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欲织笼
作者:槿花自荣 | 分类:现言 | 字数:49.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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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呓语太轻
江宁棣帮她清洗好,放到床上,宛若从前一般,触了触她的额头,姿态亲昵。
何安瑭眼睫都还是湿的,轻颤着,却不再反抗,任他摆弄。
江宁棣的眼眸里还有未退散的猩红,伴着情爱,他耐着脾性道:“你要的书,我放在床头了,还有几本你会感兴趣的类型,床边角落里是最近寻来的首饰还有宝石,饭记得吃,不用多说。”
很长的一段话,像是离别前的嘱咐。
何安瑭脸上的艳色还未全部消散,她掀起眼皮,启唇冷冷道:“我都没有衣服,搭什么首饰?”
江宁棣的手直白地揉在她的柔软上,隔着薄被,他低哑着回答道:“都说皮革配珠宝,我更爱白玉衬珠宝。”
他的意思明了,白玉就在他的掌心。
何安瑭缄默,拍开他手的功夫都不想做,拉了被子,转身躺进里面,缩了缩,背对着他,脑袋深深地埋进枕头里。
男人并没有走,可是不自觉地,她纤瘦的肩背开始轻颤,一抽一抽的,像是啜泣。
这样可怜的模样足够引人爱怜,偏偏她还要往被褥里面躲,又是骄矜又是脆弱。
少间,她听到关门上锁的声音,方才翻起身,金链碰撞,被她捂得有些热了,何安瑭隔着闪烁的泪光定盯着顶部的暗灯。
她的清眸秋水涟涟,而表情却十分清冷,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哭过的人。
接下来的两三天,何安瑭都没有看到江宁棣的身影,少有的清闲时刻,伴着无聊。
饭菜是一个黑人女子给她送过来的,菜品虽然新奇,但是味道都很合她的口味。
黑人女子不常说话,即使搭话也是何安瑭听不懂的土着语言。
何安瑭每天只能大概地记着时间,从打开的门缝中窥探外面的天光,亮与否,依此推断白天或是黑夜。
何安瑭的每天就是吃饭、睡觉、看书,偶尔坐累了,就在房间里转动转动,但是人确实懒了许多,不太爱动了,那股子锐性像是也被磨平。
何安瑭以前看过一些挑战,比如没有电子设备,不能与外界联系,给你一个房间,有吃有喝,让你独自在里面生存三个月。
看似很简单,实际很难。
人说到底还是社会性动物,长时间被封闭,很容易得心理疾病的。
何安瑭翻动着手里的书,看到每段字的时候,她猛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还是在江宁棣庄园里面的时候,管家和她说过的江宁棣的经历:
父亲嫌弃他是一个捆绑住自己的工具,母亲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他曾经因为撞破了父亲和情人的厮混,而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三天三夜,油水未进,活过来都是幸事。
江宁棣冷硬但又脆弱,薄情但又深情。
或许,对于江宁棣来说,她是唯一的救赎,他将所有的情感寄托在她的身上,所以当她讲出自以为高尚的话时,她大喊的“自由”,也是最后斩杀江宁棣的利剑。
一剑封喉。
何安瑭这一刻的血液倒流回心脏,心脏像是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压力,跳动的声音好似要蹦出来,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明显。
没由来的想法让她的头脑欲炸,莫名的,何安瑭的脸变得涨红,蔓延到脖子上。
何安瑭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动作急切,水渍洒出来,晃到茶几上。
她一杯下肚,方才解掉这燥意。
片刻,何安瑭缓过来,她看着紧闭着的房门,中指上的戒指膈应在杯壁上,她神色垂了层不清不白的薄雾,细看又多了几分骤然的晴色。
只道:缘分寡淡,安得双全。难难难。
——
几天后的半夜,何安瑭听到了螺旋桨的轰鸣声,迷迷糊糊之后,就是近在耳边的声响。
过了很久,轰鸣声变成房间里的动静,响在耳边,何安瑭探出头,睡眼惺忪。
床幔被拉到两侧,房间里只打开了微亮的壁灯,浴室内的水声明显。
何安瑭支起身,微卷的长发从一边落下,美得慵懒,她随意瞥过去,就看到了扔在地上的衣物,外套搭在沙发背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形状很突出。
何安瑭眼里清明了几分,侧耳听着浴室的流水声,猜到了什么,眸色微暗。
江宁棣出来的时候,她正倚在床头上看书。
何安瑭的指尖指在刚看完的那一行上面,抬头看向他,两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
对上目光的那一刻,气氛凝滞,何安瑭根本说不出话来,直直地盯着他。
嗯……他们应该交流什么?
江宁棣短发上的水渍并没有擦干,应该是怕吵到她,不敢有太大的动静。
见她醒了,他的剑眉微挑,眉眼间的疲意少了许多,光线从他浅蓝色的眸瞳中反射出来,浴室的热气氤氲着柔情,连带着他也亲近起来。
“书看了有用吗?”江宁棣问道。他长指勾起腰带,往床边走近。
见他过来,何安瑭下意识向另一侧挪动了些。
江宁棣看到了,似笑非笑,倦气的神情变得妖冶,凉凉问道:“怕我?”
何安瑭再盯了他几秒,须臾,便低下头继续看书,闷声回答:“不知道,实践出真知。”
他一只脚踏上床,半跪坐在她的旁边。
她的身上若有若无的清香萦绕着他,一个多星期没有和她联系,思念像是落了一夜雪的梅山。
江宁棣遮住她的灯光,短发上的水滴落下,濡湿她的书页。
何安瑭只得又移开,江宁棣不依不饶,他步步紧逼,就是要吸引她的注意力。
幼稚死了。
无奈,她只能将书阖上,蹙起眉抬头看着他。
江宁棣顺势捧起何安瑭的脸,重重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吻,但并未深入。
很快他就移开,江宁棣嗓音低沉,“帮我吹头发。”
何安瑭:“我能拒绝么?”
“能,但是你也不想我弄湿你吧?”这话多少不正经,沾点荤腥。
何安瑭干蹬了他一眼,受制于人,她不情不愿地拍开他的手,往浴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