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这一次，向景深摇了摇头：“我也只是在很久以前听宫廷魔法师提过一次。魔法师之间的秘辛，你还是得问魔法师本人。”

孟薙垂下头，思索一会，点点头：“好的，谢谢哥哥告诉我这么多。”

“哈哈，哈哈哈——”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从手中的剑传来，自己身上还毫无受伤的痕迹，昂克里奇顿时感觉好极了。

“真是一把好剑……”他抚摸着剑身，笑得猖狂，“只有这样的剑，才配得上我高贵的身份！”

“原来如此，叛道之剑，塞翁斯托克……”月玄清目光上下来回瞟着，这才第一次正眼打量起了眼前的红发少年。

“竟然是货真价实的正版吗……虽然人不怎样，但运气还算是值得称道。”

月玄清低笑一声，轻声自语：“虽然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送你下去，不过不好意思了，接下来的舞台，没有你的位置。”

月玄清的喃喃自语引起了少年的反感：“喂，猩红暴君！看到了吗，你的攻击甚至都不能给我造成任何伤口！那可是你最引以为傲的攻击方式，竟然对我完全无用！”

他张开双臂，故作大度，只是扭曲的面庞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狰狞怒意：“来吧，鸿影！只要你愿意乖乖的投入我的怀抱，我也不是非要废了你的手脚！你现在应该只有这一条路可选了吧！”

月玄清随着他的样子，也张开了双臂，面带笑容，做出布道者敬告世人的姿态，檀口轻启：

“伟大的先驱者鲁迅先生曾经说过……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她眼睑一抬，投去的目光带着能够让周遭空气凝固的压迫感。上一秒还仿佛春风化雨的笑容，下一秒就宛若即将迎来寒冬时际，秋日肃杀的风。

“所以，你这个大言不惭的红毛蛆虫，在一边蠕动一边说什么没有路了？”

轰隆——！！

伴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一道分外大的闪电划破天际，带来强光阵闪。闪烁过后，这个世界并未如之前每一道闪电过去后一般回归黑夜，而是带着余亮，持续了足足七八秒后，才缓缓沉寂。

月玄清抬手一点，封固了周遭的空间。少年刚想出言挑衅，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挪动分毫，就连简单的说话，都变得异常艰难。

随即，她再度抬起手中魔刀，挥刀斩下数十次。刀光暗淡，昂克里奇仍然毫发无伤。

“你不是说本王的攻击不能耐你何么？”她随手将魔刀丢给身后站着的向景深，双手负于身后，信步向前。

她轻笑一声，直接伸手握住剑身，将昂克里奇手中的塞翁斯托克夺走。

塞翁斯托克散发的黑气似乎感受到了月玄清正在强行易主，不满地翁动挣扎起来。锋利的剑锋深入她的皮肉，血流如注，沿着剑身淌下。

再度抬眼，她居高临下对昂克里奇宣告：“重新向你介绍本王的身份。”

“神说，要有光。于是便有了光。神说，会宽恕人生来背负的业果，于是，替罪的羔羊堕落为魔。”

“神说，人生来具有身为人的权力。于是，羔羊觉醒，弑杀暴神。”

“浴血的恶魔披上胜利者的披风荣登王座，将成为新的神。”

“本王——不，本神，现在作为新的执政暴徒，将是这世间唯一至高的主宰，直到新的羔羊将我弑杀。”

月玄清松开手的时候，塞翁斯托克的剑身已经涂满了月玄清的鲜血，缓缓升空。

镶嵌在剑柄上的宝石也在升起的过程中逐渐点亮，直至它灿烂的光辉照亮整个房间。

音浪以宝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出，形成了几乎可视的细微扭曲。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清晰地听见了，宝石之中传出了巨兽一般嘶吼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不屑。

但是很快，镶嵌在剑身的宝石疯狂颤动，原本深紫色的晶体，竟然出现了变色的征兆。

“变、变色了！宝石竟然变色了！”孟薙惊呼一声，呆呆地站在原地，仰望。

“吼——”隆隆的嘶吼声再度传来，只是这一次传达的情绪，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仿若哀鸣！

月玄清目光淡然地，看着塞翁斯托克上镶嵌着的宝石光华流转波动，逐渐由深沉变得澄澈而明亮，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出现过多的变化。这一切似乎仍在她预料之内。

宝石猛烈震颤，巨兽般的吼声已然消失。

回看这一柄利剑，形态似乎与出现在昂克里奇手中时，已经产生了差别。

透明的宝石震穿了原本的镶嵌槽位，晶体的个头也原因不明地变大了一整圈，此刻正悬浮在原本是槽位的地方，钻石一般，闪耀夺目。

只是这把剑阴沉的气场仍未出现任何变化，似乎即便是易主，即便吸收了新主人如此多的血气，仍不足够荡平其中的煞气。

塞翁斯托克缓缓下落，最终回到月玄清的手中。

她伸出一只手，拇指与中指向抵，划出一声响指。

嚓！

空间中闪过一道细如发丝的银色光线，随即锋利的线爆发，化作一道刀痕落在昂克里奇的右臂上。

“一。”异色宝石眼的主人目光微微凝实，食指放在唇前，静静数数。

扼住昂克里奇咽喉的不知名力量此刻消失，剧烈的痛苦潮水般席卷而来，昂克里奇几乎在这一瞬间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月玄清烦躁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向景深一眼。

向景深站在原地愣了一下，但不知怎么的，好像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走向昂克里奇，带着房间角落里一块并不起眼的抹布，扯出他的舌头，将抹布塞了进去。动作流畅连贯，一气呵成，仿佛在这之前已经这样做了无数遍。

月玄清放下双手，满意地点点头：“比小狗聪明。”

向景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陷入沉思。

他为什么……会这么自然的做这种事情？？

徒留原地呆滞的孟薙，脑门上缓缓冒出三个硕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