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离电话最近，她伸手就接起了电话，“喂~~你哪位？”

“李芳？找周奶奶？好的，稍等。”

“老姨，是你的电话。”江母把电话递给了周奶奶。

周奶奶拧了拧眉，走过去接过了电话，

“喂~~~”

“奶奶~~~你---你们走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呜呜~~~我都没能去送送你们。”

周奶奶听着对面哽咽的声音，微微蹙了蹙眉，

“是小芳啊，小珍珠还好吗？”

“她还好，小珍珠都会叫妈妈了呢。天太冷，我没带她出来。等天暖和了，我带她出来给你打电话。”

“好，等天暖和再说。”

“.....嗯，奶奶，月月和老许都在你身边吗？”

周奶奶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江成月，“月月在，小许不在，你要跟她说两句吗？”

“嗯嗯，好的。”

周奶奶冲着江成月招了招手，把电话递给了她。

江成月站在桌边，拿着听筒靠在了耳边，

“喂~~~”

“啊~~~~月月啊~~~呜呜~~~”

江成月刚说了一个字，对面就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哭的稀里哗啦的。

“月月啊，我好想你和老许啊，这日子我真的是过够了。我婆婆就是个疯子，天天逮谁咬谁，呜呜~~~我.......”

李芳不好意思跟周奶奶哭诉，听到江成月的声音才彻底爆发出来。

她在镇上没朋友没亲人，想找个人诉苦都没有。

以前还能偶尔去黑土村找江成月和许荷诉诉苦。

现在她去黑土村都找不到可以诉苦的人了，知青大院里的那些人，都像是疯了一样的在学习，压根没人理她。

这次她没考上大学，被婆婆阴阳怪气了一番，她受不了跑去了黑土村，才发现周奶奶家已经没人了。

她打听了一圈，才从崔奶奶手里要来了联系电话。

江成月拧着眉听着李芳哭诉了半天，她半句话都没插进去。

“月月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对了，我在村里还遇到了周军，他跟我打听你来着。”

“你把这个联系电话告诉他了？”

“没有，我说不知道。他还骂我是废物，连个大学都考不上。他自己不也没考上嘛，还好意思说我，你说气不气人啊。”

李芳哭诉了一番，心里的那股憋屈也都随着眼泪流了出去，现在心里总算是舒坦点了。

“嗯，气人，这个电话号码你不要告诉别人。”

“嗯嗯，我肯定不说，只有我知道就行。”李芳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心里美滋滋的。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我听崔大娘说，村长媳妇也打听你在京市的地址了，她想去京市看村长和周全。”

江成月轻笑一声，“京市又不是我家的，她要来就来，打听我的地址干什么，我住校呢！”

“啊？”李芳惊呼一声，“月月你住校啊？我还想去京市找你呢，我不想在这里住了。”

“你来找我干什么，你男人和孩子都不要了？”

“要啊，我就是想去京市学习，跟在你和许荷身边，我有啥不会的就可以问你们。有你们带着我，我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打住，你可别有这个想法。许荷也住校的，宿舍里可不让住外人。”

“可是，那周奶奶住哪里的啊？那我跟周奶奶住可以吧？我还可以照顾周奶奶。”

江成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奶奶住在别人家，不方便带你。还有，你带着孩子别出来乱跑，现在离高考也没几个月了，你在家安心好好学习吧！别想一出是一出的，瞎折腾。”

“可是我----”

“别可是了，真想学习，在哪里都学的进去。现在到处都有学习的资料，让吴向帮你搞一套也不是什么难事。你有那功夫到处跑，不如静下心去好好学习。”

“我知道，但是我车票都买好了，就是想让你去车站接我一下的，我人生地不熟的，只能依靠你们了。”

江成月冷声说道，“你去把车票退了吧！我们没人有空去接你。”

“月月~~~”李芳哀求的喊了一声。

“喊我也没用，真不知道你用肚脐眼放屁，怎么想的。我和许荷都还是学生，我们还不知道靠谁呢，你还来靠我们。我还有事，挂了！”

说完不等李芳吱声，江成月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芳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垂头丧气的挂了电话，看来京市是去不成了。

周奶奶坐在电话机旁边，李芳说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她蹙着眉，深深的叹了口气，“小芳这孩子，咋越活越回去了。吴向也是的，之前多好的一对，现在闹成这样。”

“谁知道呢，想一出是一出的。他们夫妻两一个死处，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江成月真的是庆幸李芳来之前打电话了，不然她要是抱着孩子悄悄来了京市，周奶奶接到了电话，肯定会不忍心去接她的。

“哎~~~”周奶奶闭了闭眼睛，“我给小崔打个电话，让她别把电话再给别人了。”

黑土村通了电话就是方便，崔大娘听到村里喇叭喊她接电话后，就满面春风的往村委跑去了。

“老婶啊，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小崔啊，家里人都还好吧！”

“托老婶福，都好着呢。咱们村里有了新村长了，老婶猜猜是谁？”

“是老村长的儿子？”

“哎哟喂，老婶就是厉害，一猜就猜出来了。”

......

闲聊了两句后，周奶奶叮嘱道，“小崔啊，再有人跟你打听我这边的联系电话，你就说不知道吧，我这年纪大了，想清静清静。”

“哦哦~~~我知道了，以后谁问我，我都不说。我也没告诉别人，就李芳那丫头问我的时候，我说了。那盲流子周军问我的时候，我可是死活都没说。”

“嗯，不说就对了，老婶就喜欢你这点，守得住事。”

挂了电话后，崔大娘一出村委就被周军给堵上了。

周奶奶刚叮嘱过崔大娘，可想而知，周军又白堵了。

江母看着周奶奶和月月的表情都不太好，故意笑着岔开了话题，

“老姨，我记得童子滚床得在结婚前一天吧？”

周奶奶点点头，“确实是。”

江母笑着一拍大腿，“那还等啥呢，我们赶紧带上小宝去滚新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