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完成后,宿主他死的深入人心
作者:沈休辞 | 分类:古言 | 字数:47.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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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冤孽人(7)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那天是大雨。
林幺娘晚上迟迟不归,许浩年被雨水困在家中,自己也能寻求到酒水的快乐。
他只要是喝多了脑子就会不清醒。
看着林白那样年幼却有了姿色的模样,胯下的二两肉生出了不伦的心思。林白那时候还是灵巧的孩子,他尖叫着要跑,却被拧着胳膊狠狠揍了几下。
哭声吵到了正在看雨发呆的许驰云,他冷着脸看着那边荒唐的闹剧。
小小儿童第一次知道了“禽兽”的含义。
许驰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和同情心,他分明是厌恶极了林白,却冲进了雨中,拼命的踹打着那个对自己还算是不错的男人。
酒气上头的畜生被惹恼,也不管什么情欲了,只剩下被小孩忤逆的怒火。
许驰云也想不起来,后来是怎么逃出去的,就记得林白那明明比他还小了些的身板,挡在他的身前,推着他叫他快跑。
他跑了。
在被打的受不了的时候跑了。
屋子里有人打,到了外面还要被雨水打。
许驰云那时候觉得,自己可真是可怜啊。爹是个畜生,娘是个不干净的,哥哥是娘亲和别人的杂种。
自己一生下来就要背负这些东西,到底是凭什么啊。
不过是小孩子而已,却也从外面每个人说出来的话语中,明白了好多不符合此刻年龄的道理。
他听见身后林白哭叫的声音逐渐被雨水掩藏起来,许驰云没有犹豫,他转身跑了回去。
林白缩在桌底下,双眼中满是绝望的看着许浩年放在桌子上的手。
乒乓声响起,那还算是齐整的桌子被掀翻,林白彻底的暴露出来。
许驰云一眼看见了一边地上掉落的小剪刀,他疾步跑了过去,将那剪刀握在手中。
林白已经被许浩年扯了起来,他手中捏着那细瘦小巧的腕骨,心中有了一种对于凌虐的快感。
“放开他!”许驰云大叫一声,手中的剪刀被昏黄的烛火照出了寒光。
这是林幺娘平常用来做针线活的剪刀,是一种补贴家用的方式。
许浩年回头一看,顿时嗤笑出声:“怎么着?你这个不孝子还想要杀了我不成?”
成年男性和一个说话才利索没多久的小孩对峙着。
林白的眉骨上破了好大的一个口子,血糊糊的迷着眼,根本就看不清楚东西,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许驰云怎么办。
他这个弟弟很是别扭,明明平常的时候总是帮着自己逃跑不被打,可他总是对自己不好。
林白和娘亲说过,娘亲当时愣了一下,后来笑得不是特别好看,只是一般好看的和他说:
“那是弟弟想要和你玩呢,他很害羞。”
林白这时候知道,原来,害羞是这样。
抓着他的手忽然松开,林白一下砸到了地上,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是疼痛了。
只见到那人骂骂咧咧的在屋子里转,后来不解气的又过来踹了他一脚,林白很疼,但是又说不出来是哪里疼。
***
是许驰云把他搬回去的。
这两个人,乍一看起来会叫人觉得,林白才是弟弟,许驰云才是哥哥。搬运起来的时候许驰云有一点的体力优势,但不多。磨磨蹭蹭的从雨里回到兄弟俩的小屋时。
身上全都是湿透了。
林白眉骨上的血被冲散,很快又流了出来。
许驰云咬着嘴唇,只找到件衣服过来给他按住。
“弟弟……”林白快要睡过去了,还是没有忘记说话,“你好厉害啊,他、他都不打我了。”
许驰云的手在发抖。
他其实也害怕啊,要是刚才的许浩年一点都不在意的话,自己就算是真的用剪刀在自己身上扎出来一个洞也没有用。
“闭嘴。”许驰云心酸的想哭,眼泪哗哗的往外流,说话的时候都忍着声音,不想要林白听出来。
好像哭出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一样。
林白是个不会看人脸色的蠢货,他还在喊:“弟弟,弟弟。”
一会说:“你疼不疼啊。”
一会又说:“谢谢你。”
最后还不忘记说:“我以后都会和你玩的。”
他一会儿就睡过去了,许驰云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终于把自己的眼泪咽回去。
然后说了一句:“谁是你的弟弟。”
“野种。”
他自始至终都在怨恨这个,毁掉自己的人。
***
换衣服是一件复杂的工程,许驰云给自己换上干净的,却不好给林白换上一件新的。
他怎么推林白,林白就是睡觉不起来。
没办法,为了床榻不湿透,许驰云只能是把林白身上的衣服全都脱掉,然后用被子把他盖上。
至于那些已经被弄湿了的地方,许驰云只能是把它往一边挪了挪,然后滚着林白的身体,叫他和自己贴在一起睡。
***
林白被烧的迷糊,许驰云被热醒了过来。
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夜晚有些冷。
许驰云摸了他的脑袋,知道这是在发烧,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坐在被子里想了想,许驰云想起来,以前林白生病的时候,那个女人会在这个屋子里照顾林白。
用湿帕子给他擦脸什么的。
许驰云坐了半天,内心很是复杂。
他不想要照顾林白,可又不想要林白生病。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黑的很,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时辰。
许驰云用着刚才给林白压着眉骨上伤口的衣服,站在门口,湿了后给他擦脸、擦手。
也就这样了。
***
雨停了又下,天亮了又黑。
第二天早上,林幺娘才终于回来。
她昨天白天出门给商铺送自己的绣品,回来的时候遇见了一家姓李的人,那人身边有着几个伙伴,认出她多年之前,在聆乐楼的时候买过艺。
一路上的艰难,她被带去了聆乐楼。
好在是里面的姑姑还认识自己,到底是保护了她,两人简单叙旧,终于在这个时候才找到了放自己出来的时机。
她身上衣服折皱狼狈,很是没有往日干练的模样。
天亮的出奇,晴空万里。
家家户户都打开了门。
林幺娘强称起自己的神色,侥幸于大雨磅礴了每个门户。
她刚要推开家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回头看去,是那位姓李的富商。
年轻的男人,以为走镖所以拥有着健硕的身躯,又因为商场得意,满面春光,就算是沉溺于酒色两天两夜也没有被影响。
他张扬的笑着。
他大声的说着。
“幺娘!咱们下次再去楼里聚啊。”
马蹄声来了又走,溅起了地上的污水,打湿了幺娘小心护着的、没有一点污渍的裙摆。
在所有人窥探的目光中,脏了一片。
身后的家门被打开了,她肩膀被人扣住。
然后被拖了进去。
门扉禁闭,她的裙摆被人撕开,脏污的雨水被塞进了嘴里,肮脏进了口中。
林幺娘再也叫不出一声来。
许驰云冷冷的看着她被许浩年拖进来屋子里,他照顾林白好久,脸色累的发白。
手中用来沾水给林白擦脸的衣服被扔到了地上。
同样变成了脏东西。
许驰云沉默的自己生活着,翻开了书本。
林白捂着脑袋,喘出来的气都是热的。
他抱着头,说不出声也要表示自己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