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去了村上家，得出差不多的消息，出乎预料的，村上夫人对秋月瓷观感不错。

“据说是个很安静，也很喜欢干净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自己了解，生活习惯方面确实有点小问题，但是，裘衣也是很内向的人，应该不会有太大矛盾才对。”

“裘衣也没说起过秋月瓷的别的不好。单说作息不合。”

二人表示了解。

林霄臣心念一动问道：“您认识村上次郎吗？”

“抱歉，我家里没有姓村上的亲戚。”村上夫人这般道。

二人于是道别。

回警局时，已经日渐黄昏，林霄臣正欲回公寓休息，上原由衣和大和敢助不用值班，也先行回去了。林霄臣整理好资料，刚想和值班的诸伏高明道别，却收到了秋月美千代打来的电话。

“是林警官吗？小瓷突然呕吐不止，是不是也中毒了？您能来长野医院一趟吗？”

电话那头，是秋月美千代焦急的声音，她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医生说情况很不好……”

“我马上就来，您别急！”林霄臣抓起外套，“诸伏警官，您的车子能借我开一下吗？秋月瓷也出现了相似的症状，我要马上去一趟医院。”

“当然可以。”

诸伏高明干脆地解下钥匙递给林霄臣。

林霄臣飞也似的冲出警局，一路飙车赶到了医院。

他下车，在几个抢救室门口寻找，终于发现了握着手，来回踱步的秋月美千代。

秋月美千代还是早晨见到时的打扮，但发型略有些凌乱，酒红色的毛衣外套上有一大片深色水渍，她的手上隐隐挂着水珠，应该是才临时处理过。

见到林霄臣来，秋月美千代一直皱着的眉却没有丝毫舒展。

林霄臣走上前：“您还好吗，别太担心，秋月小姐一定会没事的。”

秋月美千代看了眼手术室亮着的灯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您先冷静一点，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好吗？”林霄臣将刚刚才医院附近买的热咖啡送到秋月美千代手中，“您先坐，秋月小姐要是看到您受累会很心疼的。”

他虚扶着秋月美千代坐在冰凉的椅子上，随后自己也坐下。

“二位走后，我和她借着学校的事谈了谈，中途没吃别的东西，晚饭吃的是蒸鱼和炒白菜，我并不是很饿，所以只做了她一个人的饭。”秋月美千代开始回忆，

“她那时候胃口不太好，只吃了一点点，吃完后没多久就说恶心难受，还不等我反应就开始吐，我急急忙忙打救护车，结果抢救医生一来就告诉我情况不好。”

“我就想到了她那些室友，这才把您叫过来了。”

“除了吃食，有没有可能是误触了致敏的东西。”

“我也不清楚。”秋月美千代惨然道，“她的过敏原太多太多了，很可能突然之间就开始难受，所以这次我刚开始也以为是过敏。”

“如果……真的和三位受害者一样，那就是中毒了。”林霄臣并没有选择隐瞒，“您觉得她有机会接触毒物吗？”

“家里是不可能的，怕她突然过敏，家里是一点香薰樟脑都不会用的，所有的用品也都是用久了的。吃的也是她往日里喜欢的……”秋月美千代皱着眉，“会不会是在学校里？小瓷说她今早起床脸上有红块，所以吃了氯雷他定片。”

“我马上联系同事调查，您别太担心”林霄臣对着她点点头，给予安抚的眼神，随后，拿出手机给留在警局的诸伏高明发去消息。

二人坐着，沉寂无言。

有脚步声匆匆而来，秋月美千代与林霄臣齐齐抬头看去，是一个身着西装的中年男人。

此刻，他额头上全是汗珠，微微喘着粗气，在看到秋月美千代的一刻稍稍放松下来，抬步走过去。

“美千代，小瓷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秋月美千代没好气道，“医生说情况不好。”再之后便偏过头去不肯再开口。

秋月先生皱着眉：“美千代。”

“你不要说话，我现在不想听。”秋月美千代不悦。

林霄臣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微妙的氛围。

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到秋月先生身旁，迅速掏出警官证亮明身份："秋月先生，您好，我是林霄臣。能否耽搁您一些时间，我们来谈一谈关于秋月小姐的事情呢？"

秋月先生抬起头，与林霄臣对视一眼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并默默地起身走向另一侧的椅子坐下。

““您不常回家吗？”林霄臣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嗯，最近生意比较忙，所以一直待在外地。”那人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创业的确很不容易啊，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想法。想必您在这方面一定积累了不少宝贵的经验吧。”林霄臣继续追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听到这话，秋月先生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似乎没有预料到林霄臣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略微思索后说道：“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心得，如果你愿意听，我倒是可以跟你分享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林霄臣语气格外真诚。于是，两人便围绕着创业展开了讨论。

而一旁的秋月美千代则冷漠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将目光重新投向抢救室的大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的眼神坚定而专注，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似乎想要透过它看到里面爱女的现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凌晨三点，抢救室的门终于重新打开。

秋月美千代猛地站起身，目光随着白大褂簇拥着的惨白面庞：“nene，nene？”

护士急匆匆将人推走，留下一名医生解释道：“患者的情况还没不稳定需要去ICU观察，这位太太还请您稍安勿躁。”

“她要不要紧，什么时候能醒？”秋月美千代急切地询问。

医生答道：“大部分毒素已经被清理，但是能否醒来，什么时候醒还要看患者自己的意志力。”

那就是生死由命了？

秋月美千代闻言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