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苗开始，就是一年的第一个农忙季节到了。

徐晓霜是真的不太会做这些农活，就只能跟着去看看热闹。

昨天晚上钱三嫂带着孩子来她们家玩，说起今年插秧的任务，因为时节的问题，今年的插秧要求在五天内，把全队的都得插完。

因为这边插完后，队里还要抽一些壮劳动力去支援回龙公社的青山农场。青山农场是一个国营的农场，但因为是新建起来的，之前在那边劳作的，是大部分的知青。

今年知青回城，少了一大半的知青了，要想及时把秧苗插下去，就得从各队抽调一些壮劳动力去支援。

据说，去支援的人，每人每天除了计工分外，还给包一顿中午饭吃。

“志新，你三哥可是说了，让你安排一下家里，到时你是肯定要被叫去帮忙的。”

这次叫程志新去，不只是因为想帮他一把，而还是想要程志新帮程老三一把。这次叫着去的，得是根正苗红的，还得不是偷奸躲懒的人。

每个队都有那种做事就混着走的人。但这次去支援，可是有上面的人在那里视察的，到时抓到谁要是去偷懒的那种，还不得丢了队长的脸？

程志新点了点头。

他知道，三哥叫他做事，不会亏了自己，但自己也不能给三哥丢脸。

上次去公社做事，让三哥回来高兴了几天。说是公社的几个干部都说他很好。因为他去每个干部的办公室安装新做好的办公桌时，都会顺便检查一下人家的椅子窗框或是门这些，会不会有松动了。

有松动的，顺手一个钉子的事，就给钉好了。

但却是给人留下十分好的印象。

他个子高大，需要抬什么，人家叫一声，他都能完成得很好。

现在说要去支援，这倒是不难的。

庄稼人么，种地在哪里种不是种呢。但是家里又要交给晓霜一个人。晓霜现在天天去做砖瓦，都晒黑了。

“晓霜，你三哥问你要不要明天帮着运秧苗。这个活下田，可以用背篓背，也可以用独轮车送。你如果要去送苗，我就去插秧。就怕你没插个秧。”

哪知程志新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

“可能不行，她没有雨靴，光脚走我怕她走不稳。”

呃……

钱三嫂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徐晓霜弱弱的说一声：

“我可以试一下。我要是不行，我就做半天就不做了。”

程志新还是担心道：

“晓霜，扯起来的秧苗是湿的，你背起来后背都会流水，打湿身上不说，流到地上的水，会让地很湿，比下雨的路还不好走。真的，你真想学着做，不如下田去抛秧。”

抛秧是一个动作。因为拔秧苗的人会把拔起来的苗绑成一捆一捆的，然后有人专门从育秧田把拔起来的苗给送到正在插秧的田里。

但她们很多时候就是丢在水田边上，如果有闲的人，就可以去帮着把每一捆秧苗抛向正在插秧的人。

如果没有人抛秧，插秧的人就会估计着自己插的这一排会用到多少捆秧苗，然后自己带着下田，一路走一路估计着量放一个在自己可能用到的地方。

所以说，这个抛秧这个工作，就是可有可无的。

徐晓霜仔细的问了一下抛秧的工作是怎么做。一问后，她自己都知道，这要是让自己做，人家肯定有意见。

但是，自己也想趁这个机会学一学一些东西。

这辈子生成了是农民了，连插秧都不会，这好像说不过去。

于是小声的说道：

“三嫂，要不你跟三哥说，就当我明天玩，不计工分。我没做过这事，我就当去割草，发现他们忙不过来，我就闲着帮个忙而已。”

钱三嫂扑哧一声就笑了。

这晓霜，这还能得点名声吧。也行，她说不计工分就不计，反正她割牛草的工分现在天天记着，还有人有意见呢。

她说是去帮忙，到时看情况吧。

钱三嫂走后，程志新还埋怨道：

“你要是不会，就不用去，反正你每天都有工分的。我去就成，我也是怕你……”

徐晓霜伸手盖住他的嘴说道：

“我知道你的心意。放心，我真的就是去看看，跟着你们学学，我不计工分难道还有人说我不成？再说了， 我不能一辈子都指着你呀，我总得学着做点儿？你护着我，我知道，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啊。”

因为第二天要出工，大家都早早的就睡下了。

可是到半夜，徐晓霜却是肚子疼疼醒了！

她在程志新的怀里一扭动，程志新就知道感觉她不舒服，忙问道：

“怎么啦？”

“我……我肚子好疼！”

程志新伸手摸到她按在小腹上的手：

“怎么会疼？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一掀开被子，却闻到一股血腥味。

“霜！你怎么啦？”

吓得程志新忙起来把灯点起。打开被子，发现席子上也是血。徐晓霜的屁股后面都是血。自己的裤子上都蹭上了。

而徐晓霜脸色苍白的在床上蜷成了一团。

“霜，你怎么会……是不是伤到了哪里？我看看？”

徐晓霜活了两世的人，在疼醒后也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来月经了。

可是老天，这脑子里没有一点点关于来了月经该怎么做的记忆啊。这个年代好像还没有卫生巾啊。这可怎么办？

徐晓霜窘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肚子又痛！

“我带你去三队找医生看看。来，我背你。”

程志新立马想到了是该送医院。但徐晓霜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小声说道：

“我…我应该是来月经了。”

“什么？来月经？”

突然程志新想到了什么，从小，没有人告诉过他女子要来月经，但他的小伙伴们，有时会开一些浑玩笑。说的涨洪水不能开船，男人见了红不好。

难道这是“涨红水”？

那时他不知道什么是涨红水，自然也不能去问，问别人会笑话他什么都不懂。可是现在看到晓霜背后那床上那么多的血，突然他就开窍了一样，知道了，这就是涨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