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启没有说话。

李仁眼底发红，也不知是不是太过惊惧，就像是突然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长出了一个从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脑子。

“这根本就不是让本王自保，他这是要一网打尽！你告诉本王，他现在还有什么理由能够杀我？嗯？父皇的儿子都被他杀的一个不剩，他不想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暴君的名声，就只能给我一命。现在他连这条命都不想给本王留了，他要借着别人的手杀了本王……”

李仁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他站起身，没头苍蝇一样在屋里转了两圈：“不行，本王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王爷！”

谭承启低声呵斥了一句。

李仁愣住，呆呆的看着他。

“你先稍安勿躁……”

“对了！”李仁根本就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突然振奋起来，拳头一砸掌心，像是想到了什么被遗忘已久的救命宝藏，“谭兄，这件事情是你来办的，那岂不是就还有回旋的余地？贪官污吏多着去了，你只需要避开那些和本王有关的人，如此不就行了？”

这样一来，他的利益既不会受到损失，又不用担心世家子弟后来会对他报复，简直一举两得。

“王爷说的简单，”谭承启冷冷道，“你真当皇上什么都不知道？我随便抓几个人回去，没能让他安心，在下这个御史大夫也就做到头了！”

“只是一个官罢了！”李仁赶紧承诺，“大周的官员又没什么用，本王承诺你，若是这件事情的过去，本王一定能让你这辈子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王爷也太小看我了，”谭承启冷哼一声，“在王爷看来，荣华富贵，对我而言很重要？”

李仁慢慢松开了手。

“……你是不打算帮我的，”他摇摇头，终于认清了现实，“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如今我这才是第一步……”

“王爷只需按我说的做，”谭承启淡淡的说，“那些人的报复不足为惧在下定会想办法保你性命。”

李仁脸皮扭曲了几分。

“王爷累了，”谭承启对他的眼神不闪不避，依旧淡漠，“在下已经让人备好了车，让他们亲自送您回去。时候不等人，谭某希望在下出发之前，能从王爷那里得到一张名单，谭某定会向皇上表明原委，王爷也会因为这件事而得到封赏，请您三思。”

李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被他强行送出了门。

王爷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出去的时候就像丢了魂儿，守在门口的管家看了谭承启一眼，低眉顺目的低下了头。

他是从谭家跟过来的，如今越来越看不懂自家公子了。

“去给我收拾东西，”谭承启淡淡的吩咐道，“拿到了名单就动身。”

管家立刻应是。

谭承启冷笑一声，重新关上了房门。

“萧矜北推举孟兆……”他指尖从桌上密函划过，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笑意，“是你的主意，清仪，我才是最熟悉你的人，只可惜，你总是不愿站在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