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歌在传言刚开始时就已经了解了情况。

天启不买大晋琉璃这个操作她还能懂，但主动散布熟种和毒盐这个操作她是委实有点懵。

“粮食和盐乃是百姓生存所需。”

“大周和天谕顾念百姓死活，没有主动封锁贸易已经是善良了。”

“天启朝廷竟然还主动搞幺蛾子，他图什么？”

天启煤矿资源丰富，但粮食资源少，每年大部分粮食都要依靠进口才能勉强保证国民的温饱。

如果没有任何预兆直接断了粮食和盐的进口，天启百姓会陷入怎样的窘迫想也知道。

莫君曜声音一沉，合理猜测：“为了调动全国之力对抗三国同盟军？”

玄清老人点点头吗，肯定了他的猜测。

“天启两则流言，矛头直接指大周和天谕。”

“试想一下，天启百姓们食不果腹，一想到始作俑者是大周和天谕，对两国该有多大的仇恨。”

“以仇恨为源动力，多少人会自愿走上战场，对抗同盟军。”

“而且卖熟种毒盐这做法可以说是卑鄙，大周和天谕本国的百姓得知此事，恐怕也会颇有微词……”

天启这位摄政王的心不可谓不狠。

他几乎是拼着饿死三分之一百姓的可能，去给同盟军拉另外百分之二百姓的仇恨。

洛笙歌满脸阴寒，“这龟孙儿，踩着百姓的尸骨往上爬，老天真是没眼，不然怎么不降一个天雷劈死他？”

同样在殿中商量此事的大周三公：“……”

看不出来，圣洁如谪仙的圣女大人骂起人来还挺脏。

“陛下，谣言如今已传遍了四国，当如何处理？”

因为给熟种这行为丧尽天良，不少仕子都开始编故事骂人了。

莫君曜对此早有对策。

“尽快澄清此事，开放出口的粮仓三日，允许百姓们亲自进去查看。”

“同时将酆都城死士之事编成话本，在四国各个茶楼讲说。”

“一来可以把不利我们的谣言压下去，二来也让众人看看这天启皇室的真面目。”

柳莆迟疑：“其他人三国还好，但如今天启闭关锁国，我们的人恐怕不好混进去，更别说堂而皇之讲故事了。”

制造死士的孩子来自天南地北各个国家。

此事一经传出，定然会引起百姓的轰动。

但天启估计就是防备着这个，所以才提前闭关锁国，不让任何消息传入天启。

洛笙歌眼珠子一转：“其他人三国就按照陛下说的来，至于天启，我这有个法子。”

众人于是看向洛笙歌，眼中满是探究欲。

洛笙歌则神秘一笑：“纸片轰炸，听过吗？”

……

十日后，天启。

因为粮食和盐这两类生存必须品的进口的渠道被斩断，天启的米价是一天一个样。

除了那些家底殷实的人家，很多穷苦百姓都已经饿的啃树根了。

其实以天启的储备粮情况，短短十日，远不至于就到了这地步。

但聂抚要的就是这效果，所以暗中下了密旨，勒令各地政府不得开粮仓。

百姓们饿的面黄肌瘦，只能窝在房中等死。

忽然听咚咚咚几声锣鼓声响，麻木的众人眼珠子转了转，却饿的没力气起身。

直到锣鼓声后，他们依稀听到一个脑袋能换一个白面馒头，眼神顿时一亮。

官兵慷慨激昂。

“周狗，天谕狗和大晋狗丧心病狂，竟意图活活饿死我们。”

“但天启百姓傲骨铮铮，绝不会屈服于他们的威胁之下。”

“故陛下下令，男女都行，只要上前线杀敌，就能凭军功领白面吃粟米。”

百姓们惊愕：“女，女的也要上战场？”

官兵理所当然。

“女子也可顶半边天，勿要妄自菲薄！”

女子们：“……”

是不是当她们傻。

当官读书这种好事轮不到她们，打仗的时候就女子能顶半边天了？

但转念一想，上战场杀敌就有白面馒头吃，反正待在家里也是等死，不如上前线搏一搏。

很多人都是同样的想法，有人正要站起来说去。

忽然一团团黑影从天上掠过，众人下意识抬头。

只见无数大小不一的风筝遮云蔽日。

手掌大的小纸片从空中簌簌而下。

如同一场人造的白雪。

纸片落在众人头上，几乎不用刻意去看。

魔性的排版带着放大的字体已经映入他们眼帘。

【天启朝廷狗畜生，拐卖儿童做实验。】

【朝廷无情，凰女有情，三国大门永远为无辜百姓敞开。】

【来吧，这里有热腾腾的粥，大快大块的肉。】

【推翻天启朝廷，还四国百姓安宁。】

这些纸条上，写了酆都城和天启关于血蛊的合作，也写了熟种和毒盐背后的真相。

它以凰女的名义告诉天启的百姓，同盟军从未对百姓下黑手。

只要他们想。

只要逃出天启朝廷的控制，就能在其他三国过上安宁日子。

天下四分总共也就四五十年的日子，在这之前，四国都是属于殷朝的。

一辈人都没过去呢，所以百姓们对天启政权并没有多大的归属感，对他们来说，哪里能过好日子就往哪里迁。

这小小的纸片毫无疑问撼动了众人上战场的决心。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天启各个城池。

而在这些城池外的山顶上，无数风筝蓄势待发。

士兵们放风筝，割绳子，山顶的飓风将携带纸片的风筝卷走，有些成功飞到城中，有些半路肢解，从空中落地。

但无妨。

只要城中有五分之一的人看到纸片上的内容，他们想传达的讯息，就会像风一样传进众人的耳朵。

纸片轰炸计划没施行几天，就已经有人试探的跨越国境投靠同盟国。

同盟国也按照纸条的约定收留了对方。

至此，舆论一战，同盟国大获全胜。

大周，未央宫。

洛笙歌看着前线的战报，眼中漾出些许笑意。

她手拿起桌边仿照某饮料品牌做出的吸睛小卡片。

由衷感叹：“不愧是上市多年，归来仍是吐槽的魔性排版。”

“在吸引眼球方面。”

“舍你其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