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笑出声，一边打方向盘。

通过内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瞥到她手上的银色装饰物。

“我已经在这边扎根了，就不回去了。”

他说完，车内变得安静，只有外面传进来的鸣笛声。

石磊问道：“你交男朋友了？”

何安瑭下意识转动了一下左手的戒指，笑意不减，“嗯，对。”

石磊立刻接话，

“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收掉你，不会是你上次让我查的那个人吧？”

“是他。”何安瑭毫不避讳。

石磊认同地点头，面色没有任何变化，“那你们确实是门当户对。”

何安瑭大概是习惯了石磊毒舌的样子，一下听到他中肯话，反而觉得阴阳怪气。

她转移话题，“你的书我都帮你找好了，按照你们的行规这不得收钱？”

石磊爆了一句粗话，音量也提高了几度：

“你又不差钱，取之尽锱铢，用之如泥沙？”

何安瑭嗤笑一声，嗓音含笑：“你之前跟我可不是这么说的。”

石磊还是有些激动，“那是正经生意，你这叫抢劫，而且我们的情谊摆在这啊。”

何安瑭不紧不慢地反驳，“不要让肮脏的私人情感玷污我们纯洁的利益。”

石磊干脆摆烂，“得嘞，讲不过您，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

两人进到公寓。

“你先坐，我去给你拿书。”

石磊进屋后，他就注意到了那个过于耀眼的吊灯。

柳姨端过来两杯水，他接过一杯后，对着正在放包的何安瑭问了一句：

“你家这个吊灯我可以走上去看看吗？”

何安瑭只当他是好奇，将外套脱下递给柳姨，喝了口温水，淡淡开口：“可以。”

说完，她就走进书房。

他顺着楼梯扶手上去，眉头紧锁。

走到二层后，他端详了一下那几颗散发着光彩的黑曜石，然后往后看了一眼走廊，转过头从这个角度望下去可以俯瞰这个一层以及观察到二层的长廊。

等到何安瑭将书籍放到茶几上，看到石磊站在二层楼梯口沉思。

她偏偏头，红唇轻勾：“怎么，对我家的装修感兴趣？”

石磊回过神，缓缓从楼梯上踱步下来。

他走到她面前，笑不达意，试探性询问：“你家装了监控器？”

何安瑭怔了一下，笑意不复存在，她美目凝霜：“什么意思？”

从一开始石磊就和平常不一样，问出这句话，她要是还看不出什么就奇怪了。

石磊鲜有见到她面色凝重的样子，他认真地开口：

“你公寓的吊灯顶部，”

顿了顿，他继续道：“呐，就是那几颗黑曜石，里面应该是微型摄像头，可以看到整个一层的全貌以及二层各个房间门口的状况。”

说完，他转身指了指吊灯的顶部。

何安瑭只觉得头皮发麻，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她不清楚这个摄像头存在了多久，或者是从一开始就存在，这栋房子从一开始就是江宁棣为她布置的。

明明房间里很暖和，可何安瑭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发凉的指尖在颤抖。

石磊看到何安瑭的反应激烈，原本水光潋滟的眼眸黯淡无光，他扶住何安瑭的手臂，有些担心。

石磊问她：“你还好吗？这个需要报警吗？如果只有这一处你不用太担心，怕就怕……”

石磊没有把后半句说出来，但是这一颗小石子就足以在何安瑭心湖荡起千层涟漪。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声音的平稳：“不用，石磊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何安瑭抚开石磊搀扶住她的手，弯腰将茶几上的书拿起来。

石磊接过，他眼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最后又望了眼吊灯顶部的位置，告过别便迈步离开。

柳姨一出杂物间见到的就是何安瑭双目无神跌坐在沙发里。

她走进，轻声问了一句：“安瑭……你怎么了？”

柳姨只以为是和刚刚的那位先生闹了不愉快，因为这时候门口已经没有了那双运动鞋。

何安瑭恢复了浅笑，定定望了柳姨一眼，“没事，我刚刚想事情入神了。”

“噢噢，好。”柳姨走向厨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她。

刺破平静水面的锐利冰峰，或许只是巨大冰山的一角。

何安瑭站起身，本想回卧室，似乎是不想面对什么，转身走向书房。

她冷静下来，打开电脑，给对面的人发了几条消息。

——

晚上江宁棣回来的时候，何安瑭和往常一样给他留了盏暖黄色的灯，坐在床头等着他。

江宁棣今天晚上似乎喝了不少酒。

定制的西装外套被他随意地仍在床脚，抬手将领带扯落，清隽的面容带着妖冶深致的气息。

江宁棣见到何安瑭，深邃的眼眸微动。

随后他俯身，大掌锢住何安瑭的后颈，让她被迫承受着这一个烂醉的吻。

当他的手伸进她的衣摆的时候，何安瑭微微用力推搡着他。

她的头侧偏过去，嗓音清冷淡漠，“我今天不想。”

江宁棣强势地掰过她的脸，声音微卷，“可是我想。”

说完，他轻轻啄吻了一下她红润的唇，顺着她的脸颊吻到耳垂，手上的动作也不停。

何安瑭的手依旧使劲的推着他靠近的胸膛，另一只手抓住他作乱的手臂，拒绝的意味明显。

换做平常，江宁棣会尊重她的意愿停下来，但是今天他有些急切和霸道。

何安瑭眼睫颤抖，身躯软绵，话还没骂出口。

江宁棣突然如她的愿松开了她。

何安瑭已经是衣冠不整，原本馥郁的清香混上了酒气，让她意识有些涣散。

她刚想开口叫他滚去浴室洗澡。

抬眼却看见男人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领带，缠绕在指尖，他用力地扯了几下，像是为了确定它的牢固性。

何安瑭有些害怕地退后了些许，后背抵住床头，退无可退。

她马上反应过来，侧过身想逃跑，却被江宁棣攫住腰肢，按在床上，扣住手腕。

男人倾压在她的后背上，将暗色的领带缠络在她白皙的柔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