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

“你真碰到了玄一？”

她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也有些震撼。

“怎么了？她的身份很特殊吗？”

我听出了她话里面的意思。

“你知道南裘门有个排名吧？甲乙丙丁什么的。”

“知道，我碰见不少了。”

“她就是乙字神面，几乎可以在南裘门排上二号山头的人物，做事非常神秘，迄今为止没人见过她的真面貌，没想到南裘门这趟为了抢夺巽土之鼎，居然派出了这种级别的人物出来……”

苏莫离语气带着些许诧异。

甲，乙，丙，丁。

甲字，最大。

乙字，次之。

二号山头，不奇怪。

可乙字神面，是什么东西？

迄今为止，我所遇见的南裘门中人，分别有庚字（虫医）、辛字（戏子）、癸字（掮客），如今再加上一个乙字（神面）。

我依次询问苏莫离，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苏莫离摇了摇头：“我对南裘门的了解，比你多不了多少，他们隐匿的太深了，而且近年来很少出面诈局。”

“以至于大多数江湖门派，都以为他们已经消失，或者金盆洗手了。”

“但现在听你这么说，这帮人似乎贼心未死，没有出面只是因为没有他们感兴趣的事情罢了……”

我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了当时那个救了我的庚字虫医，对我所说的南裘门教义。

“那是他们修炼的功法。”

突然。

坐在主驾驶上的单燕，漫不经心地开口了。

“功法？”

“什么意思？”

我看她知道点什么，就继续追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

“单燕！”

苏莫离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好吧好吧，我说就是了。”

单燕一边打着方向盘，一边无奈说道：“南裘门的来历，实际上跟洪门一样久远，太长我嫌麻烦就不说了，我只讲为什么知道那东西叫功法。”

“其实那不是广义上的功法，也不是道教佛教提到的那些修身养性的东西。”

“在南裘门中人的眼里，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欲’。”

“这个‘欲’，可能在加入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也可能在加入之后，才被慢慢开发出来，等到‘欲’彻底成熟之后，他们就可以修炼属于自己的功法了。”

听起来，很像玄幻小说里面的故事。

我没有插嘴，等候着她继续往下说。

“就比如，你刚才提到的庚字虫医。”

“一般能够成为虫医的成员，大多都是在医学上有所涉猎的人，不管兽医还是人医，甚至是对医学有兴趣的人，就有机会成为虫医，修炼虫医的功法。”

“那么……”

“医，就是他们的‘欲’？”

这一次我插嘴了，因为我读懂了她话里的意思。

“哎，没错，不过小子，谁让你插嘴的？姐姐我还没说完呢，不懂就别乱插嘴。”

她冷哼一声道。

“没关系，燕姐姐那么博学多闻，我插嘴两句也影响不了你的发挥，我还有个问题，还请你帮忙解答。”

我笑呵呵说道：“南裘门提供的这些功法，其实都来源于蛊虫，对不对？什么虫医，什么神面，什么戏子这些。”

“都是以蛊虫，或者说蛊术作为依托，对不对？”

单燕回头挑眉看了我一眼，勾起嘴角说道：“不错啊，都学会自问自答了，难怪莫离看得上……”

话还没说完。

就被苏莫离瞪了回去。

“呵呵呵……”

“开玩笑开玩笑。”

她傻笑了一下。

我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再说话。

看来和我想的一样，南裘门的人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他们那样的教义，纯粹就是为了心中的“欲”所服务，所以培育出来的蛊虫，自然也就各有方向。

虫医的蛊虫，可以救人，可以害命。

戏子的蛊虫，可以掩面，可以提高演技。

掮客最下等，无需多说。

那么神面呢？

神面是干什么？

回想起和玄一接触的种种，这个女人孤身进入隔离区，又帮助阿墓可汗这位首领研制出了用来控制感染者的寄生虫……

我大概明白了。

这个女人。

是个很危险的存在。

和她结仇。

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南裘门的人，在帮助突厥国控制那些感染者，那换句话讲，巽土之鼎是否跟突厥国有关关联？”

苏莫离突然问道。

我摇了摇头：“这个没法猜测，南裘门的行事风格有多古怪，你应该比我清楚，你能确定她到底是为了巽土之鼎而来，还是就想加入这场造神的战争？”

“也是。”

“但我还是认为，一位乙字神面，不会就这么轻易一身入局。”

“毕竟这个级别的江湖高手，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露面了。”

苏莫离喃喃自语。

“小莫离啊，我说你思考个什么劲？等外头那帮库尔德武装的军队进来了，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审问一番不就行了？”

“管她是什么甲乙丙丁的，我就不信扛得住老虎凳，扛得住水淹刑。”

单燕悠悠说道。

“这倒也是。”

我点了点头，对她的想法表示赞同，与其在这里猜东猜西，不如第一时间去跟外面的库尔德武装汇合。

那可以说是我目前最强大的底牌了，只要能将这张大旗扯出来，灭掉这个突厥国简直绰绰有余。

我们没有再说话，单燕的驾驶技术非常粗暴，一路几乎都是用地板油往外跑的，后面也没有什么追兵跟上来。

那五颗炸弹的爆炸，足够让他们应付很长一段时间了，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拖延一段时间，等到那个躲在导弹发射井下面的老头反应过来后，他一定会想办法转移，或者说躲起来。

到时候，无非就是下一个东山再起。

谁能拦住？

没人能拦住。

现在，就是永绝后患的最好机会。

反正巽土之鼎也刚好跟突厥国有关系，那不如就先将其灭了，再逼问出我想要的东西，这样一来也不算白出手。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是正确的。

老天也选择，站在了我这边。

等车辆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左右后，我们就看到在不远处的高坡上，有几架直升机，以及黑压压全副武装的队伍，正在往里面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