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雨……仙上也在啊……”

视线触碰的瞬间，尴尬的氛围弥漫开来。

子约心虚的不行，虽说之前是殿下授意他于天门外将灵雨赶走，但斗阳宫门外那次却完全是他自己自作主张。此时，他的内心七上八下，也不知殿下是否已经知晓，是否会降罪于他。

而同样心虚的还有灵雨，与子约的那番对话似乎还萦绕在她的耳边。当初她信誓旦旦的说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道个歉就走，却在宫中待了这些时日，真真是打脸。

灵雨自觉羞愧难当，只想赶紧逃离此处，她一口吞掉剩下的半个包子，随便嚼了嚼就往下咽。

那团包子生生卡在喉咙中，上下不得，直把她的脸憋得通红。

苏辰看到灵雨的黛眉紧皱，微微张着嘴巴，似乎很痛苦的样子，立刻反应过来，拍打着她的后背。

见灵雨连连摆手，指了指茶壶，他赶紧倒了杯水递过去。

“如何？”苏辰轻拍着灵雨的后背，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了……”灵雨好歹咽下这团包子，窘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站起身来，红着脸小声道，“我吃好了，你们聊……”

苏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仰头问道：“脚怎么样了？”

“没事……”灵雨刚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对着他谄笑道，“这些糕点……你若……”

“我不吃……”苏辰立刻猜出她心中所想。

“那我就不客气了！”灵雨喜上眉梢，掌心瞬间变出油纸袋子，将各种糕点一股脑的装了进去，临走前还对着苏辰眯眼笑了笑，“不打扰你们了……”

苏辰颔首，宠溺的目送灵雨出了左室，这才看向目瞪口呆的子约，拍了拍身旁的座位：“还不过来坐？”

子约收起惊讶的表情，挨着苏辰坐下，犹豫了半天，问道：“殿下……你不恨她？就这么原谅她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尚未恢复全部的记忆，还是受凡人苏晨的影响，苏辰气过灵雨，但从未恨过她。

既然未恨过，又何谈原谅？

现在这般刁难灵雨，只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在作祟，不想他在感情中太过卑微、轻贱。

但只要她一哭，他就立刻心软，她说几句甜言蜜语，他就缴械投降。

“殿……殿下……”子约看着发呆的苏辰，还以为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他，顿时有些内疚。

苏辰回过神来，冷着脸嘴硬道：“我没有原谅她，把她留在身边，是要她服侍我以赎己罪……”

“她会服侍人？”子约不禁有些怀疑。

“咳咳……”苏辰轻咳一声，重回严肃的样子，“你不是有消息要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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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油纸袋子猛然出现在昭思的眼前。

轻轻一晃，袋中香甜的味道散发出来，她顺着抓着纸袋的纤纤玉手望过去，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小雨！你侍奉完殿下了？第一天怎么样？还顺利吗？”昭思放下手中的水瓢，对着灵雨一连串的发问。

“非常顺利！我受到了殿下的赞扬，还被赏赐了糕点。”灵雨打开油纸袋子，捧到昭思的面前，“这不，第一时间拿来跟你分享！够意思吧？”

“够意思！”昭思倒也不客气，接过糕点坐到花坛边上吃起来，她猛嚼了两口，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愣着干嘛，坐过来一起吃！”

“我吃过了……”灵雨看向昭思身后的花坛，在光秃秃的土壤中，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丝冒芽的绿色，她不禁好奇起来，“这种的是什么呀？”

“哦，是灵仙花……”昭思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答道。

“灵仙花？”灵雨万分惊奇，顺势坐到昭思身旁问道，“四千年前，天后不是一把火将斗阳宫里的灵仙花全部烧光了吗？”

“咦？你是怎么知道？”昭思吞下豆沙卷，又掏出一个玫瑰香饼，漫不经心的问道。

“哦……我也是听说的……”

“消息还挺灵通……”昭思欣慰的点了点头，对灵雨解释道，“四千年前烧了，所以殿下又种下了……这不，就是因为我家中养过灵仙花，才被殿下选中，一个多月前从天宫膳房调了过来，现在专职照料它们！”

“等等……”灵雨疑惑的皱眉，“你刚才说……你是一个多月前才到斗阳宫的？”

“是啊！”昭思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殿下和凤族公主几个月前的事？”

昭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我这不是道听途说嘛！”昭思顿了顿，又神神秘秘的靠近灵雨，耳语道：“我还听说……人鱼族的公主最喜欢灵仙花，看来殿下这花是为她而种……”说完，昭思摇了摇头，无不惋惜的说道，“我一直觉得殿下和凤族公主才最是登对，也不知这人鱼公主有什么魅力，居然把咱们殿下迷得神魂颠倒，真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你见到了，平平无奇……”灵雨琢磨着昭思的话，心不在焉的答道。

“什么？”昭思用肩膀顶了顶灵雨，“你刚才说什么？”

“哦，我的意思是……你若想见，不如下次大宴偷偷溜去瞧一眼。不过我猜她是平平无奇。”

“平平无奇？看来你同我一样，也是龙凤党！”昭思满意的点了点头。

“什么是龙凤党？”

“支持咱们殿下跟凤族公主在一起的就是龙凤党，支持殿下跟人鱼公主在一起的就是龙鱼党。你是龙凤党吧？”

“呵呵……”灵雨尴尬的笑着应道，“你猜的可真准……”

“下次大宴……应该就是殿下登太子之位的时候了，届时他就该娶凤族公主为太子妃了，你说他会不会纳人鱼公主为侧妃？”

灵雨的心里咯噔一下，见昭思还要开口，她赶紧取出一块绿豆糕塞进她的嘴巴中：“你好好品尝，我先去干活啦！”

说罢，灵雨便逃也是的离开。

自此之后，她每日侍奉苏辰晨起洗漱。

虽说是侍奉，其实更多的是陪伴。

殿门一关，苏辰亲力亲为，他不会再像第一日那般为难灵雨，更不会搞得她面红耳赤。

等到早膳结束，苏辰代天帝处理政务之时，灵雨便会自觉离开，直至晚膳再来。

苏辰政务繁忙，早膳、晚膳的菜单皆由灵雨拟定，她也乐在其中。

有时候，她有一种幸福的错觉，便想问问苏辰：是不是已经不恨她？会不会再爱上她？

但灵雨又怕得到答案，所以就这么怀揣着希望，糊里糊涂的过着。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过去月余。

这日，二人正在共进早膳，其乐融融，语笑嫣嫣。

“不好了……”子约随意敲了两下门，也不等应声就闯了进来，他一脑门子汗，压低声音靠近苏辰，“我在来的路上看到了碧彤公主，她正往咱们斗阳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