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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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红袖啼痕
说罢,她抽身离开,站定在地板上的脚还有些微颤,但是精致的小脸上,依旧兴致盎然。
她没给江宁棣机会,偏回头,轻言道:“不玩了,我饿了,你自己解决吧。”
何安瑭笑得像只小恶魔,转身就走,也不管落在床侧的鞋,她衣服微微上卷,纤细的腰身在空中摇曳晃动。
江宁棣难得没有强抢她,仰躺进柔软的枕头里,抬手摩挲了一下右侧的脖颈,上面有一条清晰的红痕,隐隐还透着血色,沾红在指腹上。
何安瑭在外面整理好包馄饨的材料,她擦净手指,转身想要去找江宁棣,就看到从房间出来的他。
男人单单穿着一条黑色的长裤,赤裸着上半身,身形颀长,头发也是微湿,整个人放松下来,懒洋洋的,松弛又矜贵。
何安瑭靠在吧台上,见他走过来,手解开围在身上的围裙。
等江宁棣走近后,何安瑭仰起身,将脖子上的围裙卸下,抬起手帮他套上。
这里没有他惯用的那款沐浴露,现在他的身上满是她的味道,馥郁的海棠花香,混着男人本身的清香,又冗杂又和谐的气味。
何安瑭轻轻嗅了几口,退后了一些,几乎快要坐到吧台上面了。
江宁棣手绕到她的腰后,将她向前推了一把,压低眉骨,蹭着她光洁的额头,嗓音低醇:“还有绑带。”
何安瑭的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微蜷的手心,感受到了薄薄布料下滚烫的温度,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肌。
她咽了咽口水,轻颤着眼睫,双臂展开,环抱住他,手伸到后面给他绑带子。
挂脖围裙的后面是空的,何安瑭的袖口卷起来了,小臂内侧的肌肤滑嫩偏凉,似有似无地触碰到他的腰间,没有任何的阻挡,有些暧昧又克制的情绪暗生。
他很享受这样温馨的时刻,但是他总觉得不够,他需要她炽烈且热忱的表达方式,这样他会无比确信她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常常引诱她,他不断地向她说着好话,他曾经也明明白白地告诉过她,他爱她,他也只会爱她。
“你快点做饭,我饿了。”何安瑭打完一个蝴蝶结,从他的手臂下钻出来。
江宁棣却恹恹的,他扮作可怜:“我需要一个吻,才能开始做饭,没有这个吻,我就可能想不起来步骤了。”
他直白地盯着她,向她讨要:“你亲我一下。”
何安瑭笑出声,偏头藏了下笑意,方才再次看向他,两人无声对视几秒钟,她惯纵着他。
于是,踮起脚,何安瑭亲在了他的下颌与脸颊的交界处,耳语道:“定金只能是这么多,剩下的得看成果。”
江宁棣哑笑,不疾不徐,“好的,我亲爱的夫人。”
他第一次用“夫人”这个词叫她,何安瑭立马呆愣住,一定意义上来说,这个词至少在前后二十年,她都不应当会被这么称呼。
片刻,江宁棣已经转过身,处理案板上的瘦肉,他的动作娴熟。
何安瑭像是被勾起了什么思绪,她低下头,忽而,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问道:“江宁棣,你想要结婚吗?”
江宁棣没有丝毫的犹豫,摇头,淡淡地说:“并不。”
何安瑭的眼眶微微闪动,不明的情绪满上来。
案板上,剁肉馅的声响回荡在开阔的厨房里面。蓦然,江宁棣后悔道:“骗你的,我想要结婚。”
何安瑭的心真真地被掐了一下,带着戒指的手指微微抽搐,她清了清嗓子,“那……”
口舌干燥,余下的话她全断在嗓子里,不上不上,像根鱼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江宁棣喟叹一声气,他的手上沾了荤腥,不能去碰她,他嗓音清冽,温雅轻缓道:
“何安瑭,你听好了,我这辈子只会跟你结婚,如果现在不行,我就等,等到你完完全全选择我的那天,期限是,”他一字一顿,带着点狠意,“不死不休。”
她现在无法和外国人结婚,那他就做她事业的跳板,做她背后的男人,他要的是她只爱他。
何安瑭的心境复杂,半是欣幸,半是不幸。
男人风光霁月,应当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却在这个厨房里帮她做着晚饭,卑微如泥,他似乎都不像从前的自己了。
但是如果何安瑭把这话说出来,江宁棣或许只道“有了你,生命缺失的另一半才算补齐”。
“帮我拿一下盐。”江宁棣出声,打断何安瑭的思路。
她收起多感的情绪,到一边帮他找来盐瓶,好不容易没跑开,而是听话地站着旁边,帮他打下手。
——
直到吃完馄饨,江宁棣去厨房收拾碗筷,两人的之间的氛围一直不上不下的,太过相敬如宾了,怪怪的,不是他们相处的感觉。
等到何安瑭洗过澡,刚出浴室,就被江宁棣招呼到床上,男人一言不发,握着她的手,细细端详。
她很疑惑,手作势就要收回来。
“别动。”江宁棣不由分说地拽住,力气大了些,磨红了她的手腕。
何安瑭梗着脖子,清眸水光盈盈,“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江宁棣侧仰起脖子,在床头台灯的照射下,何安瑭看到了很明显的一条划痕,淡淡的血痂凝在上面,她愣愣地问:“我弄的?”
江宁棣睨着她,不经心地回了一个单音节,“嗯。”
接着,男人微微侧过身,将人带起,垂着眉,桎梏着她的手放到台灯附近,拿起床头的指甲剪。
卧室内,响起一声又一声的“咔嚓咔嚓”。
何安瑭是不太愿意的,稍长的指甲是她故意留的,她觉得这个就和画画的留白一样,不能太多,也不能没有。
而江宁棣每次都会被她的指甲刮伤,脊背后面还有好几个月牙形的指甲印没有消掉,怕是要留一辈子了。
许久,何安瑭将手收回,屈指观察每一个被修得圆润短促的指甲壳,她问道:“不就刮了你一下,至于剪我的手指甲报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