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五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同一个屯子的村民，他面色严肃，低着脑袋一言不语，故意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显然王小五不想让面前的这个后金国粘杆处的外围探子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认为自己可以凭借和王小五的同乡情谊，来减轻自己身上所犯下的罪行。

哈达猛得一拍桌子，站起身来，用手指着王成军，大声呵斥道:“王成军，既然你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就应该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所有通敌买国的罪行。”

“现在让你自己交代，是为了给你一个减轻罪行，重新做人的机会，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千万不要误人误己！”

王成军这个时候已经被吓得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他自然知道自己是一名后金国粘杆处情报人员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等待他的将是难以想象的惩罚，甚至还可能会丢掉自己的一条小命。

王成军不停地颤抖着身体，嘴里哆哆嗦嗦地说道:“两位长官，我交代，我全部都交代了，只希望两位长官可以留小人一条小命！”

“小人成为后金国粘杆处的一名外围情报人员边有五六年时间了，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向粘杆处上报一些屯子里面的汉人奴仆，不满意后金国苛政的不利言论。”

“因为得到女真鞑子不少的金钱赏赐，小人的胆子就变得大了起来。”

“去年的时候，无意中听到屯子里面的王大胆不小心辱骂了一句屯子镇守旗丁的恶行，再加上我又和王大胆关系恶劣，就偷偷地向粘杆处的鞑子上官举报了王大胆有着暗中举事起义的想法。”

“什么，王大叔一家五口人被鞑子士兵残忍杀害，并且被污蔑为反抗军份子的事情竟然是你暗中举报的！”

王小五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再装着不认识王成军了，他猛得站起身来，怒发冲冠，手指着王成军破口大骂道:“王成军你这个混蛋，王大叔一家人是多么的老实本分，从来不和屯子里的人起争执，就因为他的儿子王大胆看不得你欺负村里的小寡妇打了你一顿，你就污蔑他们一家人是叛军，让他们全家都被鞑子士兵残忍杀害！”

“这可是五条活生生的人命，你怎么可以如此地不顾及同族人的性命！”

王家屯子里面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都是王姓，向上数个几辈人，他们全都是一个家族里面出来的，彼此之间沾亲带故，打着骨头还连着筋。

更别说王大叔一家子从辈分上来讲，还是王成军的远房表亲

王小五这个时候已经完全站起身来了，他的面容也暴露在灯光下了，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可怕的神色。

“你是王小五，村里面的那个猎户！”

王成军完全被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从他进到审讯室以后，一直坐在一旁，低着脑袋一言不发的另外一名审讯官竟然是自己的熟人。

王小五心中的怒火就像是一座即将喷涌的火山，他死死盯着王成军，恨不得就要吃了他一样。

王成军在王小五仇视目光的注视下，很快就败下阵了，他的心里猛然咯噔一下，差点忘了王小五和王大胆一家人关系非常的要好。

该怎么办好，王小五这个家伙现在成了自己的审判员，以他和王大胆一家人的关系，一定会把自己的罪行往重里判决。

不行，我一定要自救，不然可真得小命不保了！

王成军一想到这里，连忙暗中下了决心，他对王小五大声呼喊道:“小五哥，我当时真得不是故意的，原本我只是想借助鞑子士兵的手，好好教育一下王大胆，让他以后不要这么多管闲事。”

“谁能想到那些女真鞑子士兵会那么的残暴，直接当着所有王家屯子村民的面，把王大叔一家人都给腰斩杀害了！”

一旁的哈达此刻听到王成军的言语，神情顿时变得不安起来，额头上的冷汗更是不停地直往下淌，怎么也止不住。

很快，哈达就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本人从来都没有做过杀害辽东汉人的事情，现在又弃暗投明，早就不算是后金国的女真鞑子了。

他哈达，不，现在的汉人名字叫作李忠诚，是龙城的一名外籍人员。他要和整个后金国的女真鞑子彻底划清界线。

王成军看到王小五的脸色没有任何的改变，忙开口说道:“小五哥，我这里知道一个关于你妹妹的秘密，你难道不想知道她是怎么被屯子里面的镇守旗丁给发现的吗，是谁偷偷给镇守旗丁报了信！”

“你再给我把刚才的话说一遍！”

王小五怒瞪着双眼，眼珠子里面的血丝都快要爆出来了。

“小五哥，只要你能在审判中手下留情，我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给你！”

王成军现在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小五，希望可以从王小五的口中听到自己所希望听到的回话。

“别做梦了，我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王小五不屑一顾地看着王成军，说道:“而且我相信村子里面一定还会有人知道当年整件事情的真相！”

王成军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打算已经完全落空了，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如果你不在王大胆一家人的事情上面故意为难我，我便把当年你妹妹的事情全都告诉你。”

“好，我答应你了！”

王小五毫不犹豫的就开口同意了，他虽然非常愤怒王成军当年对王大胆一家人做得事情，但是他不会把自己的个人情绪带到审理案件当中去。

既然王成军以这个条件来交换当年自己妹妹的秘密，王小五自然不会告诉他真相了。

王成军这个时候才长松了一口气，他还真得怕王小五暗地里帮助王大胆一家人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