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可以说了。”许星河有些摆烂。

房间里唯一的一个照明灯就在程佳佳的头顶，照明程度已经很不好，但许星河依旧感觉程佳佳的头顶秃秃的。

程佳佳又是一脚踢开地上不知死活的高庆国。

看着那尖锐的鞋头，许星河第一感觉是“真爽啊”，第二个感觉是“活该啊死人渣！”

不过看着程佳佳穿着那花里胡哨的鞋子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许星河说实在话上，还是有点点害怕。

转念一想，她感觉不到痛觉。

于是这个坐在地上，累的半死不活的人，又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劝你赶快说，不然我被你一枪打死了之后就听不见了。”

“你又不打算和外面人打交道，等下肯定会自杀，死之前把自己心里憋着的话全说出来，你舒服我也死个明白。”

许星河隐约的有点兴奋。

程佳佳上前拖着她往楼上走，许星河就任由她动手，完全不挣扎。

就这么看着她把自己拖到了楼上去，然后在费力的把高庆国跟叶雨时两人弄上去。

“还不结束。”许星河默默吐槽。

屋外，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许星河一个咸鱼都起了八卦心。

磕磕绊绊的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挪到窗户口往外看，楼下聚集了很多人，大约三四十个。

男女都有，穿着很朴素，甚至是凌乱邋遢。

许星河垂眼看了看脚边的叶雨时，深深感叹她的命运多舛。

“就要离开了。”

想要赶快结束任务是真的，不会对这里留恋也是真的。

可相处了两年的感情也是真的，她为叶雨时付出的一切也是真的。

程佳佳忽然蹿到了她的身边，推开本就磕碜的窗户，对着外面大喊道：“去周围亮着灯的房价，那里有酒，有药！有人！”

她上半身几乎全探了出去，让一边的许星河看的胆战心惊。

程佳佳身上的穿的裙子早就不是去绑架她的那一件，现在穿着的是一套针织紧身裙。

勾勒出姣姣身材。

却又因为和高庆国的几次（亲密接触），还有许星河的砸打脚踹变得松垮。

胸前的雪兔几乎漏了大半。

她说话的时候，楼下的男人就已经开始吹响了流氓哨，还有起哄的声音。

还有女人的嬉笑声。

渐渐的，楼下的声音远离了些。

房内的油漆味呛人，许星河没忍住咳嗽起来。

“十几年前，差不多的地方，她看着刘雪阿姨去死。”

许星河眸光一震。

“当时她和我在一起，很安静，也很冷静。”程佳佳回头一笑，尽显妩媚，“我希望现在她一如往昔。”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着躺在地上的叶雨时的。

程佳佳疯的彻底却又张弛有度。

一直以来，许星河只是单纯的把她当成一个坏人来看。

到了为时已晚的时候，才猛然发觉，她能在幼年起就和“人格分裂”的叶雨时做好朋友。

自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是你。”

“是你杀了杀了她妈妈？”

她的提问让程佳佳侧目。

“你猜的不对。”她的嘴角大大咧开，笑声伴随着楼下的混乱声，说道：“是叶雨时啊，是她，亲手放了那把火。”

“用的是准备装修的油漆。”

“裹得一身都是。”

“烧焦了，人也没了。”

程佳佳复述着过往，眼中的疯狂再也压制不住。

许星河往旁边一看，果然见到了大桶大桶的，刚开封不久的油漆。

后脑的头发被人用力抓住，许星河下意识的要反抗，却发现自己再次浑身失力。

【系统检测任务完成度已达99.9％，现在开始强制传输。】

0723从未有过的冷淡声线让许星河骤然清醒。

这是要走了！

心情却喜悦不起来。

她无法挣扎，于是只能看着自己被拉过去泼了满身的油漆。

许星河乐观的想了一下，好歹给我留了一张干净的脸。

可随机又觉察出不对来。

程佳佳为什么把她的脸留下来！

许星河被按地上，和半睁着眼睛的叶雨时对视着。

程佳佳一直平稳着疯狂的声音猛然崩溃了起来。

“叶雨时你看看！这样子是不是和当年的刘雪一模一样！”

“你当年下不去手，今年呢？”

程佳佳手中提着一盏一直放在房间角落里的煤油灯。

玻璃罩上的温度烫人，许星河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快被烤干了。

肉体的折磨尚且能够忍受，可是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被系统抽离的时刻，以及这样狼狈的面容。

许星河是不甘心的。

叶雨时的手指一动，在没有人能看得见的角落中，红色的精神力正在逐渐的四散开来，形成了复杂而繁密的纹路，将整个任务空间全部都缠绕起来。

“0723。”许星河在识海中问道：“不能再延缓一小会吗？”

【十分钟！】

力气骤然回身，许星河直接用脑袋碰上了那油灯，愣是撞的程佳佳往后仰倒在地。

油灯随着她的动作，一起摔碎在地上。

火焰却猛然四散开来。

地上也被做了手脚！

远方，已经想起了警车的声音，程佳佳冷淡的扯着许星河跟叶雨时，一手一个把人扔到了楼下去。

至于还在楼上的高庆国。

程佳佳说：“真实的，你为什么非得要这样加快节奏呢？我们明明能够坐在这里好好的回忆一下过去，现在一切事情都只能长话短说。”

程佳佳可惜道：“真是。”

许星河往外吐了一口混着灰尘的口水：“警察已经来了，你的计划不可能实现。”

程佳佳耸肩道：“随你怎么想喽。”

在许星河完全没有想到的地方，原本是开着车想要狩猎的两兄弟，在听见了警车的声音之后，立刻给高总打电话。

“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人接电话。

断了胳膊的男人吐了口痰，咬牙道：“先走。”

开车的男人还在犹豫，又听见他说：“你想要被抓进去吃牢饭嘛！走！”

许星河已经没有精力跟系统探讨为什么说好的十分钟，变成了一闪而过的爆发力。

“你想的事情应该不会成功了，不如现在先和我分享你之前说的吧。”

程佳佳疑道：“为什么不会成功，因为警察？别逗了，那群人里面，我配过不少。”

许星河很无奈：“你这么多年都不看新闻的嘛？上层机关对于各地黑恶势力的打办刚刚到我们这里。”

程佳佳却无所畏惧的笑了笑，像是根本就不相信许星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