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何那女尼的尸体是在院子？”

沈云湘只觉得头疼，何夫人果然是个心思细致之人，在这般般惊世骇俗的事情面前，居然还留心到了这事。

“回夫人，”沈云湘摇摇头，“云湘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哦？”

“云湘见那位女尼自尽，想着不能让慧白逃了，所以追着密道的暗门就出去了，只是出去后，没有见到慧白，云湘心里害怕，所以就回来了，可是那是那位女尼的尸体，已经在院子里了。”沈云湘半真半假说道：“所以夫人来得时候，云湘也在院子里看着。”

何氏怀疑的目光在沈云湘身上打转，最后还是收回了眼，“也许那时她还没死，所以想着出来找人求救，但是只到了院子便体力不支了吧。”

沈云湘没有表态，这事她不跟着应和，否则何氏必然会怀疑她。

“罢了罢了，”何氏摇摇头，“你也累了，还是等京兆府尹来了再说。”

“是。”

俩人坐了会，何氏又同沈云湘说了会话。

突地何氏又问，“你是如何知道那慧禅是慧白假扮的？”

“如果她不是慧白，她为何要杀我？”沈云湘疑惑地歪头，“而且我来得时候，看见慧慈师太正在同香客说话，外祖母也请了惠鉴师太讲经，她不是慧白的话，还能是谁？难道，庵里还有其人？”

“你说得有理。”何氏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沈云湘垂了眼，心下却知道，何氏对她还有所怀疑。

想到这，沈云湘幽幽叹了口气，齐王殿下真的是她的盟友吗？

找这样敏锐的柱国公府夫人来作证，就不怕她圆不了场？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沈云湘迅速收敛了心神，安静坐着。

“夫人，工部侍郎府沈夫人，同京兆府尹刘夫人求见。”

来了。

沈云湘心下稍安，京兆府尹张夫人可是带着证据来得。

“请两位夫人进来。”

见陈氏同张氏进来，沈云湘起身朝着俩人福礼，“母亲，张夫人。”

陈氏见沈云湘安然无恙，轻轻松了口气，朝着沈云湘点头后，见过了何夫人。

“两位夫人请坐，”何氏请了俩人坐下后，才说道：“我见沈四姑娘活泼可爱，所以留了她说话，倒是没有没问过沈夫人的意思，倒是我的不是了。”

“夫人说哪里话，云湘能得到夫人的喜爱，是云湘的福分，”陈氏拍了拍沈云湘的手，“倒是妾身同夫人告罪，我这丫头啊，性子执拗，夫人勿怪。”

何氏笑着摇摇头，“沈夫人说笑了，四姑娘颇有见识，沈夫人教养的好啊。”

沈云湘静静听着几人的客套，心下知道，何氏是不会当着这么多人，说起慧白一事的。

“行了，陪了我这么久，四姑娘也乏了，”何氏又起了话头，“先回去歇着吧。”

“是。”

沈云湘就要扶陈氏出门，就听见何氏说了句，“沈夫人，我对四姑娘实在喜爱的紧，不如沈夫人同我说说四姑娘的趣事？”

沈云湘握着陈氏的手一紧，正待拒绝，就见陈氏笑着拍拍自己。

“难得陶夫人抬爱，云湘你就先回去，母亲同陶夫人说说话。”

沈云湘急急去看，就见陈氏眼底的决绝，沈云湘点点头，“是。”

“陶夫人，”张氏起身告辞，“那我陪四姑娘回去吧。”

何氏点点头，由着张氏带着沈云湘一道出了门。

何氏留母亲说什么，沈云湘自然心里也清楚，可是她依旧是放心不下，虽然母亲知道的不多，可是何氏性子敏锐，或许也能看出什么来。

“四姑娘？”

沈云湘迅速回神，叫了声“刘夫人。”

张氏哈哈一笑，“说起来，我同你母亲也是年少就认识，你叫我一声张姨也说的过去。”

沈云湘从善如流改口，“张姨。”

张氏笑着应下，说了几句沈云湘年幼的旧事后，又说回了慧禅，“今日慧禅师太院子里死的那位女尼是？”

“是慧禅师太的弟子，”既然知道张氏是来问什么的，沈云湘也不回避，简单地讲了今日发生的事，“今日...”

陈氏回来的时候，沈云湘把这事简单地同张氏说了一遍，省略了苏姨娘一事，只说是听说庵里的慧白师太疑是多年前杀人放火的凶犯，她想请教慧禅师太，意外撞破了慧白假冒慧禅一事。

“母亲。”沈云湘迎着陈氏进门，伺候陈氏喝了水才问，“陶夫人可说了什么？”

陈氏摇摇头，“只是问了些旧事，不过...”

“不过什么？”

“还问到柱哥儿早产一事？”

“母亲是如何说的？”

“自然是实话实说，”陈氏拍了拍沈云湘的手，“母亲知道该怎么说，那柱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还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

沈云湘点点头，“没事，母亲，咱们堂堂正正，不怕人查。”

陈氏拍了拍沈云湘的脸，“倒是你，今日是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在庵里死了人？”

“母亲，”沈云湘摇摇头，“这事是京兆府尹的事，自然会有人查明白的，咱们只是不小心卷入了这场事中，还是等着京兆府尹的调查吧。”

陈氏无奈叹了口气，她自己生的女儿，她如何不了解，这话一听就是沈云湘不愿同她细说。

“姩姩，是母亲没用。”

“母亲这是说哪里话？母亲是姩姩最重要之人。”

陈氏笑着摇摇头，“母亲知道你心里有事，从去年夏天，你病好之后，母亲就知道，你长大了，懂事了，可是，姩姩，看着你把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母亲宁愿你没有长大，还是个喜欢跟母亲撒娇的小姑娘。”

这话说着说着，陈氏便红了眼，沈云湘也跟着红了眼。

“母亲，姩姩知道母亲心疼姩姩，姩姩不委屈，也没有把事情都闷在心里。”

“罢了罢了，母亲不说了，”陈氏替沈云湘擦了泪，又笑道：“不管姩姩要做什么，母亲都是你的依靠。”

“姩姩知道，”沈云湘依在陈氏怀里叹气，“母亲是姩姩的依靠，姩姩也是母亲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