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扔出明渊古镜，镜子在女人的身下散开。

镜子中，东方红的灵魂被一根绳子捆绑着，他的嘴角流着血迹，努力睁着眼睛，似乎能听到他自言自语的说，不能睡，我不能睡。

“呵呵，看到了吧！他就我，我就是他！”

重九愣神的间隙，女人已经跟他拉开了身位。

“霓裳，东方红的灵魂还没有死？”

“这个女人的法咒力量不够，没办法彻底吸收东方红的命格。”

“哼，可他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了！”

“我有个好主意！”任平生的目光阴冷的看向女人，随即说出了令她绝望无比的话，“剥皮剔骨，只需要分离出东方红能用的部分，在用恢复剂修复一下， 说不准，这人就活了。”

王阳兴奋极了，“这点子不错，我以前剥过动物的皮，手法还算娴熟，女帝，你只要帮我们指出那些地方东方红能用的上！”

叶兮然也说：“我是学护士的，基本功还在。”

“你们就是一群疯子！” 女人被这无脑的主意吓到了，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办法，“你们以为把我凌迟了，东方红就能回来吗？我告诉你们， 不可能，他已经死了！”

霓裳的神识探入女人的记忆，“她在说谎，她只是剥离的东方红的面皮，西南二十米，地下的石棺，躺着昏死的东方红。”

“你怎么可以破开我的法咒！”

女人敢撒这样的谎话，就是笃定了他们没办法知道真相。

“因为，东方红的命格，跟我的法器产生了互动，他身上气运光环，是从我这里来的。”

霓裳说着，已经走到了女人的跟前，她的手指抚上女人的心口，“本来你靠着重力压制这么特殊的异能，倒是能活的轻松肆意，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听信你那哥哥的蛊惑，他是你身上的顽疾，早就该死了，可他怕死，他要拖着你，被自己心爱的人利用，这种感觉，很痛苦吧！”

女人发出呜咽声，她的眼睛流出了血泪。

“任平生，取了她的无限重力压制！”

霓裳没有让女人即刻死去，她手上握着女人的心脏，心脏上有一丝生气连接着女人的身躯。

任平生意识一动，手上多了一颗墨色的珠子，珠子里面套着一层又一层的珠子。

心脏碎裂，女人如同破碎的娃娃，躺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女帝，你刚才的话，是瞎说的？”

“当然不是，她身上的另一个连体人，心思歹毒，驱魔法咒这种作古东西，都能拿来利用，他的妹妹自然也可以利用。

我从她的记忆里看到，这些年她做为哥哥的身体，升级异能，收拢手下，还要定期被猥亵，精神控制，而那个哥哥，他之所以没有任何异能，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不能，他们这个连体的身体，大部分的精神力都在妹妹身上。

他出生就应该被割弃，求生的本能，让他把心思动在了妹妹身上，于是，他活着，妹妹才能活着，上次你们杀了他，其实他是想让妹妹去死的，可惜他没有异能，就算活着，也撑不了多久，他想借着东方红的命格重生。”

“找到了！”重九已经打开了石棺，一脸血迹的东方红气息微弱。

“给他喝这个！”任平生也不吝啬，直接拿出恢复剂。

希羽顺便替东方红检查了一下，“身上骨头都断了，你这药治伤吗？”

“应该治吧！”

东方红喝完药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同时，他的身上被逼出蓝色的脓水。

“连体人给他吃了赶尸蛊。”希羽闻着脓水的味道。

“赶尸蛊？什么玩意？”

“你可以理解为吊着他命的东西，估计他们也怕东方红死了。”

“我这是在哪？”东方红缓缓睁开眼睛，入目就是重九担心的神情。

“你没事了。”

“是你们救了我。”

“你能走了吗？”

“可以，我们进城吧。”

唐明最后的城池，守门人十分苛刻。

“老哥，我们原本就是唐明的人，这不是外出抵御尸潮走散了，这是送您的小玩意，通融通融。”

王阳拿了一瓶伏特加塞给男人。

男人这才侧身，示意他们进城，“现在的唐明基地，可不提供人身保护，你们这一伙人，小心了。”

“多谢提醒。”

一进城，任平生就问：“东方红，这些人你都不认识吗？”

“从入驻地下城开始，城防处已经集散了，现在这些人，是散人组织，他们自发形成小队，以保护的名义，收敛物资。”

希羽问：“都没有人质疑吗？”

“这些人的实力在唐明现存的异能者里，算是佼佼者，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想保护这里，起码听着安心。”

“那我们进城的那个入口，也属于这类组织吗？”

“城里的几方实力，各自占地为王，这里能被散人组织拿下，纯粹是因为那些人也不想在人多的地方撕破脸，不然真打起来，便宜的都是其他人。”

“东方红，你还坚持初心吗？”任平生很好奇，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又被现实鞭策成这样，他会变吗？

“你还记得我被关在青云寺，描画的佛图吗？”

“记得。”

“有一天，佛图亮了，我知道，我的坚持没有错。”东方红惨白的脸上带着坚定无比的神情，他的身上，仿佛有一层光芒在流转。

叶兮然小声对王阳说：“他身上的光芒，跟天神好像呀。”

“那当然，他才是天命所归之人。”

王阳对于东方红的气运呀，天命呀，嗤之以鼻，但是任平生信，他就信，如今看来，蓝星的救赎，就应该由这样的人带领。

他可以不是最强的战力，他也可以不是最强的头脑，可他身上，就有一种信念，一种不死不休的笃定，仿佛他们生而如此。

希羽是第一次见东方红，这是她第一次，相信末世终会过去。

霓裳用意识跟任平生说：“东方红身上的命格回归了，被压制的气运不仅升起了，还更加纯粹了。”

“黑暗会过去的。”

任平生抬头看去，外面的天空，也该重现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