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真是好玩，因为它总玩我。

她想骂人。

但不文明。

车子启动，宋茜靠着车窗，看外面飞速而过的夜景。

就这样吧。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顾言唳在抽烟，烟雾缭绕地让人想吐。

她一直以为男人抽烟是标配，就好像女人出门大多数会化妆一样。

可是见了宋临安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还是有例外的。

宋临安不抽烟不喝酒，完完全全的一个根正苗红的好男人。

如此比较起来，她开始不断地偏向宋临安。

她以为顾言唳就是最优秀的人，至少靠她的能力，这是她能见到的接触到的最优秀的男人。

可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到底是她眼光狭窄了。

念及此，她才想起下车。

可是目光抬起，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救大命，为什么宋临安会在这里？

再转念一想似乎也不足为奇，只是他们俩为什么每次都会碰在一起？

她如今坐在顾言唳的车上……

她去摇车窗。

很好，竟然是开的。

她赶紧下车，

“宋临安，我是去医院然后……”

不对啊，你解释什么？

她悻悻地止住话头。

“我知道了，给你买了宵夜，喏。”

宋茜受宠若惊，

不是，这是从她的债里加吗？

似乎看出了她眼里的问题，他伸手揉揉她脑袋，“请你的。”

宋茜脑子呆呆的，“哦。”

“我等了你好一会儿腿都站麻了，不请我上去坐坐？”

“你车呢？”

“车子被裴昊开走了，这本来还是买给我自己的，结果走着就到你这了，就想着干脆请你算了，我现在才发现事务所离你挺近的啊，”

这话意思太多了。

宋临安不着痕迹的去看顾言唳，对方只是掐灭了烟头开始发动车子。

宋临安眉眼弯弯，笑得阳光开朗。

宋茜看了他好几眼，很是怀疑他是不是吃错药了。他不是一直是个欠揍的嘴脸吗？

宋茜走在前头，宋临安乖乖走在后头，连眼风也没给顾总一个。

顾总都是开了好一段路了才想起来，今日不同往日。

宋茜不会再就这样的事情向他解释什么了。

在以前，哪怕是身边有一个男性，只是合作同事她都要解释清楚的，哪怕他不问。

不知怎么回事，他又掉转车头回去，

可到了大门处，抬头看见那一扇窗户，他却没有上楼的勇气。

堂堂顾总，在这一刻竟然怂了，这要说出去谁会信？

他自己也是不信的，可竟然该死的这就是现实。

宋临安从窗帘后出来，看见楼下那辆车再次打转方向离开。

顾总亲自开车可不多见啊。

“你看什么？”

宋茜吃着肠粉，莫名其妙。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不法分子想要把你怎么着，他们会怎么来。”

宋茜翻个白眼，“……我谢谢你啊，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宋临安很是煞有其事，“这叫模拟犯罪。”

“……那你看出什么了吗？”

“你当初选的时候应该是动了脑子的，”

“……就这比较便宜，三千一个月。”

“为什么这么好又便宜的一间房却没有人租呢？”

“你说呢？”

“……不会死过人吧？”

“你很聪明，竟然猜对了，鼓掌鼓掌。”

说着还真伸手象征性地拍了拍。

“……”

宋临安回身在她对面坐了，“你不怕吗？”

“怕？你知道我爸是干什么的吗？”

“杀猪的？”

“很棒，逻辑没问题。”

宋临安揣摩，“屠夫最后杀了人？”

“你很聪明哦，所以我是杀人犯的后代，你要不要赶紧跑？”

宋临安没看出来，不是谦虚也不是宋茜隐藏的多好，而是真正的从她身上看不出来。

没有自卑没有过激，像个正常人。

错了，她就是正常人。

“这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你很不容易吧？”

“这倒是，你知道我成绩多好吗？可以从一年级直接跳到五年级那种，不得不说我在学习方面是很有天赋的。”

她还很得意。

“以前我打算去考公，但是吧，审不过。就只能这样咯。”

这算是她一辈子的痛点吧。

她喝口开水，拿着筷子又接着道，“我以前以为，我父亲犯事我是不会被牵连的，至少我很努力也很优秀这些大家是看在眼里的，但是吧，最后才发现，想要考公就是奢望。”

“我现在就是，看着以前成绩不如我的人成了公务员，而我却是一个打工仔。”

宋茜叹气，又继续嗦粉。

宋临安双手交叉托着下巴，眼底她的笑容，虽明朗却伤感。

“你是律师，你知不知道国外是不是这样？”

“不能同一而说，国外罪犯做总统的都有。”

宋茜愣住，“……”

“这是律法不完善的结果，而且比较敏感。不能多说。”

她这么一说，宋茜就心知肚明了。

“你说，以你家现在的情况，你要是想考公，也审不过吧？”

宋临安失笑，“没试过，但应该是不行的，像宗族制的有号召力的家庭想审过应该是很难的，证明就能开到你自己选择放弃。”

“可是那里面的都是宗族的人啊。”

宋临安往椅背上一靠，“你是想要我知法犯法吗？”

宋茜就不问了，认认真真吃粉。

“不过你爸为什么会犯事？”

“那会儿我妈怀上了不能打，她身子很弱，最后还是被迫打了，我妈当场就没了，我爸一气之下就那样了。”

她说得含糊，但宋临安几乎秒懂。

“快吃，我要走了。”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你对我就不能客气点？”

“请走吧宋律师。”

宋临安没好气却又觉好笑，转身离开。

看他拉开门，那一瞬间宋茜却叫住了他。

他扶着门回头看来时，唇角含笑，眉目清俊，再无了平日里嘴欠的模样。

“谢谢你，”

“不客气，我听说他要跟你出国，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我许是会晚些到。”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国啊？”

“顾言唳刚刚告诉我的。”

“什么意思？”

他偏头，看她傻乎乎的模样，“我得考取跨国律师证啊，才好打跨国案件。”

宋茜心脏砰砰狂跳，“你到底在说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