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来吧？”

用战神的力量来揉面，委实太大材小用了。

凤玄尘停顿片刻，看着虞韵诚意十足的眼神，乖乖放轻手下动作。

为何韵儿教另外两个小兔崽子耐心指点，轮到教他，一次教不会直接换人？

“不必，一会儿就好了。”

“韵儿，土灶上有粥，你看看可还温着，先喝一碗垫垫肚子。”

虞韵确实觉得饿了，这几日食量浅，临渊回来以后心情好，胃口也跟着提起来。

“好，我们先喝粥。”

……

落月城沐王府中，乌娅成了阶下囚，愤恨地怒瞪着端坐上首之人。

“虞先生为何设计害我？”

“自古成王败寇，兵不厌诈，你若连愿赌服输的心境都没有，回犬戎也是送死。”

“呵呵……回犬戎？

心腹大将军战死，父汗被凤玄尘斩杀，我一无根基，二无靠山，先生又打算如何利用我？”

“犬戎新王需要一位王后，他中意斯图的长女乌娅，你可愿意？”

乌娅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又是沐念娇！

连吉达也围着她转。

犬戎败了，父汗被杀，她成了阶下囚，凭什么沐念娇可以置身事外？风风光光回沐家做郡主，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吉达要的不是我。”

“败军之将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你将是朝凤指定的犬戎王后。

斯图留下的王军，沐沉沙从犬戎俘虏的女人，孩子会与朝凤人杂居于夜幽原，建立朝凤新城夜幽城。

夜幽城将成为朝凤与犬戎和平互市之地，你将是朝凤指定的犬戎互市官。

此后，犬戎所需的盐铁，粮食等关系国家命脉的交易，均在你的掌控中。”

虞修起身走到乌娅身边，替她解开身上的绳索，“你父汗身边的莫托会助你在犬戎站稳脚跟，燕嵩也会在犬戎等你。”

“先生不怕放虎归山吗？燕嵩与你有仇。”

“你无需多虑，他身居高位时尚且不能把虞家怎么样，如今风烛残年，能帮你稳住犬戎局势，也算人尽其才。”

虞修自然衡量过，陛下和孟大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燕嵩无疑是最佳人选。

犬戎不能灭，也不能任由其壮大，互市能节制它的国力，而燕嵩能分化它的内部团结。

“乌娅公主，在下最后提醒你一句，沐家人护短，永远别再和沐这个字沾边。”

平静的目光锐利深刻，令乌娅不敢直视，虞修看穿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利用并除掉沐念娇。

为时已晚，父汗被杀的消息，她已经命人飞鹰传书给沐念娇了。

杀父之仇，沐念娇要怎么报呢？

呵呵……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凤玄尘的母妃偿命啊？

京都，深夜。

苏嬷嬷身穿夜行衣接下最后一枚带毒暗箭，眸光平和盯着孤身闯入国柱府的沐家遗孤。

“老奴多年没有动手了，难免手生，郡主要小心了。”

小少爷和少夫人留在世间的血脉，即使被敌人养成了傀儡，她也要替他们把人教回头。

“哼！早听闻沐太妃身边的掌事嬷嬷是个厉害的角色，果然名不虚传。”

身份被识破，沐念娇索性不装了，丢掉手里的驽弓，拔出弯刀。

“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想伤及无辜，苏嬷嬷非要拦我，那便别怪我无情了。”

“请！今日与你交手的是沐家管事苏勇之女苏晓春，也是你六伯父沐明阳的未亡人。”

苏嬷嬷收起右手，只以左手接晚辈的杀招，以明阳教给她的沐家功夫，替他教一教晚辈。

“别跟我说什么沐家人，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凤玄尘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痛。”

沐念娇收到父汗被杀的消息，悲痛得丧失了所有的理智，熬到入夜独闯国柱府，只为取沐太妃项上人头。

什么刺杀凤玄策，造成朝凤国内乱？

什么她是沐家之后，沐太妃是她亲姑姑？

都没有意义了，她的父汗死了，最疼她爱她，从小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阿爹，被凤玄尘砍下头颅。

铛——

交手不出三十回合，弯刀脱手掉在地上。

“跟敌人搏命，连心都沉不下来，犬戎王教郡主来送死的吗？”

苏嬷嬷松开沐念娇的手，声音严厉。

“再来！沐家人上了战场，即使得知家中满门被屠，也不会贻误军机，连累将士白白送命。”

……

“苏嬷嬷小时候也是这么教我和老七的。”

凤玄策陪着孟南柯坐在国柱府屋脊上赏月，也欣赏苏嬷嬷教训不懂事的小妹。

“嬷嬷的功夫了得。”

武功了得，藏锋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

孟南柯从未在苏嬷嬷身上看到过如今夜这般的锋芒，她永远一副慈祥忠仆的谦卑态度，让人感觉不到深浅。

也忘了，这位不动声色，藏器守拙的长者，曾是沐家最出色的儿郎沐明阳的未婚妻。

对上能与先帝合谋，护母妃一世无忧，对下能教出一代帝王和一代战神，从不居功。

洛绾轻来京都后，得引荐他随苏嬷嬷学学规矩，也学学如何安然自若。

“确实，我和老七从小知道，却从未见过她老人家出手。”

凤玄策温柔地看向身边人。

南柯何尝不是越来越会藏拙了，李代桃僵杀斯图这等大事，都不动声色布局数年。

他是唯一知道沐家还有后人在，却一直隐忍不说，只待最佳时机把人接回来。

南柯为他和老七默默做了许多事。

不杀斯图也是南柯的主意，于沐明昭而言，斯图是救命恩人，解铃还需系铃人，沐念娇和沐礼拜要认祖归宗，都需要过斯图这一关。

“南柯……”

“若愚，母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