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师兄!
作者:文刀言吾 | 分类:古言 | 字数:82.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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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招惹谁都别惹大师兄
杜知义在死去散修的外袍内侧发现了一个缝死的暗兜,众人决定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暗兜里还加了防水层,比散修的外袍坚固得多,但是再坚固也依然扛不住杜知义的细刀。只见杜知义戴着水红色手套的手稍一动作,暗兜里的东西就被取出来了。
是一封信件。
由于防水层做得非常好,因此即使尸体在水里泡了一段时间,信纸却只有边缘有些被浸湿过的褶皱而已,内里的墨迹一点都没花。
毕竟是与尸体近距离接触过的东西,杜知义也不交给别人,索性直接打开念给他们听了。
这竟然是一封四王爷写给三王爷的信,字里行间一点都没留情面,全是对三王爷半路杀出的满满的谴责。
“什么情况?”汪栋这下是彻底混乱了,“我之前还分析,这是四王爷试图把三王爷和这散修杀手的死一起嫁祸给五王爷,所以才故意做这么一出,还放上了五王府的腰牌这么明显的东西。可这......这要是四王爷做的,为什么现在又有了一封四王爷写给三王爷的信件?这不是要坐实了四王爷与造反的三王爷之间有联系吗?那四王爷让杀手把与他有关的信件都从三王爷的书房拿走,还有什么意义?”
好问题!
别说汪栋懵了,其他四人此时也都是一头雾水。确实如汪栋所说,搞这么一出,这到底是要嫁祸给五王爷还是嫁祸给四王爷啊?
杜知义用熏香和药水给信件做了清洁,这才把它交到了汪栋他们的手里。
汪栋拿着那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破绽来,可是具体要找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杜知义可懒得再管这些事了,毕竟他从死者的死因到尸体身上的一应物件全都分析了个遍,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大晚上的赶过来,等忙活完都快到第二天的晌午了。于是杜知义嚷嚷着,要尝尝那让顾知谦和容北赞不绝口的焖羊肉和豆花鱼。
由于杜知义、岳知廉和汪栋暂时还不好公开在文德府露面,于是普玄观的弟子们就带着一大堆空食盒去饭馆打包。那围裙汉子一见是普玄观的仙师,立刻施展十八般厨艺,将所有的食盒都填得满满当当的。他还记得顾知谦爱吃辣呢,于是就做了两款豆花鱼,一款就是平时卖给客人的,另一款里加了他家的自制辣油,就连最后用来拌入汤汁的米饭和宽面条都给一起打包好了。
杜知义本就是丰宁府人,十分喜辣,一顿饭吃下来他就差拍案叫好了。就连总是很能沉得住气的岳知廉也点头满意,表示很值得让普玄山的大厨们来这里学学艺。
唯一没什么胃口的就是汪栋了。
汪栋此时的内心是凄风苦雨,丝毫无法被美食所影响。毕竟他可是陪都府尹啊,与陪都有关的事务都得由他妥善处理才行。那陪都是为什么建造的?难道只是为了让百姓们多一处定居的选择吗?当然不是啊!这只是陪都的附带价值而已啊!陪都不就是因为皇帝年幼,先帝为保自家儿子的江山安稳,请来顾知谦和容北qian来坐镇的交换条件吗?现在的案件表面看起来就是先帝那几个兄弟之间的事,但说白了那可是造反啊!自己这个陪都府尹要是不能又快又好地解决这件事,别说皇上会怎么样了,光是自己的恩师蔺博延就能抽死自己。
汪栋又看了看那两个吃得没心没肺的“大腿”,忍不住哀叹:大腿不好抱啊!可是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己的分内之事,而大腿们只是来帮忙的。那封信和腰牌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恐怕还需要自己好好琢磨才行。
汪栋愁得直挠头,感觉自从三王爷出事之后,自己的头发就掉得一天比一天多了。
正发愁呢,汪栋忽然看见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多了一块鱼肉。汪栋抬头,发现居然是岳知廉夹给他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先吃饭!”岳知廉见汪栋张着嘴呆呆地看向自己,说道。
杜知义和容北顾知谦再次对视一眼--哎,咱们这位循规蹈矩的岳峰主刚才夹菜是不是没用公筷?用的就是他自己的筷子吧?什么情况?
岳知廉见汪栋就只是拿着筷子戳鱼肉,还是没有胃口的样子,就冲容顾二人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俩也说几句。
顾知谦很是配合,“汪大人啊,这事儿有什么好发愁的?值得让你茶饭不思么?大不了我们就把四王爷和五王爷都一锅端了,那信件和腰牌就是证据么。”
汪栋惊得戳鱼的手一抖,“这怎么行啊?没有确凿的证据,怎么能就这么给两位王爷定罪呢?”
“他俩一个杀人害命一个撺掇造反,依我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起砍了拉倒。”顾知谦说着望向容北,“反正我们俩是有这个权力的,哦?”
容北嚼着一块焖羊肉点头,“早就给你们先皇说了,把那些什么王爷之类的一口气全都砍了拉倒,一了百了。可是你们先帝就怕万一出个岔子会影响他儿子登基,愣是没答应。现在褚佑都已经顺利登基了,大局已定,他这段时间也没出大错。依我看,那些有反心的人砍了也就砍了,大不了我们不殃及池鱼不就行了吗?但至少那个四王爷和五王爷是跑不了的,咱们有人证也有物证啊,怕什么?”
汪栋想了想,闷头开始吃饭--比起破案,拦着这两个大佬别让他们这么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吧。这可是个体力活,自己得多吃点才行。
吃饱喝足之后,汪栋继续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线索,不过已经不再那么焦虑了。岳知廉很好心地帮他一起分析。
与岳知廉相比,容顾二人此时却是贴在杜知义的身边,没心没肺地询问玉红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杜知义无奈,“它就是我验尸的时候用来隔绝毒素和秽物的,只不过它的原料玉蚕丝十分稀有,所以才连带着玉红锦的价值也水涨船高了而已。但是说到底这也就是一种绸缎而已,你们又不用验尸又不用试毒的,问这个做什么?”
“哎,那这是好东西啊。”顾知谦一拍手,有了主意,“那我们要是给门下弟子们一人发一条玉红锦的蒙面巾,他们万一遇到了紧急情况不也更安全了么?”
杜知义忍了一下,但实在是对他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忍不住了,就伸手去揪顾知谦的脸,“咱们的弟子们随身带着那么多幻星石呢,还需要玉红锦这种低端防护吗?再说了,你从哪儿找那么多玉蚕丝?”
容北赶忙上前从杜知义的手中抢人--谦谦这么好看的脸,可别揪坏了。
顾知谦被容北护着,捂着脸,“也是啊,大家都有幻星石护身了。那师兄你不也有幻星石嘛?你为啥还要用玉红锦做防护?”
杜知义气得还想揪他,见容北护着,就索性两个人一起揪,“不要以为我们现在有矿就可以为所欲为啊!那幻星石多珍贵啊,在危难的时候那可是挡灾救命的宝贝!知廉师弟那么会做生意的人,幻星石有矿了他也依然舍不得往出卖,如今幻星石简直就是有价无市!你俩可倒好,验个尸而已就想用上幻星石了?合着平时我们对弟子们三令五申不要因为有了幻星石就掉以轻心的时候,你俩压根儿就没听是吧?”
容北和顾知谦好不容易从杜知义的手中逃出来,委委屈屈的,这下再也不敢瞎问了。
汪栋在一旁坐着,看着这边的情景,心中骇然--这杜峰主看起来翩翩公子温文尔雅的,原来发起脾气来就连容北和顾知谦都招架不住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惹不起惹不起。
容顾二人也不敢再招惹杜知义了,就过来骚扰岳知廉。
“知廉师弟呀,你跟汪大人分析出什么来啦?”顾知谦凑过来笑嘻嘻的,杜知义方才揪他也没用劲,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还有那个半吊子仙器,三师兄有什么高见呀?说来听听呗。”容北和顾知谦一唱一和。
岳知廉无语。杜知义见这二人终于开始聊正经事了,就也凑过来坐着。
顾知谦赶忙讨好地给杜知义递过去一颗新鲜的果子,杜知义看着他耍赖的笑脸,接过果子咬了一口,什么脾气都没了。
汪栋向顾知谦投去敬佩的目光。
岳知廉只好止住方才与汪栋之间的话题,“既然如此,汪大人,关于上位者之道的事情我们过会儿再谈。”
汪栋也十分恭敬地答:“是。”
其他三人对他们之间气氛的转变感到十分好奇,顾知谦索性直接问了:“什么情况?什么上位者之道啊?”
“汪大人如今是陪都府尹,负责掌管与反动有关的一切事宜,怎么能像现在这样沉不住气?”岳知廉一脸理所当然,“就刚才一个栽赃嫁祸,多大点事,就能让他慌成这样。这样他要怎么肩负此等大任?又怎样才能让底下的人信服?”
顾知谦容北和杜知义都张大了嘴--原来只是因为这样吗?他们还以为岳知廉这个老迂腐终于开窍了......
“那......那你方才看着知廉师弟还脸红......”顾知谦转向汪栋--你是不是也会错意了?
“啊?”汪栋错愕,“那......那我不是当着岳峰主的面又失态了么?我想着又要挨训......”汪栋的声音越来越小。
“无论是不是当着我的面,汪大人都应该保持自己应有的仪态才是。”岳知廉依然是那一板一眼的态度。
“是。”汪栋依然很恭敬。
杜知义、顾知谦和容北互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绝望--指望这个老古板靠他自己开窍脱单,恐怕是不现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