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安先是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若想瞒天过海，还不被任何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最自然的皮肤。

而这人不是他的话，那就是他的兄弟或者亲人。

可是，早在多年前，程家便惨遭灭门。

所以，这事儿绝对和程家没有半点关系。

那就只剩下……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都是乔装打扮的？”

这些沈亦安很早就想到了，只是她更好奇的是他们到底是如何“换脸”的。

那晚可是有人见到了他的真容的啊！

难不成还真的有可以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吗？

只见程南初点点头，道：“易容方法有很多，其中最常用的有两种，一种是乔装打扮，以身形容貌差不多的人加以修饰，就能达到想到的效果。”

“另一个方案呢？”

“另一种就是失传已久的人皮面具，此手法血腥残忍，用特殊的技法将人皮从活人身上剥下，极薄，再加以加工，便是两人同时站在一起，也无人能分辨出来。”

程南初说到后面一种时，眼底充满不忍心。

就连他见过这么多刑法的人都觉得残忍不堪，可想而知此手法的恶毒。

全程沈亦安都是皱着眉头听完的，心下恶心不已。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那依你之见，他们用的是哪一种？”

沈亦安觉得，他分析得这般头头是道的，说不定还真的能查出真相呢。

只不过，程南初的答案让她失望了。

“属下……不知。”

沈亦安真的懵了，他说了这么多，最后来了一句不知道？

他莫不是还在骗她？

说到这里，沈亦安她就真的是冤枉程南初了。

他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易容的技术他会。

早年他在外游历的时候，曾遇到过一个老者，从他那里学了些技术。

只不过当时他嫌人皮面具太过于血腥，他下不了手，因此做了些改进。

他私自将人皮换做了几乎可以假乱真的动物皮，只不过到底不是真人的，做出来的效果也就不是那么的满意。

在山上，几乎所有的科目他都是第一，唯独除了这项。

他不知道的原因就是他当时的徒弟何其多，他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而且他也没有亲眼所见，根本就判断不出来来人用的是什么手法。

这次，是他帮不了她了……

“行吧！但还是要……”

她正想说要想办法揪出背后的人，还他们自己一个清白。

沈亦安话没说完，就被宫婢打断了，都顾不上礼仪，直接说道。

“公主，外面……外面……”

因为刚才跑得太多着急，让她根本就喘不过气了，说话断断续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沈亦安手指一抬，道：“你慢慢说，外面怎么了？”

她要是继续这样，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说清楚呢！

不如休息一会儿，再口齿清晰地说来得方便。

只见她使劲摇头，一鼓作气说完：“公主，大理寺来人了！”

沈亦安本来还淡定的心一点都不平静了，大理寺是专门派人在监视她长安宫的一举一动吗？

她不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他们屁事没有。

她这才刚弄清楚，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来得还真的是及时啊！

沈亦安问道：“来的人都有谁？”

“挺……挺多的，应该该来的都来了。”

想到外面那些人的架势，宫婢就害怕得止不住发抖。

绿翠上前问道：“公主，要不奴婢出去把他们都打发了？”

“不用。”

沈亦安想了下，还是拒绝了绿翠的提议。

大理寺此时前来定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不然他们不会贸然上门要人。

躲得过初一，躲得不过十五。

该来的总会来，靠躲是躲不掉的。

沈亦安和程南初一个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相同的意思。

不就是大理寺吗？

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不怕他们就审问。

沈亦安吩咐道：“绿翠，你去请他们进来。”

“是。”

说实话，绿翠如今是越来越摸不清楚自家主子的心思了。

大理寺那种地方，进去了要想再出来，那就可难了。

刚才她看沈亦安的意思，那是要将程侍卫交出去啊！

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程侍卫做的，但沈亦安明明就是相信他的啊！

怎么如此轻易就妥协了呢？

很快，几位大人便被绿翠带到了会客厅。

“微臣见过公主。”

“免礼，诸位大人请坐吧！”

“谢公主。”

他们也不推迟，虽然与这位公主接触的少，但是关于她的传闻听得可是不少啊！

而且今天他们要带走的程南初据说也是颇得她的宠信，早就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

沈亦安见他们这架势，还真的是看得起她呢！

不说其他，他们就只是来带一个人走，竟然惊动了大理寺里面举足轻重的五位大人。

这里面，甚至有大理寺卿吴大人。

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他们在面对她时，居然显得有些拘谨。

沈亦安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地开口。

“不知几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她明明很清楚，但是就是一副什么都不清楚的模样。

要不是几位大人将一切都打探清楚了，还真的就被她这一脸茫然的模样给唬住了。

只见那吴大人开口道：“公主，您何必明知故问呢？”

他脸上的笑容将他眼角的褶子都笑了出来，但就给人一种笑面虎的感觉。

他的话也属实算不上好听，绿翠喝道：“吴大人，你放肆！”

吴大人还没有回应，沈亦安当即就对着绿翠发火。

“绿翠，你才是放肆！谁教你的这般没有教养，什么时候长安宫里允许如此以上犯下的行为。”

绿翠认错很快：“奴婢知错。”

吴大人又不是傻的，听不出沈亦安这话背后的含义，只觉得老脸火辣辣的。

偏偏沈亦安还嫌弃不够，继续对着吴大人补充了一句。

“吴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误会，本宫没有说你以下犯上的意思。”

末了，还友好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