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小凰要去那个地方？”

少年的声音，多了一丝起伏，不再是毫无生气，平静如死水无微澜。

酆祖回答道：“李家长子李破晓，和其他青年才俊一同组成小队，前往纳塔托斯的低语中考古，找上了朱凰驭凤当队友，而朱凰驭凤也答应了，我们当然也会派人一路护其周全，可前辈信得过我们吗？”

“信不过。”

少年的声音立刻出现在酆祖的脑海中，迅疾，毫不犹豫，说的很干脆。

“你们的实力不足以踏进那个地方，当年你们天秦最优秀的十一人，也是借助了外力，九死一生才来寻到了这里。”

“前辈说的是啊。”

“罢了，起愿意化成碎片，名也叫你过来找我，他俩都想让我出来，原因就没有那么简单。”

酆祖听了少年这样说，做了一个有请的动作，并从怀里拿出那个空间容纳物，放出里面的核心碎片。

核心碎片飞向前方，飞向封存灰色球状物的琉璃罩，而琉璃罩开始缩进展览台，露出里面的灰色球状物。

核心碎片分裂生长，释放出许多细线，勾勒出人的形状。

细线之间又吐露丝线，跟3D打印似的，稍一会儿，骨骼构成，细线缠绕于骨骼上，之后由里到外是器官，系统，肌肉，表皮，还有衣服……

独独留下胸膛还空着拳头大的缺口，等着灰色球状物进入。

当灰色球状物慢悠悠飞近缺口时，缺口伸出许多小触手，直接拖拽灰色球状物，将其拖进胸膛里，成为核心。

肉眼可见的，核心碎片构成的白发少年，在灰色核心进入成为主体后，白发少年成了灰发少年，连那一身白衣，也跟着换了色儿。

不仅颜色不一样了，连气质都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化之大，哪怕一个普通人都能一眼看出来，这个灰发少年不对劲。

不是死气沉沉，霸道的寂灭，没有带来强大的压迫，有的只是空虚，虚无。

酆祖只是看了一眼灰发少年，就觉得有一种负面情绪在心底里翻涌出来，渐渐在碾压他的正面情绪，甚至连信仰都在崩碎瓦解。

只一眼一呼吸，酆祖就感受到了空虚孤独感，对所做一切事业，对生活所有美好，对于存在的意义……

所有所有的，酆祖在看了灰发少年那一刻，都变得空洞起来，竟都萌生出生平以来，他经历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他活到现在，有什么用。

不过，酆祖心中的美好，占了上风，慢慢压住了那种孤独虚无的负面情绪，让酆祖找回了自己。

酆祖单膝跪地，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按着胸膛，贪婪的呼吸着，唯有这样，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刚才对方诡异的力量施压，酆祖都没有那么难受，依旧站得挺拔，可现在只因看了一眼对方，就被对方身上的气息，影响得差点行尸走肉。

不仅在精神上打击，让人感到虚无主义，对一切的虚无，还在身体上让人感到窒息。

灰发少年睁开眼睛，就看到酆祖大口喘息着，眼里无光，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可还是收敛了气息。

酆祖缓过来后站起身，然后和灰发少年对视了一眼，他感受到对方收敛了气息，不曾想到和对方对视一眼，那种感觉又上来了。

“……”

灰发少年无言，走上前拍了拍酆祖，渡了些许起的力量，让其好受一些。

酆祖感受到翻涌上来的负面情绪被压了下去，一股清流般的力量，没有因为压制负面情绪而耗尽，倒是剩余了很多，全涌向了酆祖的四肢百骸，冲刷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洗礼他的身体和灵魂上的杂质。

原本因抵挡诡异力量而耗尽的能量，体内一阵枯竭不爽，可随着这股清流般的力量洗礼后，酆祖隐约感觉到，那个坚如磐石，许久不见松动的瓶颈，被一举冲破，体内干涸的能量，瞬间溢满了。

而且是质变的量多了。

如果说他一开始的实力，决定了体内是汪洋大海的能量储备，那么现在突破了瓶颈的他，体内的能量储备，好比是一颗年轻的，肆意挥洒光芒的星辰。

“……一不小心，能量给多了。”

灰发少年心里道，面上则平静的说了句：“我说了，你确定，让我出去。”

一眼而已，实力如你，也承受不起我的一丝气息。

“没事！”酆祖现在因突破了瓶颈，处在兴奋状态，“再来点？刚才的力量”

“……”

“玩笑，玩笑话。”

酆祖起身，两鬓微霜已不见，精气神较之以往，更加清晰明朗，铺尘的金鳞，擦去了尘灰。

“前辈，如何称呼您？”

“嗯……”

灰发少年跟着酆祖离开了碧蓝行星，离开了机械星球。

“还是叫零吧，废什么的，感觉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