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老的监督之下，齐乐川坐下硬生生吃了两条鱼，她对面坐着齐九九，这小鬼虽挑食，但巧了就爱吃鱼。

于是。

齐乐川索性不吃了，拿着筷子一直给小鬼挑鱼刺，挑好之后放在他盘子里。

“多吃点，多吃点，吃完我们就可以溜了。”她没有感情的念叨道。

齐九九边吃边点头，已经顾不上和她说话，但还是没忘说了一声，“放辣椒粉。”

她嘴上道，“麻烦。”但手还是去拿辣椒粉给他调好味道再递过去。

一桌子的鱼，终于在太阳下山时吃完，临走前黑爷给她一个箱子，箱子是塑料的，里面有水，还有几条活鱼，个头也不小。

黑爷亲自给她搬到车上，“小子，跟你无邪哥慢慢吃，吃完等下一批鱼苗长大，还是你们的。”

齐乐川没来得及推辞，张日山从厨房出来拎了一包调料，他也给放车上，“这是炖鱼汤的秘方，传男不传女。”

齐九九扒着袋子看看，看到里面有辣椒粉就放心了，还朝黑爷和副官挥手，别提多高兴了。

她赶紧上车，隔着车窗才开口吐槽，“二位长辈，鱼苗长大你们就拿出去卖，别再想着让自己人吃，会吃出人命的。”

说完，她开着车一溜烟跑了。

汽车尾气散去。

黑爷哎呦一声，醒悟道，“我怎么没想到，我可以摆摊卖鱼啊。”

张日山瞥他一眼，背着手转身往屋里走，还道，“卖什么鱼，没看见小九喜欢吃，下次还给孩子们留着。”

黑爷跟着进屋，感慨道，“也是，我们家九儿就是比小乐川有口福。”

门外榕树上掉下几片落叶，黑爷缓缓关上了齐家老宅的门，风吹动树梢发出声音，他淡淡勾唇，这样的生活气息倒是十分浓厚。

回去后，王萌说无邪去找一位老教授，在建筑学上有一定地位。

既然帮不上忙，她就在书房翻三叔之前留下的书，里面人物传记居多，她也知道哪个地方放的书好看。

齐九九躺在沙发上，手还捂着肚子，不时还打嗝儿。

“为什么鬼也能吃撑？”齐乐川翻着书在找原理。

齐九九看她一眼，打趣道，“你见过鬼上厕所吗？”

齐乐川抬眸，这个知识领域她倒是不涉及，但还能说个一二，“我知道，鬼拉的臭臭，叫鬼屎。”

小鬼翻身不去看她，这不完全胡说八道呢。

中途王萌过来给齐乐川送水果，又问院子里的鱼怎么处理，活蹦乱跳的，已经跳出来很多次了。

她侧目看向窗外，“一个蒸，一个煮，一个煎，一个炸，一个烤……暂时先宰这五条，剩下的送邻居。”

王萌照做了，虽然过程复杂了点，但好在现在腌上，第二天一早就能搞定它们。

入夜后，齐乐川都已经打算休息了，但接到解语花的电话。

据他所说，他找到了鲁黄帛的出处，是从琉璃厂一个叫金万堂的人手中得到的，他说年轻时与仙姑合作，在某个地方呆了三年，最后得出了伙计用命从里面得到的鲁黄帛，全过程都是他破译的，后来因为裘德考给他开的价太高无法拒绝，他才复制了一份假货卖了出去。

齐乐川听完也当做是个故事而已。

解语花继续道，“九门二代他们都去过西沙考古，也就说明，九门的行动还在继续，金万堂中间还提到了一个领头人，他可以召集九门，还置办了不少设备，并且一点消息也没露出来。”

金万堂破译后，觉得自己三年都没拿到点什么太过不值当，自己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偷了其中一块放进了鞋底，后来搜查查出了他，其中一个领头人轻轻一按他的头，他整个头骨都感觉快要裂开了，他禁不住这种痛苦就交出了鲁黄帛，之后的行动霍仙姑就没再带他。

“是佛爷？”齐乐川开口，当时除了佛爷能号令九门之外，她也想不到其他人，这件事，别说他们不知道，就连齐乐川都不曾发觉，或许是那次齐家没有参与，这才风平浪静一般。

“有没有可能，是它，陈文锦在她的日记中反反复复的提到过，但始终都无法判定它到底是什么，它一直影响着我们九门的行动计划而且开始的时间要比西沙早，甚至比巴乃更早，从老一辈到吴三省，陈文锦，再到无邪，它一直都在，也许，从老九门诞生的那一刻起，不论选择哪条路，九门人的命运都会受到它的影响。”小花推测道。

齐乐川摇摇头，并不同意这个说法，“不可能，九门内部的行动，本就精细，怎么会让它混入其中。”

小花继续道，“之前吴三省跟我说过，‘你要破这个局，你怎么知道自己的到来不是被安排过的。’ 谁知道我们现在的考察是不是被安排，不过不管是不是，我们都在里面了。”

这一句话给齐乐川敲响了警钟，她坐直身子，“小花哥，那你怎么看这个它？”

“从目前看来，我开始怀疑它不是一种所谓的力量，而是一种蛊惑，是精神上的影响，所以才会随时随地无时不在，否则，这一切都很难解释。”小花声音很好听，犹如涓涓细流一般。

齐乐川作为齐家的后代，她更信任鬼神论，她道，“你说的倒是像一种磁场产生的鬼怪，无处不在的永远是鬼神。”

解语花淡淡一笑，“对，也只是猜测罢了，我得找一趟霍老太太了，听绣绣说她最近要去新月饭店，我去那里等着，看看能不能得到什么消息。”

“好。”齐乐川最懂霍家这老太太，小时候没少在她手底下受苦受累。

二人挂了电话后，齐乐川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这么一想，巴乃这处地方九门老一辈也都知晓，偏偏她就没有任何印象。

“小九。”她喊了一声。

沙发上传来回答，“嗯？”

“九门最后一次组织大型活动是在什么时候？”她问，难不成是自己记错了？

“看来你跟无邪呆久了，也变得天真了。”小鬼懒懒开口，眼都没睁开，“不管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你倒是忘了霍仙姑的为人，她向来要强，什么都要争一争，她自己独吞的事干的少吗？”

她这才回过神，对，所以齐家当时真的没有参与，也不清楚这件事，她也不会知晓。

她躺下喃喃道，“果然是天真会传染啊，我还没我们家小九脑子好使。”

良久，沙发上传来一声傲娇的轻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