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真诚？

吴枫花了近两万年才终于理清了这个问题。

果然，权柄的增加并不是简单的量变而是质变。

极限四劫过后吴枫对于心界的理解又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带来的变化已经开始沿着心界渗透现世。

虽然吴枫消失了如此之久，但心界对于现世的影响和渗透却是不曾停歇的。

吴枫的出关并未掀起太大波澜，但还是引起了部分人的警觉。

最先发现吴枫的就是坐镇于须弥界的鸿钧与除墨。

九重天外天，建树下的星空棋盘旁，正在对弈的两位大佬同时看向了心界之门的方向。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一道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棋盘旁，安静的看着星空棋局上的对弈。

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对弈的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停下落子，而吴枫也安静的在旁边看着，不发一言。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直到鸿钧落下最后一子，星空棋盘也随之消失。

这局棋并没有什么输赢，这个层次的对弈其实已经超脱了基础的棋局规则，双方比拼的是道心，是对自身大道的掌控。

那一枚枚星光化作的棋子代表的是道，鸿钧与除墨各自的道。

其实论道的掌控，鸿钧并不是除墨的对手，但吴枫能看出来除墨前辈是在帮助自家师尊稳固第三劫，所以两人直到结束也未能分出胜负。

“前辈，我们来一盘。”

近两万年的心界之梦让吴枫有些寂寞，但这个世界能让他产生兴趣的已经很少很少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知道的东西越多，失去的东西也就越多。

或许也只有除墨这位有望晋升无上境的巅峰强者才能让吴枫体会到一些对弈的乐趣。

“好啊！”

除墨笑着应下，鸿钧也在此刻起身，吴枫接替。

没有废话，一幅新的星空棋盘出现在了古朴的石桌之上，无数星光汇聚成为了两人大道争锋的棋子。

其实结局不会有任何悬念。

能在自身大道上超过吴枫的，目前整个现世已经没人了。

除墨其实也很清楚这一点，但两人依旧落子飞快，一枚枚星光棋子落于星空棋盘之上。

相比于之前两人对弈了近三个月的长久棋局，除墨与吴枫的对弈只持续了短短数个小时。

其实这已经超出了吴枫的预料，按照他的估计一般极限三劫的强者连一个小时都不一定坚持得住。

难怪对方如此早的就在寻求更高的境界，这种积累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好了，我输了。”

除墨并没有因为输掉而气馁，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惊讶还是有一点的，除墨本以为自己至少能撑一天，毕竟那份源已经被他掌控，即使还未尝试突破，但对于道的加深还是很有效果的。

吴枫笑了笑，看向了一旁观棋的鸿钧。

“师尊，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心门的事我会安排好，你和除墨前辈也最好做些准备。”

吴枫话中蕴含意思除墨和鸿钧都明白，之前吴枫就和除墨有过商量，在吴枫自认为可以去往本源之地寻求真相的时候，除墨就可以安心晋升了。

如此说来，现在的吴枫已经基本确定了那个可以前往的要求，这次离开就是为了这个要求而努力。

“去多久？”

鸿钧问出了最为关心的话，现在无论是他还是除墨都已经不对吴枫的任何进展感到惊讶了，习惯成自然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吴枫摇了摇头，不确定的说到：“暂时不清楚，但绝对比上次闭关更长。”

鸿钧点了点头，并未感到意外。

其实一万七千余年的闭关对于吴枫这个年纪的高维生灵或许很长，但对于他或许除墨而言都算不得什么。

鸿钧闭关最久的一次超过了三万年，除墨还有更长的记录。

“放心吧，须弥界有我和你除墨前辈在。”说到这，鸿钧犹豫了一下：“其实也用不到我们，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现在的心门，这等恐怖的势力，即使放眼整个高维世界也是拿得出手的。”

听到这话吴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我从来没有主动发展过心门你们信吗？”

听着这明显有装逼意图的话语，鸿钧和除墨都没有说话。

但眼中的那份你骗谁呢的眼神却是那么真实。

......

其实说心门完全没有吴枫的参与那也不对。

毕竟心门能有现在稳定的发展模式还是吴枫做出的规划。

当然，关于心门成员愈来愈多的事，吴枫是真的没有刻意去做过，一切都是心界渗透现世后引发的连锁反应。

在炼化真诚的无数次梦境之旅中，吴枫见证了一次次所谓的心灵洗涤，也就是心门门徒口中的神引。

贪狼，奸恶，藏垢，真诚。

四种权柄对应的是无数生灵的心灵世界。

心灵属性偏向于四种权柄范围的生灵就越容易被心界渗透。

如果吴枫掌握了所有心界权柄，说不定真的能将现世所有生灵拖入他的心界之中。

当然，就算能这么做吴枫也不会如此。

别看心界无时无刻不在渗透现世，渲染心灵，扩张所谓的门徒。

但这都是有代价的，吴枫的心灵是有限的，如果真的主动大范围圈定门徒，别的不说，就是这些人内心的各种情绪就能让吴枫直接疯掉。

当然，这种模式下，融入了众生情绪的吴枫，心灵也在不断的增长着，这也是他能继续容纳新权柄的基础。

不过万事都有一个过程，循序渐进的吴枫同样需要时间去消化自己疯狂增长的力量。

这次离去既是为了寻找新的源也是吴枫消化众生情绪的一个过程。

所以那些门徒将吴枫奉为神明也是应该的，毕竟是吴枫他们认识了真正的自己，包容了曾经的过去，迎接新的未来。

好吧！

吴枫承认这很邪教。

但如果所有邪教都能像心门这般，世界不知道要太平多少。

........

离开须弥，离开乾元前，吴枫最后一次找到了四大门徒。

如今的四大门徒依旧只是极限一劫，不是吴枫不能让四人更进一步。

说实话，已经掌握了四种心界权柄的吴枫已经有能力批量制造强者了。

只要有合适的劫种，徐智等人都能够被吴枫强行提升到极限二劫。

但吴枫不想这么做，也不会这么做。

强行提升的后果是显而易见的，目前吴枫还不能规避这方面的风险。

所以不管是心门的人还是他的师兄，好友，吴枫都不会强行帮他们提升境界实力。

当然，如果对于劫种方面有需求，吴枫还是会帮忙的。

别的不说，已经成型大半的那处大界域就有很多适合各种大道的劫种素材。

说真的，如果这处界域被外人发现，不知道那些大势力以及独行强者会疯狂成什么样子。

可惜在吴枫的主动遮掩下，没有人可以在吴枫不允许的情况下进入那片地界。

不过等这处大界域真正成型后吴枫会主动消除这种遮掩的，须弥界的心界之门连通的就是那里。

等心界之门彻底开放，须弥界肯定会迎来新一轮的繁荣。

其实心门的高速发展也是吴枫希望的，如果他不在，光靠鸿钧，除墨两位极限三劫还真不一定能保下一座刚刚成型的大界域。

可如果有了星门的加入就足够了。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那就是吴枫出手杀掉一些鸡。

但吴枫并不想自己的存在或许拥有的超规格实力被广泛知晓。

这不是吴枫小心，而是必须这么做。

不管是四大本源意志还是那些可能会对吴枫有兴趣的无上境都是吴枫潜在的威胁。

现世是吴枫的避风港没错，但这并意味着本源之地的那些存在就一定不能在现世出手。

吴枫知道一个很明确的方法就是依靠信徒和足够多的源，这是可以规则大部分在现世中的影响的。

历史上很多神教都有无上境亲自降临的真实记载，吴枫已经确定了这些消息的真实性。

所以在没有彻底成就第五劫，有了足够与无上境以及本源意志较劲的底气前，吴枫最好还是低调一点。

苟住才能赢，这是吴枫贯彻了大半辈子的准则，没想到到了这个层次还是没能逃过。

其实就算是会见了四大门徒吴枫也没交代什么。

最多也就是说说心门后续的发展方向，以及需要避开的一些禁忌。

心门如今的实力其实已经能和绝大多数显学教派比肩。

吴枫熟知且活跃的教派大概有十三个。

其中混沌一脉三个，命运一脉四个，轮回一脉就无极神教一个。

最多的是虚无一脉的神教，整整有五个。

这些教派中有和轮回无极，混沌机械一样，无上境已经证实陨落的教派，也有无上境还活着的教派。

当然，历史是会更替的。

根据吴枫之前推演的那些规则，无上境会逐渐脱离现实，直至彻底无法干预现世。

教派的存在其实就是为了延缓这一过程，而教派的作用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的收集现世中的源。

这与吴枫现在的目的高度重合，吴枫自然也会将目光投向这些教派。

有句话说得好，柿子要捡软的捏。

同样是目标，那些没有无上境存在半死不活的教派就是吴枫的首要目标。

而这少数的几个首要目标中，轮回无极以及混沌机械这两个与吴枫有仇的家伙自然也成了首选。

......

“我们该做点什么了。”

“是啊，他成长得太快了，我们该做点什么。”

“谁去？”

很简单的问题，却引起了长久的沉默。

终于，其中一个声音响起：“还是你去吧！”

“为什么又是我！他们俩就算了，你为何也是如此。”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

但三人都明白，作为和他针锋相对了无数年的“朋友”，对方一定会答应。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