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狱无相剑劈开重重焰浪之后，直逼朱雀印本体。牧野感受到这一道剑光的霸道凌厉，单凭朱雀印本身根本拦不下来。

他在第一时间催动白虎印，荒力喷涌过后，一头凶狠的白虎破开火海，来到朱雀身旁。

火海之上，白虎和朱雀并肩而立，一白一红，白虎的凶煞，朱雀炽烈的焚炎将火海的上空割裂出两道区域。

朱雀冷冷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白虎，那副姿态，像是在嫌弃白虎的多管闲事。

明明是一个人施展出的武学，此刻却反而先争锋起来，两股力量交撞，火光四溅而出，看的众人一阵疑惑。

“这是要自己终结自己？”

“是有后手吗？但是这白虎印明显没有朱雀印厉害，单论威力的话弱了不少。朱雀印都奈何不了众狱无相剑光，再来一头白虎也是无济于事，还不是照样会被剑光砍杀。”

不只是一众看客无法理解，慕容战同样是神色诧异，他以为牧野的后手会是更加强横的武学，没想到反而更弱。

面对着众人的困惑，牧野笑而不语，他手中的印决不断打出，没有停止过，等到所有的印决都是催动完毕之后，牧野脸上的笑容浓郁起来。

白虎印，朱雀印，融！

四象镇神印，半神印！

牧野接连两声清喝，磅礴的荒力化作一道银河匹练冲刷着虚空之上的朱雀和白虎。而在这些荒力的冲刷之下，不断有着金色的符文坠落，落在白虎和朱雀的身上。

这些金色的符文在落到白虎和朱雀身上时，化作一簇簇金色灵火。白虎和朱雀似乎有所抗拒，但很快金色的灵火将两头神兽尽数笼罩。灵火的中央，两道神兽印显露而出，并且开始融合。

朱雀在天。

白虎在地。

两道神兽的印的融合极为迅速，很快便是融合完毕。融合之后的神兽印似乎有着缺憾，只有一半，并不完整。

牧野看着这枚半神印，如果四印齐全，叠加融合之下就能形成镇神印，那是真正的高阶灵品武学，但眼下只有两枚神兽印的融合，形成的只能是半神印，威力大打折扣。

不过纵使是在这种折扣之下，半神印仍然是能够发挥出超准灵品的威力。

虚空之上，火海消失。

那股炽烈的高温陡然间消散，没有了恐怖的火海，天地间清凉起来；不过那种压抑的气氛仍旧是没有消失，反而是更加沉闷起来。

是那枚半神印的缘故！

高空中，半神印静静悬浮，明明没有散发任何力量波动，却有种让人心悸的感觉，很是诡异。隐隐间，半神印的身后有朱雀嘶鸣，有白虎咆哮的景象，画面若隐若现。

众狱无相剑光破空而去，化作一道剑轮，释放无匹剑气，试图将这枚半神印斩断。

轰隆！

两道都是准灵品层次的武学第一次碰撞，力量倾轧之下立刻形成大爆炸，恐怖的气浪席卷而出，化作一道道刚猛的风刃，朝着四面八方而去。

铿锵！

风刃落在禁制之上，有痕迹显现，似乎能将禁制破开。

边缘的宗门弟子吓得心惊肉跳，急忙躲避开来。

其实有着沈恬长老掠阵，这道禁制之力绝不可能被还没踏足虚灵境的门下弟子打破，不然的话，那岂不是太打沈恬长老的脸？不过当风刃劈向禁制，禁制阵壁出现摇晃时，演武场边缘的宗门弟子坐不住了，内心的害怕让他们动摇了对沈恬长老的信任，这足以说明两道武学的恐怖之处。

这还仅仅是外围。

而碰撞的中心，众狱无相剑光立于天地之间，萧瑟、幽冷、凌厉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天地忽然暗了下来，只剩下那一道璀璨至极的剑光。这一剑劈砍之下，好似要开天辟地一般。

不对，整个天地本身就只有这一道剑光，没有开天辟地一说。

慕容战看着天地间的那道剑光，他若有所悟，眼中那一团浓郁至极的迷雾似乎有所消散，里面逐渐有亮光浮现。

差一点。

还是差一点。慕容战感觉自己已经很接近那一点亮光了，但越是靠近，越是被迷雾笼罩。

那道亮光，就是剑意，独属于他慕容战的剑意；可惜的是，求而不得。

轰隆！

碰撞的中心再度爆发巨响，满天都是刺目的剑光，一道道凌厉的气息卷向虚空。不过半神印仍旧是盘旋在虚空，如同老僧入定，坚不可摧。半神印还是没有力量波动传出，可任凭众狱无相剑怎么劈砍，半神印就是没被攻破砍断，十分坚挺。

这种情况下，无疑是牧野占据上风。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剑石里的那缕剑意力量会不断衰减，众狱无相剑也将消失，但半神印始终不变。

不过，就在众人以为这道半神印会缩头乌龟一样利用坚硬的龟壳熬过众狱无相剑的猛攻。一直没有丝毫力量波动的半神印，突然震动了起来，这吸引了一众弟子的目光。

半神印震动的厉害，时光似乎在逆流，白虎和朱雀在虚影中飞掠而过。半神印所在的虚空，层层坍塌，转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黑洞。

而随着这个黑洞的出现，一股强横无比的吸力陡然出现，漫天的剑光被黑洞吸走，甚至连那一道剑意所在的众狱无相剑光本体，都是被黑洞影响，偏移了方向。

剑光在接近黑洞的时候扭曲起来，尽管剑光拼命争渡，但是摆脱不了黑洞的吞噬。

时间只在一刹那，瞬息而已，原本强势无匹的剑光，突然陷入黑洞的泥沼里，无法脱身。随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自行兵解，化作最精纯的灵力，消散在黑洞四周。

驾驭剑意的慕容战受到波及，遭受反噬，他受到重创，倒在地上。

“我输了。”慕容战出声认输。

坍塌的虚空归于平静，半神印逐渐暗淡，最终融于虚无之中。

局势陡转直下，慕容战败了，最不看好的牧野，赢了这场比斗。

演武场下，哗然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