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剑是拿到了，可要怎么把它给正义神卡凯瓦呢？

岁其想让霍驹带着正义之剑，先回圣门城，或者回山林里去。自己则留下来，调查屠夫，以及那每月一个的屠杀案。

霍驹知道岁其的心思，一口回绝了。

拗不过霍驹，两人便都留在了寒鸦国。一边调查每个月死亡的少女是怎么回事，一边想办法将正义之剑还给卡凯瓦。

那可恶的正义之剑，岁其竟然连碰都碰不得。这不明摆着，说自己心里不纯净嘛！

骑着马从连闾山上下来，两人进城后，直接去了可穆罕的杂货铺。寒鸦国国城里发生的任何事情，想必他都一清二楚的。

岁其暂时没有去拜访雪桠的打算。雪桠如今是寒鸦国的国王，身份不同了。若因私请访，可能会在城民间传开一些不堪的碎语闲言。若因公请访，岁其也实在想不出什么由头。

只等寒鸦国这边的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若有必要，再请访面见国王不迟。

在进杂货铺前，霍驹特意用布条将正义之剑包裹了起来。

来到杂货铺，见店门开着。里面冷冷清清的，不见一个顾客，也不见可穆罕。

两人进了铺子里面才发现，可穆罕在柜台后铺了褥子，正呼呼大睡呢。

看着可穆罕这悠闲的样子，岁其不禁在想，可穆罕这风暴城的城主当得可真是够惬意的。天天在杂货铺睡觉，不见回风暴城。

要是风暴城里有人举兵夺城了，他估计得几天后才能知道。

岁其趴在柜台另一边，用指关节敲着柜面，看着另一边熟睡的可穆罕。敲了十多下，可穆罕才缓缓睁开眼睛。

“照你这睡法，我就算把店里的东西搬空了，你也不知道。”岁其开玩笑说道。

可穆罕见是岁其跟霍驹，才坐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寒鸦国的人，只对粮食，肉，石碳这些感兴趣。”可穆罕说着站起身，又转身弯腰，将被褥卷到一起：“像我卖的这些骨粉，古书之类的，很少有人光顾。”

越是穷苦的地方，大家越关心的是基本民生问题。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心思顾及其它兴趣。

“看到这里是杂货铺，进来的顾客，更多的是询问有没有铁锹锄头，桌子椅子，打虫药之类的。”

可穆罕说这话时，表情显得无奈又可笑。

霍驹听着觉得同情，岁其却不以为然。

“反正你这杂货铺也只是个幌子，只为了遮人耳目。”岁其毫不避讳地说道：“顾客多了，你反而会觉得苦恼。”

可穆罕只是笑笑，指了指火炉：“里面有烤好的红薯。”

岁其一听烤红薯，瞬间两眼放光。直接用手拿开火红的炉盖，伸手就去拿红薯。

“不烫吗？”一旁的可穆罕看得都惊呆了。烧得那么旺的火，靠近炉子都觉得烫，岁其竟然直接将手伸进炉火中。

岁其从里面掏出三个红薯，捏了捏，已经烤软了：“火对我没有任何伤害。”

上次在可穆罕这里，岁其还是用火钳子开炉盖的。这次，连装都不装了，直接用手了。

“你们两个大老远跑来寒鸦国，不是为了来吃红薯的吧？”可穆罕给两人倒了一杯热茶。

“本来有别的事，才来寒鸦国的。”岁其用刀将红薯表皮那层烧焦的刮掉，直到刮出焦黄的部分。也不再处理，直接咬着吃。

“我听说你们上连闾山了。”可穆罕的消息灵通，能赶上狗三了。

岁其一边咬着红薯，一边说道：“我听说寒鸦国最近有少女接连死亡，便想留下来查查。”

“原来是跑我这里打探消息的。”可穆罕开玩笑地抱怨道：“来寒鸦国，也不带点圣门城的东西。知道我在外十年，特别想念家乡的东西。”

岁其只能尴尬地解释：“这次没想到会来你这，下次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其实，可穆罕也是开玩笑。自从霍驹知道可穆罕在寒鸦国后，每隔一两个月都会送一大堆东西过来。

玩笑过后，可穆罕说起了正事。

“死亡的都是未出嫁的少女，每个月一个。”可穆罕坐在炉子跟前：“时间不确定，有在月前，也有在月后的。不过，死法都一样，都是被吸干了血。”

“你怎么知道是吸干的，不是放干的？”岁其疑惑地问道。因为一般人失了全身的血，一定是流干了。至少岁其几乎没有遇到过，也没听到过能把人的血吸干的。

可穆罕伸手指了指脖子处：“被杀的少女，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两个很深的牙印。除此之外，全身没有一点点伤口。”

听可穆罕这样解释，也的确没有比吸干更准确地描述。

“是不是雪桠登位后才出现的？”霍驹想起温良楼里邻桌两人的谈话。

可穆罕点点头：“还真是。准确地说，是从国王登位之后的第二个月开始的。”

“这些死亡的例子，还有没有别的共通处？”岁其想了想，看着可穆罕问道。

“每次袭击都是在夜里。”可穆罕起身从柜子里端出来两盘糕点：“而且这么多次袭击，从来没有人见过袭击者的样子。”

岁其认得出，可穆罕端来的糕点，正是李金昌做给狗三的。估计狗三去鹰枭城，路过王城时，送给了可穆罕一些。

虽然觉得很饿，但岁其还是没有吃盘子里的糕点。既然是狗三送的，肯定不多。

既然袭击者每次都是在夜里发动攻击，那岁其便能借助鬼间力量了。他这鬼王的身份，也不是白当的。

“这个月呢？有没有遇害的？”霍驹问出口了，才想起在温良楼时，邻桌的两男子说过，前几天就有一个少女遇害。

可穆罕点点头：“前几天就有一个，就这条街上的。已经许了人家，过两天就准备出嫁了。”

因为这事，整个寒鸦国闹得人心惶惶的。尤其是家中有女儿的，不管到没到结婚的年纪，都急匆匆寻找婚家。就算嫁得不好，也总比没命了要强。

“国城里，有一家旅店，是一个屠夫开的。”岁其想向可穆罕打听一下：“你知不知道？”

可穆罕听到屠夫开的旅店，摇摇头：“国城里根本就没有屠夫开的旅店。”

“一家看起来条件特别差，黑漆漆的旅店。”霍驹补充道：“两层，门口的店旗上就写着屠夫旅店。”

可穆罕听此，不能理解地问道：“都写着屠夫旅店了，你们还敢进去住？”

岁其想想，也是，昨晚不知怎么想的，屠夫旅店也敢住。

“本来是想住温良楼的，结果霍驹被吓到了，我们就出来了。”岁其把霍驹推出来背锅：“出来走着走着，就碰到那家旅店了。当时太晚太累，便进去住了。”

“什么叫我被吓到了。”霍驹听此反驳道：“你也被吓到了，跑得比我都快。”

可穆罕听着两人的争辩，光是笑。他也懵懂羞涩过，也懂那种感觉。

“我在寒鸦国十年了，都没去过温良楼。你们两个倒好，才来寒鸦国几次，就已经在温良楼消费了。”可穆罕忍不住调侃道。

岁其也是郁闷，想起那两个金鸦币就心疼。

可穆罕答应两人，在城里寻找屠夫旅店相关的线索。

岁其跟霍驹商量后，决定先在寒鸦国住一晚，第二天回圣门城。等到下月初，两人再来寒鸦国。

既然一个月一个遇害者，这个月也已经有人遇害了。那行凶者要施凶，也一定会等到下个月。

这半个月时间，岁其会让鬼吏跟鬼卫时刻注意着城里的动向。

岁其跟霍驹找了一个离杂货店最近的旅店。跟可穆罕一块吃过晚饭后，可穆罕便回杂货铺了。岁其跟霍驹也回旅店休息了，昨晚在屠夫旅店没睡踏实。

夜里，岁其睡得正香呢，突然被一种奇怪的感觉惊醒。他猛地坐起身，发现床边有人。

岁其定睛一看，竟然是卡凯瓦。

“你还活着！”岁其自己都没想到，看到卡凯瓦能有这么开心。刚认识这家伙的时候，岁其差点被他烦死了。

卡凯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眼神十分平静。

“你这货，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也不打声招呼。”岁其责怪道。

“瘟神找到了我，是爱神诺拉琼娜救走了我。”卡凯瓦依旧面无表情，感觉内心丝毫没有波澜。

“不找到你才怪呢，人家已经找上门一次了，早就轻车熟路了。”岁其当时就觉得有些不靠谱，就算在房子外面画几个法阵，灾难神的手下也会凭借记忆再找来的。

“不，法阵是管用的。神在人间是不识路的，只能凭借对神踪的感应。”卡凯瓦说话时站着一动不动，真的如一座神像一样。若不是说话时嘴唇在动，岁其真感觉是神像在显应：“瘟神是通过别的途径找到我的。”

隔壁屋子的霍驹听到说话声，也跑了过来。

“正义之剑在你那里吧？”一看到霍驹，卡凯瓦便出口问道。

霍驹看着卡凯瓦，点点头，转身跑回屋子，将正义之剑拿了过来。

卡凯瓦接过正义之剑，一道光芒瞬间炸开。卡凯瓦的双眼，嘴巴里，出现三个耀眼夺目的光球。就连双耳，鼻孔里，都有光束射出。

突然之间，屋子里的白光消失了，卡凯瓦也跟着消失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只留下岁其跟霍驹傻愣愣地站着。

“真不敢相信，我们见过正义神本神。”霍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喃喃说道。

“这憨货，还真是正义神。”岁其到现在都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