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禅浅不帮他就算了，还一起凑着整他，他在卓蔺，是真孤立无援，以后没机会有机会都不去卓蔺了。

…

快到年关了，即使街上还有积雪，也是热闹非凡，到处被大红色装饰，年味扑面而来。

秦冷裹着厚袄子披着披风跟在几人身后，一行人身上又是有着意气风发又是慵懒矜贵，尤其是廖完，整个人都要靠到魏安平身上去了。

沈惜和范至阳走在最前面，范至阳回头看了一眼廖完，而后快步到后面将懒懒的秦冷捞到前面三人并排走着。

“到现在我某些时候还是会恍惚，小完和阿平就这么背叛我们了。”范至阳手上还扒拉着秦冷。

秦冷眼里印着眼前烟火气的街道，也带上了笑，整个人生动有了活力许多，“阿阳是最近闭关是被逼着学习么？”

“你怎么知道，哎，我跟你说，你们差点就见不到我了，我快死在院子里了。”

“大过年的还是不要说这话的好。”廖完在后面开口，声音上扬雀跃。

“也是。”

沈惜按了按头，“我们到底在这街上逛什么？”

“小惜，我和阿平逛的是爱，和你们逛的是兄弟情呐。这街上多热闹，沾些热闹回去，阿平还好，平日有我在，小惜你都要发霉了。还有阿冷，再不出来，我脑子快要都是你的英勇事迹了，快忘了你原本的模样了。”

廖完说完，前面三人脸上一言难尽。

范至阳：去掉第一句我们还是好兄弟。

沈惜：去掉第一句第二句，以后我们还是兄弟。

秦冷：全部去掉，以后我还能抽空出来，做一会的朋友。

魏安平扯了一下被廖完扒拉下来的披风，感觉到肩膀的回暖，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

廖完注意到，停下给魏安平重新背好，看着乖乖不动让他整理披风的魏安平，廖完心里痒痒的，脸凑近魏安平。

魏安平眯了眯眼，廖完心跳的更快了，人却是离远了魏安平，拉着魏安平继续走，“阿平，别冻着了吼，我再扒拉下来你就打我的手。”

怎么办，怎么办，阿平知不知道，他眯眼威胁他的时候，他真的是爱死了，越发的想做些事了。

沈惜拉着秦冷往前面一个摊子跑去，另一边范至阳拉着秦冷，想拉着秦冷走另外一个摊子，秦冷被扯的一趔趄，三人停下来，沈惜看向范至阳，范至阳也看向沈惜。

秦冷轻啧一声，“去了一边再去一边不行？”

范至阳先开口，“那先去我那边。”

秦冷一听就知道两人要在这里争一会了，魏安平将秦冷拉出来，果然，范至阳已经和沈惜争起来了，秦冷面无表情的将视线转移到廖完和魏安平身上，“我们先逛一下再到这里来吧，到时候他们还没争完，我们再去吃饭。”

“好啊，阿冷，走吧走吧，别站这里了，我都觉得有点丢脸。”廖完拉起魏安平手边的披风，遮了遮脸。

秦冷轻笑抬手揉了揉眉眼，廖完和吵架的两人，半斤八两。

魏安平也笑起来，显然是读懂了秦冷的笑。

“你们两个笑什么？有什么事瞒着我？”廖完拉着秦冷打算边走边说。

秦冷扯出自己的衣服，“我，不和你们一路，我自己逛逛。”

廖完和魏安平将视线移到秦冷木着的脸上，忍俊不禁，答应下来后，三人兵分两路，约好大概过多久就回来汇合。

三人离开，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还在争吵的两人。

秦冷顺着街道走，一直到这条街的尽头，年味确实十足，也很有人间烟火气，热闹不凡，只是好像到不了心里。

这一年来，他做了很多很多事，不留半分情面的处理了贪官污吏，有皇城的也有其他地方的。

因着他下手过快、某些时候的处理过于血腥，即使有礼部发出的告示，在民间，他办完事后身处的地方，部分百姓的声音很不好听。

他一直包裹着自己，百侵不入，只是每到这样安静美好的时候，那些声音和话语，会从他的脑里到心里，心里堆积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知道，那是冯叔说的悔意。

只是，他停不下来。

视线落到一个摊位上，摊位上摆满了小玩意，吸引秦冷视线的是摆的随意的一个个面具。

秦冷停了良久，视线一直落在摊位上，一直透过面具放空。

和摊位大娘对视上，秦冷眼睛重新聚焦。

大娘热情的声音响起，“公子，你没事吧？”

秦冷浅笑，“大娘，我没事。”

“那就好，要买一两个面具吗？”大娘拿起一个兔子形状的面具，“这种样子的面具可受欢迎了。”

“不了大娘，我有一个了。”

“哦好。”大娘脸上笑容依然，将手上的面具放好，“公子，新一年快到了，高兴点哈。”

“嗯。”秦冷拿起一个红色的荷包，“大娘，这样的，三十个还有没有？”

大娘笑的眯了眼，“有的，有的，公子，要我帮你送府上去吗？”

“不用，”秦冷被大娘的笑容感染，“我自己拿着逛会，沾沾喜气。”

“哎，公子，你一看就是个有福气喜气的人，是我们大家沾你的。”

其他摊位的人附和大娘，于是秦冷最后付了银钱，手上提了几堆东西离开街尾。

秦冷腾了一下手，两只手上的东西变的差不多多，看了一会手上的东西，早知道，就带着阿瞧出来了，或者跟着阿完他们逛过来也行。

抬头看向前面，视线余光里多了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面具是狐狸形状的，即使人长高了很多，但还是和印在脑里的清冷身形对上，秦冷手上松了力，向人跑过去。

那人侧头，秦冷望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那人却是进了人群，随着人群离去，秦冷被人拉了一下，“公子，你的东西。”

秦冷头都没有回，眼睛盯着人群里的那个身影，继续往前快步走，他想靠近那人，那人却在人群里越发离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