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图书馆的书还在，器材也可以从博士的实验室拿，她决定自己研究。

听出苏柠的去意，王庭认真建议：“你一个没有实力的小姑娘，又带着自己弟弟，在外面多危险，不如就留下吧？”

关心弱者是其一，最主要的是他还想知道不被丧尸嗅到气息的方法，这对整个人类都至关重要。

苏柠刚想摇头道别，极为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王庭脸色一变：“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有丧尸袭击基地。”

他匆匆离开。

“墨墨，那咱们是直接离开吗？”

池墨目光扫过几个研究人员的脸，轻声开口：“姐姐，丧尸要攻击基地了，外面危险，我们还是不乱跑了吧。”

一个丧尸王怕什么丧尸？

苏柠没揭穿他，就这么在走廊上坐下，透过玻璃看向研究室内部的情况。

越看表情就越僵硬。

她觉得自己能轻易进来，甚至透过玻璃墙观看，研究基地应该没什么机密，但没想会差到这种地步。

似乎感觉自己的处长走了，这群人直接都懒得做样子了，都很感兴趣地围到玻璃对面看她和池墨。

“外面都这样了，这群人可真闲。”苏柠蹙着眉拉起池墨，换了个没人的地方坐。

“姐姐，你觉得那些人怎么样？”

“哪些？”

池墨指了指研究所的方向：“就是里面穿白衣服的人。”

“没什么用，都是表面工作，”苏柠依旧没什么表情，“再靠这些人，人类也没什么希望。”

池墨眼睫轻颤，“那为什么基地的人这么相信他们？”

前世属这群人叫嚣得最厉害，疯狂造谣贬低他，让他被所有人惧怕背叛。

“因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还是普通人，进化的结果无非是人类或者丧尸获胜，但无论哪一方，普通人都是要被淘汰的。”

苏柠半蹲身子平视他，语气温和：“不是相信他们，只是普通人的命运就掌握在这群研究人员手里，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基地的人都必须听他们的。”

“这样吗？”

他现在才知道原因，现在想来，普通人也挺可怜的。

苏柠点点头：“谁也不知道丧尸和人类的尽头是什么，也没人敢尝试被感染，他们是不得不信。”

“姐姐说过要找到进化的道路，那你更偏向于哪一方赢呢？”池墨眼底多了些复杂。

“看你，”苏柠没有犹豫，“你偏向于哪方，我就朝哪边研究。”

这个回答着实不在池墨的想象之内。

“为什么？”这世上明明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人，为什么她会对自己这么好？

苏柠揉了揉他的头，“因为是你。”

一个无辜却饱受磨难的小孩，辅佐他找到救世的方法，就用温和点的手段吧。

因为是……我？

池墨脸色怔愣，“那如果我更偏向于丧尸呢？那可是一堆没有生命特征的腐肉怪物。”

“别这么说，总会找到方法的。”苏柠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而且也是有丧尸很可爱的。”

池墨脸色发红。

这话似乎是知道他的身份，但他完全不想去怀疑揣测了。

这个人好像是无条件地宠着他。

远处传来嘈杂的声响。

医护人员脚步匆匆，几床担架被抬着经过苏柠。

苏柠站起身，看到了担架上的死亡时间是今日，缓缓呼出一口气，“咱们该走了。”

研究该提上日程了。

她走到出口时，战斗已经结束。

基地上方，一架直升机缓慢降落，而正门前是被炮轰过的痕迹，残肢断骸散落在地上，看着有些凄凉。

池墨头一次有些后悔。

他好像不该这么冲动，不该再去找博士，不该把丧尸病毒传出来。

这群人没什么错，他本来就是个病原体而已，生来就是错误。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要多想，这是位面进化的必经之路，总要有人承担病源的身份，这不怪他。”

苏柠可不想教出一个疯狂内耗的小孩。

而且这一切都是博士的错，池墨也只是被利用的那个人罢了。

池墨露出笑容：“谢谢姐姐，我知道了。”

姐姐似乎无所不知。

出口处的一群人围着伤者，形势看上去十分紧张，不时有人惊呼出声，而被围在中央的死亡数字不断在今天和其他日期间跳动。

苏柠摇着头离开。

有人眼尖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朝着外面走去，急忙开口：“喂，外面危险，不要出去。”

恰逢此刻里面的人发出喜悦的感叹，他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回去，忙跟着其他人一起夸赞。

“真的治好了，京城来的博士可真厉害！”

池墨和苏柠一起停住脚步。

站在这里，苏柠刚好能看到自己只剩残片的车。

而池墨则是回头看向被包围的人，他从那里嗅到了让他分外憎恶的气息。

“大家请不要激动，容我去跟老朋友打声招呼。”

熟悉的声音从人群里传来，苏柠转过头，看到围着的人散开，一名带着银丝无框眼镜的斯文年轻人正站在那里朝着她微笑。

“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苏柠。”

池墨瞳孔微缩。

姐姐怎么会认识他？

王庭惊讶道：“博士，您认识她吗？”

“是的，”杰森点点头，眼眸深处尽是狂热，表情却很平静：“我很想她，是特意为她来的。”

“那太好了，苏小姐带着她弟弟今天刚到，您快劝劝她留下吧。”

“弟弟？”杰森带着探究的目光落在池墨身上。

墨绿色的眼瞳，看上去也不简单，想来是个很好的研究对象。

苏家姐弟真会给他带来惊喜，基因一定很优良吧。

“见到你很不好，”苏柠捂住池墨的眼睛，丝毫不给面子，“脏东西，别看。”

杰森自动过滤掉骂他的声音，“你不会是因为讨厌我才不留下的吧，你怕了？”

“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怕你？”

卫兵发现又有丧尸聚集过来，急忙端起武器提醒：“丧尸又出现了！”

池墨扒拉开苏柠的手，抬起脑袋看她。

“姐姐，车子没了，外面有丧尸，我们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