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诗还有最后一句：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说着，灵雨便想要挣脱开苏辰的怀抱，可他将她抱得更紧了，搂得她几乎喘不动气。

“灵儿，我从来都不后悔跟你在一起，我对你的心未曾变过，相信你也是一样。这二十多年来，我日日思你夜夜念你，有时甚至想你想到茶饭不思。我渴望着你能来天宫，哪怕远远望上一眼，我也能欢喜一整天。有时你递上个折子，我能看上千遍万遍。”苏辰将嘴巴贴到灵雨的耳畔，每一句低喃皆是暗潮涌动，“灵儿，求你不要离开我。我带你回天宫，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灵雨见挣脱不开，便也不再挣扎，她任由苏辰抱着，脑子却是异常的清醒：“马相如曾经想要休弃赵文君，另娶新人。赵文君心灰意冷之下作诗一首，其中两句写得最好：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苏辰，这也是我的愿望。”

苏辰连忙应道：“我就是你的一心人，我同你一般，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知道你爱我，而我的心中也容不下第二个人。”

灵雨闻言只觉十分可笑，讥讽道：“容不下第二个？可你还是娶了碧彤！”

“我至今都未与碧彤圆房！”苏辰将灵雨圈得更紧，生怕一松手，她便消失不见。

“碧彤真惨……不过，那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灵雨的面上冷静，心里早已掀起层层涟漪，但她依旧嘴硬着，“苏辰，不管你跟碧彤的关系如何，我都不愿掺和进去。我想我早就说过，我不愿与人分享丈夫，不愿做天妃！”

苏辰像是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道：“那我就废了天后！”

“你疯了？”灵雨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她猛地挣脱开苏辰的束缚，转过身子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你我虽没有亲历，但也听过十几万年前龙族、凤族、麒麟三族之战是如何生灵涂炭的，你这么做会再次挑起龙族和凤族的战争，六界都会受到牵连！”

苏辰眼中闪过一丝游移，而后他双手抚着灵雨的肩头，眸中满是深情：“凤族无非是想要一半的权利，我大不了退位，在龙族之中另选贤能即位，重新跟凤族联姻。只是，这要费些时间，你可愿意等我？”

灵雨的心乱如麻，理智告诉她得赶紧离开，可心底深处却有个声音让她重新接受苏辰。

她不由得恨自己此刻的清醒和理智，她想自私一回，想不管不顾只遵循内心。

犹豫了片刻，灵雨猛地回身拿起桌上的酒壶，一股脑的往嘴里灌。

苏辰被这阵仗惊到，赶忙抢下她手里的酒壶。

“别喝了！会醉的！”

“醉了岂不是更好，不用纠结，只随心意就可以了。”

苏辰看着灵雨如此痛苦，登时懊悔万分，但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放她走，沉默的伸手替她将鬓角的碎发拢于耳后。

灵雨余光瞥见苏辰依然戴着她送的鲛珠手串，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深处的情感，双手情不自禁地攀上他的脖子，呢喃着唤道：“苏辰……”

苏辰的身子一僵，猛然搂住灵雨的腰，燥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他似野兽般狂吻着，抬手去拨她的衣裳。

灵雨惊觉今夜的苏辰跟平时很不一样，她被吓了一跳，瞬间清醒过来。她拼尽全力挣脱，但依旧被牢牢地圈在怀中，她想大声呼喊，嘴巴却被含住，发出的一声声轻哼让苏辰更加疯狂。

灵雨无可奈何，只得对着他的嘴巴狠狠得咬下去。

苏辰吃痛松了手，殷红的鲜血瞬时染红了他的嘴唇。他见灵雨慌张的躲到一旁整理衣裳，一双杏眼似受惊的小鹿般不安，这才如梦初醒。

他竭力忍住欲望，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是我冒犯了，我原本只想亲亲你……别怕，我不会了……”

灵雨见苏辰道着歉走近，想要重新拥她入怀，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膛，后退两步道：“不行，我太清醒了。”

苏辰愣了一下，转身去取桌子下的那坛酒。

“我不是这个意思……”灵雨的声音沙哑，不似从前般明亮，“摆在我们面前的，不仅仅是碧彤。”

苏辰不解的回头：“还有什么？”

安静的房间，冗长的沉默，只有两人缱绻的目光交叠。

灵雨叹息一声，决定不再隐瞒：“之前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一直没有说。其实，我怀疑是你的母后放出了旱魃，害死了我的爹爹和娘亲。圣天后和碧彤一直暗中密谋，当年散灵剑也是他们偷偷藏起来，我又从他们那里偷出来的。”

说完，灵雨静静地看着苏辰，却见他既不惊讶也不辩解。她心中的火热顿时被一盆冷水浇灭，悸动的心渐渐平复。

灵雨冷笑一声：“你早就知道？”

“我……”苏辰面露难色，他向着灵雨走近一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手足无措的说道，“灵儿，我答应你，一定尽快查明此事……”

“不必了！”灵雨决绝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说道，“如若陛下真的想查明，也不会等到现在。”

一声“陛下”将二人的距离再次拉远，苏辰不死心的跟在灵雨的身后，轻声唤道：“灵儿……”

“我曾经不要尊严的求你纳我做天妃，你那时拒绝了我，临走时，你也是这样唤住我的。你那时说的话，我一直铭记于心，不敢越雷池。你说：不要再来了。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踏进斗阳宫半步。但现在这规矩要加上一条了，不止是斗阳宫，你的寝室，我亦不会再踏入。”

心脏快要被碾成渣滓，灵雨按着胸口一股脑的说了许多，背后没有声响，她强忍住难过抬脚便走。

“灵儿……”苏辰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无尽的哀伤。

“陛下请自重，以后不要再在身后唤我……”灵雨说完立刻大步流星地走开，边走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补充道，“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