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十天便要过年了。今夏忙完六扇门的事，还要安排府里过年的事，两个小公子的周岁礼也在正月，皆要提前准备，每日皆忙得团团转。

善医堂和岑府倒是没怎么装点，因林菱和吉兰泰有孕，今夏言说让大家都不用忙活了，且着人唤了杨岳一家皆来陆府过年，人多也热闹。

转眼到了除夕夜宴，酒菜过半，大家坐到一起闲聊着，等着食守岁的饺子。

逵儿遇儿硕儿在一起咿咿呀呀地玩闹着，不时还要高兴的大喊两声或是不满的吭唧吭唧……

两岁多的杨丘山则忙着在三个小弟弟中间跑来跑去，哪个他都喜欢的不得了，摇着上官曦的手道：“母亲，弟弟好玩，山儿想要一个小弟弟带回家。”

大人们皆笑笑，丐叔抱起小丘山笑道:“诶～无需带走他们你娘亲也可以给你变出个小弟弟来！”

山儿打着挺从丐叔身上滑下来,跑到上官曦跟前摇着上官曦的衣袖，“母亲母亲，快给山儿变个小弟弟出来！”

上官曦突然含羞将头埋进小女儿怀里，今夏忙打圆场，“叔～”

林菱亦拍了一下丐叔，“越发的不正经了……”

林菱话音未落，上官曦忽地将小女儿递到杨岳怀里，站起身到外面干呕起来，今夏惊道:“叔的话不会这般灵验了吧！”

再看杨岳也是一脸懵的样子。

今夏将怀里的逵儿递给身旁的陆绎，遂起身追到外面去，二人返回，今夏不容分说拉着上官曦便到林菱跟前诊脉，果然是喜脉，已有近四十日。

今夏拉着上官曦的手，弯起眉眼道喜，又艳羡地看看林菱、吉兰泰近五个月的孕肚，水眸不经意地瞥到陆绎那边，陆绎浅笑着低头逗弄着逵儿，其实早看见今夏的眼神向他瞟来，只是刻意逃避。

丐叔再次抱起杨丘山：“小弟弟这不就来了！”

杨丘山自是不太懂小弟弟在哪里，懵懵地看着丐叔。

“妹……妹……”蓦地逵儿发出一叠声类似“妹妹”的声音。

众人愣了一瞬，七嘴八舌道：

“看来我们逵儿想要小妹妹呢！”

“哈哈可不是么！”

陆绎却将抱着的逵儿举起来：“逵儿还没喊父亲，倒是先会唤‘妹妹’了……”

逵儿黑葡萄似的眼珠转了一转，嘻嘻笑着拧着小身子，抓着陆绎的胳膊蹬着小腿，陆绎将小娃娃抱站在自己的膝上：“逵儿，站好～”

逵儿不老实地跺着小脚，小圆脸却贴向陆绎：“父……亲……”竟然是那般清晰。

众人皆看见陆绎已经笑得合不上嘴，陆绎轻轻“诶”一声，回应着逵儿，逵儿又奶声奶气地喊着：“父亲……”

遇儿在袁母怀里不干了，也试着站起来，小手伸着，小身子也跟着前倾够着陆绎。今夏见状挨着陆绎坐下抱过逵儿，陆绎将遇儿自袁母手中接过，让他也像逵儿般站在自己的膝上，遇儿未站稳，一屁股坐在陆绎的膝上，陆绎双手护着他，遇儿的小脑袋在陆绎怀中拱了拱，咿呀了几声竟也唤出了父亲。

陆绎应着，眼里升起了水光，他想起那日早上逵儿遇儿叫今夏“母亲”的情景，此时才更加体会到今夏那时的心情。

硕儿在岑福怀中先是跟山儿学着连声叫“母亲、弟弟”，这会儿也叫上了“父亲”，几个小公子让众人甚是开怀……

一时间众人皆挨个抱着哄着，想让孩儿们对应上自己的称呼……

直到孩子们玩闹累了乳娘们才抱去哄着睡下，耳房中四个小公子皆睡得不太老实，一个个地不时地哝嘴蹬腿，乳娘们蹑手蹑脚地忙活着照顾；唯有上官曦家的小女儿温顺乖巧，安安静静地和乳娘睡在一旁。

守岁的饺子也吃完，众人皆到各自房中歇息下。

主卧内的床榻上，今夏窝在陆绎的怀里，扬着笑脸道：“大人，我们也给逵儿遇儿要一个妹妹呗！今日孩儿们开口唤你时，你笑得甚是开怀，连我也是很少见你有那般的笑容。”

陆绎紧了紧怀中的人：“我哪有夫人说的那么高兴啊～”陆绎笑道，“何况夫人怎知再有定是女儿呢？”

“可是逵儿有说‘妹妹’呀！”今夏反驳道。

“逵儿那是学话，怎能作数？”陆绎看着她。

“那时，也无人说‘妹妹’啊，怎么就是学话了，分明是逵儿自己说的，”今夏辩解道。

陆绎笑笑，温柔地将挂在她脸颊的发鬓理了理，“夫人莫急，为夫是想等逵儿遇儿再大些……”

“为何？”今夏定睛想了想，突然惊坐起，“难道……难道是我不能再生养了……”

陆绎将她按入怀中躺下，“谁说你不能生养了，切莫乱说！”

今夏挣脱陆绎，又坐了起来：“上官姐姐这是第三胎了，兰妹妹也再次有孕，可我这肚子却是一点动静皆没有……”

今夏说着眼里泛出了泪光：“所以大人是不忍告诉我实情才说要等孩儿们再大些……”

“莫要胡思乱想，问题在我儿，是我在吃避子药……”陆绎再次将人拉入怀中，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暗箱操作。他可舍不得今夏这般说自己，也见不得她这惹人怜惜的委屈模样。

今夏挂着眼泪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不信你明日可以问姨。我让姨给我调配的药丸，十天吃一次便可……”陆绎抱着今夏耐心地解释道，“你没有问题，是我想等逵儿遇儿长大些，你就不用那般劳累了。还有，若真是个女儿，我希望他们兄妹的年龄差，正好是我与你的年龄差……”

“为何？”今夏不明所以。

“因为，我觉得我们的年龄差最好，”陆绎将人又抱紧了些脸上泛起笑意……

今夏抹抹眼角挂着的泪痕，认真地想着陆绎的话。她与陆绎自是差五岁，那年她17岁，而22岁的锦衣卫陆大人刚好与她不打不相识，那时的她们还不知道二人其实自小便已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