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眼前一片猩红，孟薙呆呆地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小孟！”向景深被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在原地，到底是因为在牢中被关押了太久，心态都没有之前平静，反应也不如以前的快，见到孟薙一脸的血，这才脚下发力，朝着他冲出去。

“好厉害……”脸上和手上都因为昂克里奇的血而变得粘嗒嗒的，但是孟薙看上去似乎毫不在意，呆呆地看着自己猩红的手掌心。

“小孟，你有没有受伤！？”向景深紧张地抓住孟薙的肩膀，上下观察起来。有了月玄清刚才的那一手，向景深的观察范围甚至扩展到了孟薙周围的空间。

是的，以他的眼力，如果仔细观察此刻昂克里奇周围的空间，是能够看到一条条密密麻麻的银色光线错落分布在周围的空间的。

“没有，哥哥，这是他的血。”孟薙抬起袖子擦擦脸，指向疼的生不如死的昂克里奇，“我感觉到了，在银光爆发的瞬间。很强的魔力！”

“唔，这样啊，看来你的天赋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一点。”月玄清头也不抬地说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和火有关的事件吗？”

听到月玄清的话，孟薙顿了顿，似乎根本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是想问……我的火元素亲和是否来自以往经历的事件？”

月玄清颔首，食指虚空一点，似乎操作着自己的系统发送了什么东西：“差不多吧。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本王也不是非要听你的答案。”

向景深无语地扯动嘴角，差点没忍住开口怼她。

你都有答案了，还问人家干嘛？

“你知道魔法师之间，为什么很容易辨认对方最擅长的元素吗？”无视向景深的视线，月玄清这会终于抬头看了孟薙一眼。

见少年迷茫地向着自己摇头，月玄清伸出自己的手指，晃了晃，笑得神秘：“很简单，接近他就行了。然后就能辨认他周身环绕的是什么元素了。”

“除却一些比较特殊的先天魔法师，所有的魔法师都是从提升元素亲和力的学徒时期开始自己魔法师生涯的。在提升亲和力的期间，最推荐的方法是有目的地优先培养一个元素，等到这种元素达到百分之百后，再选择是否扩展第二个培养的元素。”

“可是，为什么呢？既然天地间到处都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元素，为什么还要挑选？”孟薙疑惑道。

“很简单。”月玄清道，“别看魔法师好像很高高在上，但只要有足够的天才地宝加持，牵条狗出来都能培养成才。成为西方神秘学家的门槛太低了。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具有微量的，感知元素的能力。不像在东方，没有灵根，你连神仙斗法的特效都看不见。”

“这么说的话，那东方这种被称为灵根的东西，岂不是一种类似于灵感神眼的东西吗？”向景深听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意外。他的母亲来自龙国，正是东方神秘学最兴盛的地方，可他竟然从来没有从母亲那里听说过此事。

月玄清挑了挑眉头，思索一番，点点头：“确实有些类似之处。不过灵感神眼是具备健全眼睛功能的器官，甚至于功能比普通人的更加强大。但灵根是什么东西，神秘学家只知道它存在，但不论怎么解剖，都找不到它。而且，灵根，除了能用来修炼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功能。它只决定了一个人的天赋，至于真正落实到修炼了，它的作用又开始变得微乎其微。”

“就好像，打开某种通道的凭证一样。除了凭证，它什么也不是。但没了凭证，这个人也什么都不是。”

“说回挑选单一元素的问题。魔法师的学徒时期，与其说是获得元素认可的过程，其实更加像是辨认、了解元素的过程。这种辨认和了解，不通过一个人的思维，通过一个人的身体。所以，最粗暴的方式成为魔法师的方法，如果要辨认水元素，就整天泡在水里；如果辨认火元素，就整天围着火转悠，如果是土元素，那当然是——”

“玩泥巴吗？”孟薙抢答道。

“不。”月玄清摇摇头，“客观来说，直接把你埋了，效果是最好的。”

孟薙：……Σ(っ °Д °;)っ

向景深：……(⊙_⊙)？

看到二人脸上满是CPU被干爆的震惊神情，月玄清满意地露出得逞的坏笑，回望窗外，时间已经接近破晓时分。

“呜呜，好可怕，我不要学土属性魔法……”过了好几秒，孟薙小朋友的哭声划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唤来了升起的朝阳。

“原理也很简单……即便是有天赋的人，在同时面对几种，乃至十几种、几十种复合元素时，是无法准确感知其中具有多少元素、每种元素有多少量的。元素与元素的融合并不只是简单的加减法，有时候会发生化学变化，变成全新的东西。只有通过完全辨认一种元素，才能慢慢筛选，剔除干扰项。”

漫不经心地听着孟薙的大哭声，月玄清以自己的音调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因为元素很多，变化很复杂，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无法完全辨认……所以，只挑选其中亲和力特别高的魔法师苗子进行培养。”

她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继续提：“你的起步有些晚了，不过也没关系。毕竟你好歹也是会使用魔法的。不像魔塔，那种地方，像你这么大的少年……还被埋在土里。”

没办法，土元素的天才地宝很稀有，但是土属性的法师却很重要。且不提土元素魔法师擅长防御，适合作为宫廷魔法师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危，从治理水患防灾减灾，到造房子造堤坝造各种东西，再到种植与收获，乃至畜牧，现在贫瘠的西方世界可以说是到处都离不开土元素魔法师。为了培养这样的魔法师，魔塔不得不使用这最原始的手段了。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收效甚微。

啧啧啧，真可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