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汐拍了拍司羽，司羽立马上前，恭恭敬敬的对着灵雨和拾翊行礼。

灵雨微微颔首，笑着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露汐虽是浓妆艳抹，依旧难掩憔悴，她淡淡的笑道：“娘亲生辰，我们特地来给她贺寿。”

灵雨恍然大悟：“差点忘了！幸好我提前备好贺礼！”

“你这个小糊涂蛋，昨天不还记得么……”拾翊旁若无人的掐了掐灵雨的脸蛋。

“还说我，你不也忘了？”灵雨撅着嘴，娇声埋怨道，“哼，都怪你！一大早喊我起床看日出，否则我也不会迷迷糊糊，一时不记得。”

“君上……”

不远处，十一趾高气昂地走在前面引路，大佐和大佑抬着一口宝箱跟在后面，宝箱箱体蓝光闪闪，一个“寿”字赫然在目。

拾翊用肩头顶了顶灵雨，宠溺道：“跟你有关的事，我怎么会忘记？”

海渝的五万岁生辰原本没有打算大办，更不知道天帝和魔君会来为她贺寿，所以菜品简单，座次随意，但氛围倒是轻松愉悦。

大佐的目光紧随露清，眼中似有桃花盛开，喃喃自语道：“这丫头出落得越发水灵……”

见露清瞪了他一眼，大佐连忙将视线转移。

灵雨嘻嘻笑着将果干递到拾翊的嘴边，拾翊张嘴要吃，她又拿了回来，如此往复几次，她方才把果干送进他的嘴里。

灵雨眉眼一弯：“甜吗？”

拾翊点头如捣蒜：“甜！”

“喂……”大佐用手肘捣了捣大佑，压低声音吐槽道，“君上在姑姑面前怎么像条舔狗……”

“汪汪汪……”十一的听觉灵敏，立刻冲着大佐不满的吠叫。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狗不好，我的意思是姑姑像是在逗狗一般……”大佐对着十一解释完，方才意识到不妥，着急忙慌的找补，“不是，我的意思是君上在姑姑的面前像……也不对……”

本来，拾翊注意力都在灵雨身上，可大佐的这通解释一字不落的传入他的耳内，他登时恼怒，闷声唤道：“大佐！”

“君上别生气，我替你揍他！”大佑掐住大佐的脖子，猛然晃了几晃，大佐吐着舌头翻着白眼。

灵雨被他们逗得乐不可支，笑得花枝乱颤。

苏辰静静的瞧着这一切，面上流露着难以言说的复杂之色。

露汐将一切看在眼底，她握住苏辰的手，悄声问道：“你还好吧？”

苏辰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露汐：“我没事……”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唇边掬起一丝笑意，“我已是许久没有看过她笑得这么灿烂了，看她遇到良人，过得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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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灵雨面露喜色，将荀草迎进屋内，“你来得正好！我昨日得空做了些蜜饯，现在吃刚刚好……”

荀草心事重重的进屋，扫视一眼：“魔君没来？”

“对……”灵雨将蜜饯端到她的面前，又为她沏了杯果茶，解释道，“拾翊去魔甘城巡视了，最近几天都不会来……”

荀草呷了一口果茶，嘴巴动了动，没有出声。

灵雨见状，开门见山的问道：“你看上去有心事，出什么事了？”

“灵雨，你……”荀草欲言又止。

“嗯？”灵雨笑着望向荀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我怎么了？”

荀草迟疑了片刻，握着杯子艰难开口：“你们人鱼族是不是有个技能叫……吟歌？”

灵雨点点头，反问道：“是啊，怎么了？”

“我听说吟歌可以迷惑人心，甚至改变记忆……” 荀草定了定神，似是下定决心，“这是真的吗？”

“对！”灵雨明白荀草的意思，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的问道，“你想让我把吟歌用在谁身上？”

荀草低下头，隔了半天方才小声说道：“用在我身上……”

“什么？”灵雨还以为听错了，猛然攥住荀草的手腕，急声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

“我……”荀草抬起头来，眼中满是苦闷无助，她吞吞吐吐道，“我……我现在没有办法跟冥王在一起……”

灵雨心下一惊，起身坐到荀草的身侧，柔声道：“励温欺负你了？”

“你别误会……冥王待我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荀草面容凄苦，泪花在眼眶中打着转，“冥王每次靠近时，我总会不自觉的想到从前受过的伤害，他对我越好，我就越怕失去。十九世十九次被抛弃，那些画面如同梦魇一般，夜夜侵入我的梦中。”

灵雨心疼又怜惜，握紧她的手，轻声唤着：“小草……”

荀草潸然泪下，哽咽道：“虽然冥王从来不说，但我心里清楚，那些本能的抗拒让他受到了伤害，我对不起他，这对他不公平……”

灵雨见荀草哭得梨花带雨，连忙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默默的陪伴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荀草终于停止了啜泣，她恢复了平静，认真的说道：“灵雨，我不想伤害冥王，我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你帮我……帮我抹掉十九世的轮回记忆好不好？”

安静的房间，冗长的沉默。

灵雨叹息一声：“励温知道吗？”

荀草面露痛苦的神色：“他不知道……我若是告诉他，他一定会阻止。他那么骄傲，绝不会接受我为了全心全意的爱他，失去部分记忆。”

灵雨为难的解释道：“我可以帮你，可吟歌对仙冥只管一时，或许我今日施展了吟歌，你明日起床就将一切全部记起。”

荀草的眼神更加黯淡，喃喃自语着：“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灵雨踌躇着问道：“小草，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真的想抹掉这十九世的记忆？”

荀草坚定的回答：“是！我要抹掉跟宋玉有关的所有记忆，将他彻底从我的生命中抹去。”

“既然如此……倒是有一法……”

灵雨说得犹犹豫豫，但荀草像是看到了希望。

“爹爹曾留下一本古籍，里面记载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法阵，其中就有修改记忆的办法。但是，需得施法之人和被施法之人共同进入幻虚元境，对每段记忆进行替换或者清除才行。你愿意让我看你的全部记忆？”

每个人的记忆中都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它们被掩藏于内心深处，不愿意为他人知晓。

但荀草没有丝毫的犹豫，斩钉截铁的答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