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听说手术成功了，也开心的出来和程母聊了两句。

因为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徐晓霜说道：

“张伯母，明天你和梅姐过来耍嘛，他们要商量一下房子的事。你也过来玩。”

一行人回到家，天也还是黑下来了，冬天的天黑得早。

但当他们的声音传进屋里，铁花婶抱着大孙子正看着三姐妹在玩抓石子呢。

听到开门声，晃到进来的是程志新拎着两个篮子。

亮亮大喊一声：

“爸爸。”

然后滑下凳子飞冲了过来。

兰兰和笑笑也先后冲了过来。正好接到了被徐晓霜扶着进来的程母。

“阿婆！”

笑笑要小一些，又都是阿婆带着，所以，对阿婆的依恋更强，再加上这些日子都没见到阿婆了。她一看到阿婆就哭了。

程母蹲下身子，轻轻扯开那黑布，看着眼前的小孙女。这是她一手带大却从来没见过的小孙女。

“笑笑！”

终于看清楚了笑笑的样子。

笑笑长得最像她的爸爸了。

程志新私下说过，他们大哥也是爱笑，笑起来和笑笑一个样。

徐晓霜忙在旁边提醒：

“娘，不能流动，不能揉眼，不能流泪哈。”

程母嗯一声，伸手慢慢给孙女擦泪：

“阿婆回来了。别哭了。”

兰兰和亮亮也围了过来。大一点儿的就知道怎么问侯了：

“阿婆，你的眼睛好了么？”

程母一个一个孩子的摸一下脸：

“兰兰长大了，有些像你娘。亮亮也是长大了，也像你娘。”

铁花婶抱着孩子跑了过来，把大孙子塞到程建设怀里，自己一把拉住程母的胳膊：

“大嫂，真的治好了？你看得见我不？”

程母吸了吸鼻子，徐晓霜又提醒一次。

程母笑道：

“我不会哭的，我记住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说着，伸手一样的摸了一下铁花婶的头发。光线昏暗中，她看不太清楚：

“你好像有白头发了，你以前可是个大辫子啊。”

“大嫂，我都当阿婆了，哪里还梳大辫子呢，你记得的是我才嫁过来时的样子。”

铁花婶笑了，大嫂能看见了。

徐晓霜在一边说道：

“婶子，娘这几天还不能太见光，得用这个黑布盖住眼睛。亮了的都不能看。”

铁花婶哈哈笑道：

“大嫂，还是晓霜厉害，这些年，我都…我都以为你不会看到了。现在又能看到了。”

程母拉着徐晓霜，认真的对铁花婶说道：

“我不认这个儿，我也要认这个女！他婶儿啊，这闺女是真心疼我的。我知道。”

铁花婶也开心。

徐晓霜又小心把黑布给老娘绑上道：

“还是先小心点儿，护着点，王教授说了，七天后就可以摘下来了。”

“好，娘听你的，以后，娘都听你的。”

程母现在是全身心的相信这个儿媳妇。

一家人进了屋后，程志新进厨房一看。饭菜都做好了。

铁花婶道：

“我想着你们应该要回来了，再不回来都不对了。”

说了，铁花婶抬头看看：

“卫国，梅梅呢？”

“刚送她到知青点上，她说明天过来。”

“好，那我们先回去了，青雨也做好饭了。”

铁花婶一家走了，三个女娃娃就围着阿婆转。想看阿婆的眼睛，又不敢看的样子。

徐晓霜忙折腾儿子，这么远，还没给人家奶吃。得先给他们吃了。

程志新忙着去把饭菜都端出来，然后大家就一起吃饭了。

回到家里哪里都舒服。程母也觉得，再也不用别人帮自己夹菜了。

虽说隔着黑纱看，总比原来一点儿也看不到好了。

徐晓霜把孩子弄好了过来。程志新把给她保着温的饭和菜都端上来。她也连忙吃了。程志新就开始收拾。兰兰就开始跟徐晓霜说这几天家里的事。

妹妹在家都是跟着四阿婆的，听说哭过。因为找妈妈和阿婆。

自己和亮亮这几天都是在学校跟着张梅老师一起吃和睡的。昨天张梅老师要进城开会，她们就跟着张婆婆睡的。今天才回的家里来睡。

徐晓霜听了问了两个孩子有没在人家家里睡尿床这些。

亮亮立马就伸手捂住姐姐的嘴。

徐晓霜笑道：

“亮亮，你这是不打自招。”

亮亮问什么叫不打自招？

徐晓霜解释了：

“就是还没打你，你就自己表现出来了。你就先捂姐姐的嘴，那说明你是不想让姐姐说出来，这样的话，就是表明姐姐没犯错，是你错了。”

亮亮不好意思了，自己躲到一边阴暗的地方去。隔了一会儿才说道：

“其实，我没尿床，就是不小心把裤子打湿了。”

然后亮亮马上说道：

“我那天喝的汤有点多了，晚上想起来尿尿，我又睡的最里面，我怕踩着了睡外面的张婆婆，我就爬到床的另一头，然后钻出来，可能就慢了些。没忍住……”

兰兰也说道：

“妈妈，不怪亮亮，只打湿了一点点，后来张婆婆拿烤火笼给亮亮烤干的，我们没带着衣服去换。”

徐晓霜点点头道：

“嗯，以后要小心点儿，妈妈没怪你，只是想着给人家张婆婆添麻烦了，你们想想，这么冷的天，被窝睡得热乎乎的，谁想起来呢？”

“要不是因为打湿了，人家张婆婆就可以不起来的。对不对。妈妈的意思是说，去别人家住，尽量不要给别人家添麻烦。不过总的来说，兰兰和亮亮都表现很好。妈妈也给你们买了礼物。”

徐晓霜从带回来的包里找出来两个新的文具盒：

“这是最新的文具盒，里面还有乘法口诀。以后可以学着读呢。这上面一个是小兔子，一个是小鹿。你们谁要哪个？”

“亮亮先选嘛。”

兰兰还是很有大姐的风范的。但亮亮有点扭捏的说道：

“我犯了错的，还是姐姐先选嘛。”

徐晓霜都笑了，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兰兰看了一下问道：

“那你喜欢兔子还是小鹿呢？”

“我喜欢小鹿，我都没见过真的小鹿。”

亮亮冲口而出。

兰兰笑一下说道：

“那我选兔子嘛。”

亮亮开心的冲过来拿起小鹿的就亲两下。

其实，徐晓霜看出来了，兰兰也是喜欢小鹿的。

“以后，你们再长大一些，妈妈带你们去看看真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