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说甚么来着。”牛保国从地上的手机残骸中拎出一个带电极的微型追踪器。

“这就是定位器吗？”翟霜茹并不认识那个微小物件，俯身仔细去看，按住衣襟的手一下子疏忽了，顿时露出巨大破绽。

牛保国反应敏锐，刚好看了个正着，发现上面有淡淡的红印，像是挤压造成的淤痕，但看形状绝不是手造成的，倒像是被两块板子夹的。

“霜茹，你这里怎么受伤了？”牛保国指着问。

翟霜茹这才发现自己大意了，立刻站直整理好衣服，说道：“我昨天去做钼靶检查了。”

“泪靶检查是什么？怎么做的？”牛保国好奇问道。

翟霜茹见他一脸正直，没有猥琐之色，便解释说是用X光透射，以此看清腺体组织的情况。检查时，机器的两块平板会将目标用力夹住，夹得越平，图像才更清晰。

牛保国恍然大悟，心想，这么大一团被强行压扁，难怪会受损伤。

X光的效果很神奇，但这检查方法太蠢。就算医术不如我的万一，无法一眼看透病情，但你把脉总能把出来吧，至于要用X光看吗？你怎么不干脆切开看呢？

如果连把脉都不准，还敢行医，这不容易遭人砍吗？

牛保国又问：“大夫是男是女？检查之后怎么说的？”

听见牛保国问医生的性别，翟霜茹感觉有点好笑，回道：

“是女医生。她说情况不太好，建议马上动手术，切除那一小块区域，以免恶化。”

这样的手术一做，肯定留疤，还会影响饱满的形状，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翟霜茹本来就想找机会再问问牛保国，现在正好提起，便观察着牛保国的反应，看他到底有无把握治好肿瘤。

牛保国听后，立刻怒骂：“又要切除？这个庸医！你这么美的……东西，弄坏了岂不是暴殄天物吗？”

翟霜茹感觉这话又粗鲁又温柔，体现出了牛保国非常爱惜、宝贝她，就是不太文雅，让她很难为情。

牛保国又抓住了翟霜茹的手，说道：“别再去甚么医院了，听我的，今晚我就给你治，这种小问题，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翟霜茹见他这么有信心，问道：“你上次说要针灸按摩，那…可以穿着衣服做吗？”

“不可以”，牛保国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这个无理要求。

翟霜茹微微低头道：“这样啊~”

牛保国正色道：“没事，你别多想，如果害羞，可以蒙住眼睛，我很快就好。”

“啊？这……”翟霜茹无语了，心想我蒙住眼睛有什么用，掩耳盗铃？

“乖，走吧。”牛保国说出这句霸道话语，不由分说，再次开车前行。

……

奥康医院北苑。

“他们又动了。”杨素指着笔记本屏幕上的中州街道地图，一个红点在缓缓移动。

肥肠坐直身体，盯着那红点吗，直到它开进一个别墅区内停下。

“进别墅了，难道要一起过夜？”肥肠说道。

刚才红点经过两条大道上时，肥肠根据道路名称调出对应的交通监控，录了视频。

“这条路光线好，那女人也没有故意躲着了，再对比一下。”

肥肠截取了一张最清晰的图，上面可以看到翟霜茹坐在副驾驶上，勉强能看清脸。

他很快又调出一张红底照片，上面是两个人穿着白色衬衣的合影——

莫思思抿着唇，有些羞涩；牛保国歪着嘴，笑容邪魅。

“肯定不是同一个人，结婚证照片不能P的太厉害，她们俩看起来差别还是很大的。”杨素说道。

肥肠思虑片刻，起身说道：“我去看一下。”

杨素猜到了他的心思，叮嘱道：“小心点。”

肥肠出了医院，从附近美食街的停车场开出一辆宝俊，按照定位的指引，来到南湖区近郊的紫云山庄别墅区外围。

很快，一架采用静音螺旋桨的无人机升空。它全身涂黑，没有任何指示灯，搭载24-105变焦镜头，在肥肠的操控下，飞到了B-03栋别墅的上空。

绕飞了一圈，肥肠确定目标二人正在一楼的客厅内，南北朝向的窗帘虽然已经拉上了，但是从厨房的窗户，再透过门，有一条缝的视野可以看到客厅沙发。

“牛保国什么时候变成老中医了？这个美妇人该不是被忽悠了吧？”

肥肠非常无语，从今天查了一整夜的资料来看，牛保国这个人实属奇葩啊……

镜头画面放大后只能看到局部，对肥肠没有任何意义，他让无人机悬停在那里，点上一支烟，静静等待。

换了一块电池，点上第三支烟时，画面中情况突变。

肥肠愣愣地看着显示屏，很快发现，没什么忽不忽悠的，纯属你情我愿。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诗——“一枝红杏出墙来”。

想起爱好文学的杨素曾说过，“一枝红杏出墙来”这句诗很神奇，随便你用什么上句，只要是七个字，它基本上都能当作下句，对上意思：

“人生得意须尽欢，一枝红杏出墙来。”

“贫贱夫妻百事哀，一枝红杏出墙来。”

“万里长征人未还，一枝红杏出墙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一枝红杏出墙来。”

“踏破铁鞋无觅处，一枝红杏出墙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一枝红杏出墙来！”

……

肥肠不由感叹，看来宇宙的尽头就是红杏出墙。

很快，战场发生了转移，无人机不断绕飞，像个战地记者，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进行跟踪报道。

战火绵延不断，从客厅燃到餐厅，从一楼烧到二楼，再烧到三楼。

6200mAh的电池换了三块，战地记者仍没有拿到满意的画面。

但记者的使命，就是在“杂音”中不断逼近真相！（静音螺旋桨也不能完全安静）

它越来越靠近，越来越近……终于触及到了完整的真相！

可是，行踪也暴露了。

一个士兵怒吼着冲出战壕，速度很快，扔出一根长柄老式手雷，准确击中了它。

肥肠愣愣看着坠机影像，惊骇于牛保国的听觉、反应速度、还有投掷能力，根本不敢去捡那架无人机，犹豫片刻后，果断上车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