。

没办法，他的“信徒”很饥渴，需要发泄的人也很多，他们渴望战争，哪怕这场战争没有硝烟，也摸不着，可他们依旧渴望。

因为在那里，他们可以暂时感受“退化”所带来的“野蛮”，可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畅快淋漓，或者是战斗带来的“还活着”的证明。

这种战争，他们愿意让它存在，它带来的伤亡很小，社会不会动荡，经济依旧发展，环境也没有损失，为何不让它存在？

男子心里怜悯他们，为了满足他们的渴望，愿意勉为其难来带领他们，掀起圣战，在数据网络的世界里种下新的审判树，将审判的枝丫伸向更多的同类，伸向更多的“白纸”，伸向“罪恶”之人！

“啊～”

男子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打哈欠，第几次睡眼惺忪了。

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种事，男子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做了，那个年代，网络还没那么发达，普及率也小。

他看着还未成为他的“信徒”的人，以及刚刚接触网络，还没暴露本性的人，幼稚无言。

现在嘛，男子不知道该说这帮人，是成长了还是退化了。

天天都不满，天天不顺心？

心中正义感爆棚了，还是自觉的三观已正，知识渊博，明白来龙去脉。

天天发泄，到底是为了谁？

男子觉得很无趣，如果没有出彩的，吸引他的目光，天天看这帮人互相言语想向，是会腻的啊。

男子叹息一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右下方的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时分，仿佛认命了，继续埋头打字。

世界上的邪恶永远杀不死，他还得继续努力，世界上愚蠢的人不断诞生，他还得去带领……

“啊～嗯～？”

少女不愿起床的哼咛声，从旁边突然响起，吓得正全神贯注准备火力全开的男子，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带着键盘鼠标，与地板来个亲密接触。

少女在床上摆了个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姿势，妖娆不失清纯，一身黑色劲装，模样和身体，虽是未盛开的花苞，但能看出日后定是难得的尤物，对于很多异性来说，极具充满诱惑力，对于有某些嗜好的异性，那简直是必杀。

“不是吧，小子，都凌晨一点了，你还那么有精神？”

少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再看向正和地板亲吻的男子，又打了声呵欠，一骨碌从床上滚下来，滚到男子身旁。

男子心中大惊，他很确定自己是个单身狗，家里就他一个男的，他也没有皮肉交易的行为，那么，这个少女哪来的？

不过，他承认，刚才那声哼咛，确实让他有了反应……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男子手脚麻利的从地上爬起，他到要看看，是谁敢吃饱了没事干，擅闯私人住宅，还闯到他的家里！

猛烈的碰撞，控制不住的下坠，男子感受到后脑勺被某物狠狠“触碰”了一下，随后视线开始昏暗，电脑散发的微光也看不到了，世界完全陷入黑暗。

少女收回腿，看着男子后脑勺上的大包，道：“哎呀，不好意思，力道使大了。”

少女边说边捡起键盘和鼠标，来到男子使用的电脑前坐下，将键盘和鼠标重新插回电脑。

少女看着已经锁屏的电脑，双手轻轻在键盘上操作了一下，数道密码以防御少女对电脑里的信息查询。

“啧！看来你的职业素养还挺高的，摔倒前不忘给电脑上锁，这手速，起码练了二十年啊！”

纤纤玉手飞舞显残影，灵动轻巧配合键盘声如一场奇特的音乐舞台剧，电脑渐渐的沉迷沦陷其中，坚固的防护墙一一轰塌，里面的信息，毫无保留映入少女的眼帘。

少女破解所有防御，不管是不是有用的信息，都给浏览了。

“看来这个就是正义使者没跑了。”

少女站起身，拖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健步如飞，朝着楼下跑去。

“嗯？！”男子闷哼一声，有苏醒迹象。

男子被拖部位是腿，所以重心都在脑袋上，一路磕磕绊绊肯定少不了，最关键的是，少女走的不是寻常路线，所以会提前苏醒很正常。

少女也是明白这个道理，随手抄起准备好的一根棒球棍，对着男子的天灵盖就是一抡，男子立马没了动静。

“不错，这样，就前后对称了。”

【尊敬的玩家“起名废”，你可以立即解决目标，以便快速完成游戏下线】

“哎？不行不行，有些事情，还是得按流程做一下，不然意想的到的东西没有出现，那多没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