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邻居一口答应下来。

次日一早，帝黎就背着包，跟着车走了。

白和眼底闪着担忧，“老婶子，这老太太要是真没了，还让他回来吗？”

“回什么回，那老太太看三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走了更好，顺心。”

白和点头，“明个我就通知老五，把他妈给他接过去，咱们也省心。”

老婶子点头，要是这老太太天天这么闹，心也堵得慌。

帝黎背着包，跟一大帮人挤在一起，跟着去了厂里。

老家沟。

老五一脸不耐烦，“不知在你们这待的好好的，怎么送回来了。”

老五身后是夏家村，身旁的两人赶紧附和。

白和抽着烟，笑道，“老五，老太太也算你亲妈，就算老六被拐了，；你也是他儿子。

孝敬父母天经地义，老五，你要是答应，赶明个我去一趟县里，先把你的活干了。”

老五有些犹豫，在这孝道大过天的时代，老五也不敢真的拒绝，推辞几句就答应了。

有那心没那胆。

白和点着头，让后面的人把老太太抬过来，“那行，我就走了，过几天见。”

老五点头，让两个兄弟带着自家老娘回了家。

老五看着家中的屋子，道，“老三，你不是要出门吗？不如把你这屋让给娘？”

老三沉默点头。

得了老三准信儿，老五直接让老二老四，把行李搬进去。

老三今晚就跟老大挤一屋。

落了阳，老五叹气。

“老大呢？”

老二满脸焦急，“丢了，刚才还在家门口玩沙子，现在没见着影。”

老五一惊，“找啊。”

老五脚步一顿，去了老三那屋看了一眼老太太。

出来时找了老四盯着老太太，“老四，别让她出屋，别忘了老六是怎么丢的。”

老四连连点头。

——

小河边。

老大笑嘻嘻的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女孩浑身是水，是老大救上来的。

老五跟老二找了半天，才想起来老大可能来了小河边，果不其然看到老大坐在小河边。

老五松了一口气，走近前，看到一女孩，老五无奈叹气，这都什么事啊。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女孩。

老五看懂了，“既然是你救的，你想带回去吗？”

老大嗯嗯两声。

老五道，“没屋子了，怎么办？”

老大指了指自己。

老五摇头，“老三那屋给了娘，今晚老三跟你睡，没有她的地方了。”

老大犯了难，坐在那纠结半天。

“萧儿——”

“萧儿你在哪啊——娘不逼你了——行不行——萧儿——”

老五拧眉，“五哥，先躲起来，否则有理说不清。”

老五点头，拉着老大躲在了一边。

“萧儿——萧——”

中年妇女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双腿一软，强撑着走到女儿身边，伸出手指去探女儿的呼吸。

没有感受到呼吸的手指，不停的颤抖，“我的女儿啊——娘错了——错了啊——”

老五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拉着老大老二出来。

“七娘，萧霏怎么了？”

七娘痛哭着，说不出话。

老五也没催，陪七娘等着。

七娘平复了一下情绪，哽咽道，“萧儿……没了……”

老五没说话，老二道，“七娘，不一定，送医院看看吧。”

七娘身子一顿，“不必了，萧儿都走了，就……”

听明白七娘话里的意思？老五并不意外，“我跟您一块送萧霏回家。”

老二气的脸色发红，但也无可奈何，夏家村谁不知道萧霏的遭遇，七娘这个胆小鬼。

老大还是呆呆傻傻的，看的老二气性又上来了，但也不可能扔下不管。

跟着老五到了萧霏家。

老二看见萧霏她爹，更气了，萧霏爹抽着烟，看着一动不动的萧霏。

“带回来干什么？死了就死了，找个地埋了就是，你这个娘们天天竟干一些没用的。”

老五嘴角一抽，退后两步，七娘家的这位，实在是……

萧霏爹一个一个数落半天，老二气的发疯，却狠狠压制着。

七娘没管他，道，“我回娘家举办葬礼，你们到时候来就行。”

萧霏爹不淡定了，“办什么办，费不费钱，找个地埋了就行，一天天的，这花那花，钱都快花没了。”

老五不停的深呼吸，不停的安慰自己，不气，不气，我不气。

老五一张嘴，萧霏爹又道，“还有，你们来干嘛？蹭饭呢？不就死了个女儿吗？

还办葬礼，得花多少钱，走走走，都走。”

萧霏爹把老五三人赶了出去。

气的老二眼圈发红，“老五，我……”

老五拦住老二，“回家，别找事，反正跟咱们没什么关系。”

老二叹了一口气，回了家。

次日。

夏家村都知道萧霏没了。

但是萧霏家连个动静都没有，看的邻居都觉得不对劲。

上他们家一看，顿时气的升天。

萧霏的尸体躺在那儿，没人收拾，家里还没人。

那大娘用脚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要是真替萧霏收拾，他爹早晚得上门。

众人想了想，都回去了，装聋作哑。

直到在集上，看着七娘两眼发红的摆摊。

一个大娘赶忙走到七娘跟前，“七娘，咋们说说话。”

七娘连连点头，走了过来。

拉着去了角落，道，“七娘啊，萧霏的尸体还在院里，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七娘呆愣在原地，回过神抓住大娘的手，“老婶子，你说什么，我女儿没入土。”

大娘的眉头皱的死紧，“是啊，还在院里呢？你家那口子呢？”

七娘脸色发白，“我……我回去，我这就回去，这天杀的。”

大娘看七娘回了村，摊子直接扔在那不管了。

大娘沉默的看着摊子，“孙女，会买菜不？买点去，我在这守着。”

小孙女兴奋的点头，“会。”

拿着钱，一溜烟进了人群中。

回了家，七娘脸色发白，跪在女儿的身体前，泪流满面。

七娘找了个袋子，包住女儿，去了深山。

入了夜。

萧霏爹回了家，倒头就睡。

七娘从深山里出来，早已累的虚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