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指了指门口的水切，“前两天刚刚重新调试过机器，现在已经不跳了，你自己去吧。”

关翡来到水切旁边，先空转了一下，确定机箱里面水够之后，直接按下了启动键。

双手夹住原石，慢慢的开始往刀片上推了进去。

接触的一瞬间，高速运转的刀片就在原石皮壳上带出了一道沟壑。

接着，摩擦的声音突然从沉闷变得尖锐起来，手上同时也感觉到了极大的阻力。

“我去！该不会是要切涨了吧？”关翡暗忖。

双手夹住原石，开始逆着刀片转动的方向慢慢旋转起来。

“哟，屁大点料子直接平推进去不就行了，这怎么还转起来了？别告诉我你准备练习一种解石刀法，能够变废为宝。”

无所事事的张灵站在旁边打趣道。

“屁！里面有东西。太硬了，我怕卡刀片。”

关翡一边死死的盯住双手间的原石，头也不抬的回复道。

“我擦，这也能切涨？”

张灵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好奇的站在旁边看着。

巴掌大的原石，关翡切了整整三分钟才切开。

退出刀片的范围之后，双手迅速合拢。

关停机器，笑着看向张灵，“猜猜切出什么东西来了？”

“少废话，赶紧的，打开看看。”

张灵此时如同猫爪挠心一般，连连催促道。

关翡同样好奇。

摊开双手，露出已经切成两半的原石。

“我去！这尼玛也可以？”

张灵和关翡同时愣住了。

声音之大，惊动了一旁的刘德。

“怎么了？怎么了？”

刘德连忙起身来到二人面前，看着关翡手上的两半原石，三人愣了好久。

自然光下，关翡手中的原石切面宛如一池清水。

里面一缕一缕的黑色飘花十分灵动，就像是在水中游曳的小鱼。

“这.....”

关翡递过半边原石到张灵手中，拿出手电，将手电灯光聚到切面上。

整个原石顿时如同一个灯泡一样清澈透亮起来。

“这应该不是水沫吧？”

关翡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家水沫能这么硬？要是水沫我现在就出一千的高价，你卖不？”张灵坏笑着问道。

“冰？高冰？”

关翡顿时就兴奋了起来，跟张灵确认。

“高冰，杠味差了点。算是高冰飘花的怪庄料。飘黑花、底色偏灰。还带有一丝淡淡的黄味，不知道是雾层映出来的，还是料子本身底色就发黄。”张灵说道。

“那这算不算是乌鸡？”关翡问道。

“算.....吧？”

张灵也有些迟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个料子定性。

“管它呢，现在不是有人在炒乌鸡的概念么。或者你可以发给张岛看看，估计他会喜欢这个东西。”刘德建议道。

关翡拿出手机，用水将切面淋湿之后，拍了好几张照片。

嘿嘿笑道：“这下贴吧发帖又有新素材了。”

将照片发给了张岛，许久没看见回复。

估计大师这会儿还在睡呢，关翡喜滋滋的编辑了一个帖子，发到了贴吧。

张灵凑了过来，有些谄媚的笑道：“二爷，想好了没，这个料子你准备卖多少？”

“怎么，你有意思？”

关翡看向满脸堆笑的张灵，知道这小子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主。

“有个客户正好想找一个乌鸡种的意境无事牌，你看.....”张灵老实说道。

“卖倒是可以卖，现在的问题是，卖多少合适？”关翡有些为难的说道。

“要不，卖个一万？”张灵试探着说道。

“不卖！”

关翡摇了摇头，“我现在又不缺这一万块钱。卖这么便宜，还不如把皮扒了，抛个光自己戴呢。”

“那你想卖多少？”张灵追问道。

“我哪知道，市场上好像还没见过这种品质的乌鸡。不过一万我肯定是不卖的。”

毕竟是自己切出来的第一个高冰种，单卖一万关翡总觉得亏得慌。

“那两万？”张灵咬了咬牙，再次问道。

“你先别催了，容我想想。我还没想好这个料子到底要不要卖。但是不卖的话，似乎我又不知道雕什么。”

关翡陷入了纠结。

“你刚才问张岛了没有？他怎么说的？”刘德在一旁问道。

“估计没睡醒还是有事在忙，没回我呢。”关翡无奈的说道。

“那就等他回你看看情况呗。毕竟张岛接触过的高货肯定比我们多，请他帮忙估个价应该问题不大吧？”刘德建议道。

关翡点了点头，张灵也只能悻悻作罢，拿出手机继续跟客户交涉去了。

在贴吧开了个新帖，放了几张没切之前的照片，让广大水友们猜测切出来的东西属于什么品质。

承诺猜中者无偿赠送一个糯化底的手镯心。

引得广大网友纷纷脑洞大开，帖子的楼层很快就盖到了99+。

最后答案揭晓之后，惊掉了一地的下巴。

关翡也成功收获了一批粉丝，挑出几个答案接近的要了地址，承诺下午就把快递发出。

“切差不多了。”

这时候，老姜站在店里面招呼道。

三人连忙站起身来涌入店内。

油切已经关停，老姜正站在切机面前等待里面的油雾散尽。

等三人站定之后，老姜掀开盖子，切好的盖子还剩下最后薄薄的一层粘连在本体上。

摇动手柄，将原石从刀片上退出来。

关翡和刘德上前扶稳盖子，老姜用扳手轻轻一敲。

关翡就感觉手心一沉，稳稳的托住了掉落下来的盖子。

“我槽！”

张灵发出一声惊呼，声音当中带着几分失落。

关翡抬头一看，如遭雷击的呆立当场。

旁边的刘德则是发出一声叹息。

第一刀……

垮！

而且垮得不是一星半点。

切面上原本被寄予厚望的那条色带，只是浅浅的浮在表面，厚度只有五毫米左右。

下面的玉肉呈淡青色，肉质虽然细腻，但是大团大团的团棉层层叠叠的堆积在切面上，看得三人的心都是哇凉哇凉的。

靠近原石底部，则是层死癣。

黝黑无比，如同一座山脉的形状。

老姜掏出烟来散给三人，安慰道：“想开点，赌石赌石嘛，有涨就有垮。调整一下心态，试试看从另外那条色带上切一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