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中乱套了。

白加从卢植家出来，就奔着张让的府邸走。

见到闭门修书的白加白乘除出来，年轻的士子们，尤其是寒门士子们急忙上前打招呼。

这几天他们没事就往卢植家门口跑，就是想要一睹这位贫寒出身的忠义之臣、正直之臣、蒙学宗师、饱学鸿儒乘除先生的风采。

现在终于见到，就连忙上前打招呼。

让这些年轻的寒门士子大感满足的是，乘除先生竟然非常和善，跟他们只要说一句话他们就非常激动。

有士子道：“乘除先生，您的《沉思录》为什么要用道家写儒家？”

白加微笑回道：“天下大道相同，道即理也。你还要多读书，一定会有进步的。”

这士子心满意足的刚要退后，白加就问道：“哎呀，你知道张让张常侍家怎么走吗？”

士子一愣，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俩人，忙回道：“乘除先生提那个阉祸干什么？”

白加却把脸一板，“混账！张常侍乃是我家二三四弟的未来干爹，你怎么可以如此目无尊长？”

“干……干爹？”士子惊呆了，为什么乘除先生会跟张让有干亲？

没等他从蒙圈中反应过来，那边白加已经拉住了另一个士子，笑问道：“你知道张常侍家怎么走吗？我这来洛阳了还没跟他串过门，您要不给我带个路？”

另一个士子惊呆了，“乘除先生……不要啊，您不要去张让府上！”

白加面色严肃，“我素来敬重张常侍，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不敬？”

其余士子围拢过来，有人急声高呼：“乘除先生，跟张让等阉竖势不两立！”

白加却怒了，对众人喊道：“都给我闭嘴！张常侍是我二三四弟的未来干爹，我白加多亏他老人家照拂，你们竟然敢说他是阉竖！”

白加回头，“赵云！”

赵云跟在身后都觉得脸上发烧，此刻唯唯诺诺的低声道：“在。”

白加再喊：“赵云？我听不见！”

赵云这才高声道：“在！”

白加：“谁再敢诋毁我二三四弟的干爹张常侍，就给我阉了他们！”

赵云：“啊？师傅……”

白加：“怎么？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

赵云看向情绪激动的士子们，那意思是，真的要阉了他们吗？

白加却不管其他人，转头向旁边的人微笑，继续问道：“谁能告诉我张常侍家怎么走？”

那士子茫然的指了个方向，白加微笑点头：“谢谢。”

白加在前边走，赵云后面赶紧跟上，心中在为自己的三位师叔默哀。不过还好，不用赵云认太监当干爹，他心里稍微好受一点。

白加走着走着，回头问赵云道：“知道认干爹需要准备什么礼物吗？”

“啊？不知道啊。”赵云茫然。

白加连忙拉住一个老儒生，亲切说道：“在下白加白乘除，想要为我二弟三弟四弟认张常侍做干爹，您岁数大，知道认干爹的流程不？”

老儒生满脸茫然：“啊？认干爹，我不会啊？”

白加摇头，“既然没人知道礼节，那就送给张常侍咱们青龙寨买卖的股份吧。”

白加说完继续前行。

老儒生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手中正抓着一本新买的纸质书籍，他低头一看，惊呼道：“白加？这是那个白加？”

白加身后跟着一大票读书人，老儒生看向众人：“他……真是那个白加？”

读书人里有人惨呼道：“乘除先生啊，你不要去认干爹啊！不要认干爹啊！干不爹啊！”

士子们哭了，大声劝阻，喊着不要认干爹。

白加心里嗤笑，“切，又不是我认干爹，我是给我家老二老三老四认干爹。”

不过一想起来给他们仨认干爹，是不是有点多？

白加回头：“子龙啊，你说给你三位师叔认干爹，他们会不会怪为师啊？”

赵云：“……”

他内心狂呼：肯定特么会怪啊，而且人在家中坐，爹从天上来。而且还是个太监，你确定师叔们不会跟你绝交吗？

白加见赵云不说话，撇撇嘴，继续道：“唉，爹只有一个，可他们却有仨，这样吧，他们谁的功劳最大，那就把这个爹给他。”

白加再次问道：“子龙啊，你觉得他们谁的功劳更大啊？”

这次赵云敢接话了，“要论功劳，三位师叔都大。若非要分出个高低，那一定是二师叔劳苦功高。”

赵云不知道，就因为这句话，他二师叔下半身都一直对他有怨念。

白加点头，“嗯，确实，郑云这老小子一直都是背刺我的那个，这个太监爹就给他吧。”

白加看到了一个玉器行，站定道：“子龙啊，你说给你二师叔认爹，咱们是不是应该买点其他的礼物啊？拜见张常侍，这绝不能空手去啊。”

说着，白加走进了玉器店。

赵云咋舌，这送一半的股份，这得是多少钱？你还要买东西？那个死太监有那么重要吗？

白加在玉器店里挑挑拣拣，最后花了一块金饼买了一个雕刻的玉麒麟。

他还高兴道：“上次给张常侍那对玲珑琉璃玉麒麟，他送给皇上了，这次送个玉的吧。”

白加把玉麒麟塞进赵云怀里，拍拍手开心道：“齐活了，咱们走吧，去替你二师叔认爹。”

白加招摇过市，身后一大片的士子，而且越聚越多。

白加在前面兴高采烈的走，身后跟着抱着玉麒麟一脸苦瓜相的赵云，再后面是亦步亦趋，有的甚至失声痛哭的年轻士子们。

终于到了张让府邸的门口，士子们忽然骚动起来。

有士子喊道：“乘除先生，不可再上前了。清流名士怎么可以与阉祸同流合污？”

白加现在拉出系统界面查看，之前还在三千以上的声望，已经跌到了2540点，呵呵，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效果如此明显。

如果十天之后骂他的声音达到顶峰，那会是何种结果？跌破1500点不是梦想。

白加继续前进，一个士子高呼：“乘除先生一定是一时糊涂，我等不可让他犯错，各位士子，拦住他，不要让他进张让府邸！”

有人招呼，士子们呼啦啦的就冲上前来，将张让府邸外的马路完全挤住，不让白加通过。

白加皱眉，“诸位，我白加连张角都杀了，你以为你们几个能挡住我吗？”

一位士子喊道：“乘除先生要过去，就杀了我们吧。”

白加道：“为什么要杀你？我替二弟认干爹，关你什么事？”

另一位士子喊道：“乘除先生，是不是因为有人非议您冒领战功？是不是因为朝野有人攻讦你？我等去烧了他的府邸！”

白加按了按手，“我二弟对张常侍仰慕已久，早就与张常侍往来密切，今日不过是水到渠成顺便认个干爹，管你们鸟事？快让开！”

仰慕已久？早有往来？

士子们不相信。

白加回头，“子龙，告诉他们，那对琉璃麒麟是不是你二师叔送的？”

“啊？”赵云不想撒谎，那麒麟确实是青龙寨荀彧送给郑云，郑云送给管宁，管宁送给左丰，左丰送给张让。

这到底算不算是二师叔送的？既然师傅说是，那就，也许，大概，可能是吧？

于是赵云茫然点头。

白加一摊手，“你们看吧，喊什么干巴爹，人家俩人情投意合，轮得到你这个闲人来反对？”

有的士子已经再次痛哭出声，“完了，完了，白乘除也要阿谀宦官了，大汉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