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知道后，一切已成定局。

嘉妃的母族姓童，嘉妃名叫童蝶，是家中老二。

大姐童禾轻早已被嫁出去，嘉妃是被父亲童迂揠送进王府的，后来书樾九上了龙位，童迂揠与母亲蓝霞才找上嘉妃的。

童迂揠是什么样的人，嘉妃在童家十七年，又怎会不知，虽然找上嘉妃，嘉妃也见了，不过一直都在虚伪与蛇，直到前段时间蓝霞忽然进宫，说童迂揠想见曾孙。

嘉妃抽着嘴角拒绝了，“母亲，蔚儿现在刚成亲，哪里来的曾孙，这不是为难女儿吗？”

蓝霞低下头，嘉妃看着她，看着，看着，蓝霞的眼泪掉了下来，“呜呜，蝶儿，你爹没几年了，临走前，就想看看曾孙，这有错吗？”

嘉妃沉默了，确实没错，但是催生孩子这事儿吧，做娘催儿子也不太道德。

嘉妃没有立即答应，只是说考虑考虑。

蓝霞心底一喜，连连笑着出了宫，嘉妃的表情一言难尽，看着蓝霞的背影，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能摆脱这一切，不再让她的孩子遭受两个东西的魔爪。

三日后，蓝霞再次进宫，问她考虑的如何？嘉妃脸都绿了，能不能消停几天，让她歇歇。

嘉妃无奈，说，“母亲，您也知道，蔚儿娶得和亲公主，不可能有孩子的。”

蓝霞沉默片刻，道，“可以让彬蔚娶侧妃，不也一样能生吗？”

嘉妃连连深吸一口气，她快被气疯了，稳了稳心神，道，“母亲，娶侧妃的话，孩子不是嫡子，只能是庶子。”

蓝霞摆手，“没事，嫡子庶子无所谓，都是咱们自己的后辈。”

嘉妃一噎，委婉的拒绝听不懂吗？

嘉妃脸色一垮，勉强笑道，“要不改天蔚儿进宫请安，我问问他。”

蓝霞眉心微拧，“还用问，父母媒妁之言，他还敢拒绝。”

嘉妃“……”。

她想把蓝霞扔出去，行不行。

蓝霞道，“你直接给他选一个侧妃就够了，不用太漂亮，只要屁股大，能生就行。”

嘉妃都要吐了，能生，你确实能生，都生了快五个，都是女孩子，没一个儿子，嘉妃笑着看童家绝后。

最小的十六岁，已经嫁出去了。

嘉妃想起那些姐妹，心情复杂，除了她，四个姐妹过的也不好，其中一个嫁给了一个小官，过的并不好，嘉妃还看见那个小官如何对她大姐的。

嘉妃不想去回想，心口疼。

蓝霞偏偏还出口煞风景，“蝶儿，你觉得呢？”

嘉妃看着蓝霞，就想问问，她曾把孩子当成孩子吗，把孩子当成工具，为自己谋利，至少，让她们过的好一些。

可是，嘉妃像是鱼刺卡在嗓子，说不出口，也哭不出来，早已经习惯了。

嘉妃的沉默，让蓝霞有点心慌，但还是道，“要不你还是问问他得了，我先出宫了，记得让人给我带个信。”

嘉妃闭着眼睛，跌坐在地上，等灵邑回到内殿，才发现自家主子坐在地上，“娘娘，没事吧，夫人已经出宫了”。

嘉妃这才回神，“嗯，等明日，准备一份彬蔚爱吃的糕点，等他上朝完了之后过来，好端给他。”

灵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头应下了，娘娘无力，她这个做奴才的，又能好到哪去。

嘉妃一夜未睡，早上起来，灵邑看着嘉妃眼下的青黑吓得不轻，“娘娘，您……”。

一夜未睡吗？

最后几个字被灵邑咽下去了。

嘉妃随口道，“洗漱。”

灵邑抿着唇，替嘉妃梳妆，看到嘉妃的黑眼圈，还是用脂粉掩盖，看着不是那么可怕。

嘉妃用完早膳，不过卯时时分，就听宫女在外禀报，昀王前来嘉蝶宫请安。

嘉妃连忙走进前殿坐下，看着书彬蔚的目光格外复杂，想见，却不愿见，明明日日请安，却怎么也看不够。

等书彬蔚起身，看着母妃，书彬蔚其实知道，蓝霞进宫的事情，也知道蓝霞逼迫母妃的事情，可他也无法阻止，长辈为尊，在什么时候，都是一座压垮的山。

嘉妃忽然就看懂了书彬蔚的眼神，颤抖的抬手，屏退左右。

灵邑担忧嘉妃，却不能不听命。

嘉妃道，“蔚儿……”。

“母妃，想不想让童家下地狱。”

嘉妃双眸睁大，“蔚儿，别做傻事，娘真的承担不起……”。

书彬蔚脸上带笑，“不是傻事，是父皇早就对童家不满了，如果母妃愿意，就来个计中计。”

嘉妃眼中带着茫然，“真的，不是……。”

书彬蔚重重点头，“父皇盯上童家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母妃就没察觉，父皇的意思？”

嘉妃当然明白，可就怕这一切是假的？万一她和蔚儿让人利用，被人做了嫁衣，就得不偿失了。

书彬蔚知道母妃的担忧，便道，“母妃，你觉得父皇盯上童家，是谁的注意？”

嘉妃一惊，随后沉下心，想到这两年发生的事儿，有一个惊天猜想，“是，寒王妃？”

简玄这两年嫁进皇家，成为寒王妃，莫名多了不少贪污的大臣，还都被书樾九给抓个先行，抓一个，中一个，嘉妃不多想都难。

书彬蔚点头，“是，阿砚虽然是最小的那个，寒王妃的能力却不小，寒王妃进御书房的次数，母妃不觉得有些多吗？

官家大臣进御书房的次数，寒王妃一个月有半个月都在御书房，母妃不觉得时间太长了吗？”

嘉妃仔细一想，确实如此，寒王妃进御书房的次数，比官家大臣还多，有时候出来，都是一脸急切，嘉妃有几次看见寒王妃，都是急匆匆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书樾九给她派了大事给她干。

嘉妃越想，越觉得这里问题不小。

但是，寒王妃一个女人，真的有那么大能耐？

书彬蔚想起一件事，道，“母妃可记得，父皇给了咱们不少书，上面都写着什么？”

嘉妃面色一变，看着书彬蔚，书彬蔚笑着点头，“我在父皇身边有人，他说，他亲眼看见寒王妃进了御书房，走后御书房的书案上多了不少书，应该就是父皇给我们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