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1章-苏小沫的眼泪

……

唰！

苏小沫将匕首刺入血母胸口，这是她最后的手段了。

伊·烟蓉说这把匕首能杀死血母，会是真的吗？

血母呆愣了两下，脸上突然开始呈现复杂的表情，从冷漠到迷茫，再到惊恐，它巨大的身体开始后退，颤抖，人形的部分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哀嚎。

“咿咿咿，嘶呀呀…”

悲戚的声音，如婴儿啼哭。

慢慢的，摘星·熙素的眼睛出现了人性的光彩，似乎想起了自己刚刚所做的事情，她将苏小沫放下，看着四周同族人的尸体，突然开始发疯似的嚎叫，将头往墙上撞击，眼角流出血泪。

看到这一幕，苏小沫只觉得心口堵得慌，她能感受熙素的痛苦，无论她为什么成为血母，是否自愿，但杀害同族的事情，确实让现在的她崩溃和痛苦。

从悲戚愤怒，到悲伤无力，血母硕大的囊躯再一次倒下，她不能说话，绝望无助的看着苏小沫，一直看着，好像在祈求，又好像是在无声的哭泣，述说这她的痛楚。

苏小沫突然觉得，杀了血母，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熙素身上的血纹逐渐淡去，她慢慢变回那个白皙的玉人，而血母怪物的那部分躯体，则在风中逐渐化成灰烬，熙素慢慢的蜷缩身体，就这样永远的定格，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一样。

苏小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静静的，留下一滴眼泪。

……

摘星·熙素！

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时，苏小沫就被她身上独特的气质说吸引，优雅从容，又勇敢果决，好一副大家风范，苏小沫还和袁小青说，那就是自己将来长大想要成为的模样。

而这个‘梦’如今破灭了。

摘星·熙素的结局如此凄惨，她最后的表情似乎在诠释着她的不安、懊悔以及不甘，还有一丝丝…解脱后的轻松。

天谕缓缓走到苏小沫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

…以前，我其实也是很崇拜摘星·熙素的。

…真的，你别看我们俩现在这样，但以前，我可是她的跟屁虫，我还叫她素儿姐姐呢。

…她从小的时候就和其他人不同，美丽、优雅，又有见识，我那批小孩里面，没几个不服她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讨厌她的呢？

…也算不上讨厌吧，只是逐渐的发现，她特别的虚伪。

…她倒是没骗过我，不过她一直在欺骗和压抑她自己的情感，她的行事作风比大人还成熟稳健，但我能感觉得到，她并不快乐。

…起初，我故意和她作对，只是为了让她能对我发一次脾气。

…可是，无论我怎么胡闹，也完全戳不破她的那层面具，相反，她开始觉得我是麻烦，离我越来越远。

…我不服气，我明明是想帮她的呀？

…后来，我不断的招惹她，不断的欺负她，渐渐的，我越来越讨厌她，连自己都忘记了，我最开始其实是想帮她的。

…很奇怪吧，我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但这是真的，我竟然都忘记了，我以前是那么喜欢她…

…到今天，我才知道，她背负了多大的重担。

…小沫，我知道，你其实也很喜欢她，对不对？

…你在面对她时的眼神，和我那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我猜想，你刚刚下不了手，就是因为这个吧。

…对不起，我一开始没想那么多，早知道，我不会让你出手的。

…但你不要难过，我相信，她不会怪你这么做的。

…我想，她也不想这样活着。

…她累了…

…”

天谕的话，让苏小沫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她看着天谕，第一次喊出了她的名字。

“天谕，你说熙素活的虚伪，那你呢，你觉得你自己活的就是真实吗？”

天谕摇摇头：

“以前我觉得我才是最真实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是虚假的，但现在，我不敢这么说了，有时候，我也分不清楚到底什么是真实了，我只能说，我活的是自我。”

苏小沫：

“那你会后悔吗？”

天谕笑了：

“嘿，有时候确实也挺难的，但…我不后悔。”

苏小沫想起自己表姐。

在盼月楼，馨儿失去意识时，苏小沫也曾说过这段往事：

苏小沫的表姐特别高调和招摇，以前，苏小沫特别不喜欢她。苏小沫的整个家族都是书香世家，所以，表姐这样的人就特别格格不入，她逃学、混社会、纹身、扎着脏辫…

大学毕业后，3年换了6个男朋友，要么是富商、明星，要么是名流大鳄…特立独行，完全不符合家里的期望。

但后来，有一件事，让苏小沫这对表姐妹的关系改善。

苏小沫想学音乐，父母反对，全家里只有表姐一个人支持，甚至不惜和苏小沫父母起了争执。苏小沫当时十分害怕，但也十分感动。

其实仔细想想，海芋·天谕其实本质上是和表姐一样的人，她们活的自我但却不自私。她们不会因为别人而活，也不会为别人而改变，但他们也愿意帮助别人，和别人一起‘玩’。

苏小沫也问表姐，会后悔自己选的路吗？

表姐的回答，和天谕是一样的。

有人说成长，就是不断的接受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情，但对苏小沫来说，她理解其实更多时候并不是因为畏缩和退却，反而是因为看的更多元更全面的真相，有了新的选择。

就比如之前不喜欢表姐，后来却喜欢了。

就比如之前讨厌天谕，现在嘛…讨厌不起来了。

天谕也坐在苏小沫身边：

“…

…我其实是知道的，你们都讨厌我…

…不过无所谓，我就是我，不会在乎别人对我的看法…

…而且我挺喜欢你的，小沫，我觉得你和秀鸳妹妹很像…

…所以，即便你讨厌我我也不介意的…

…这世上，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的，毕竟是少数。

…”

苏小沫这次可没带心虚的：

“确实，不过其实从刚刚开始，我已经不讨厌你了。”

天谕咧嘴一笑：

“是嘛…”

……

另外一边，刚刚出手救苏小沫一命的韩墨，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其实，这几天，韩墨一直是跟着苏小沫的。

一开始，只是跟着唐馨恋，谁知城心岛要塞盾墙让他也束手无策，当时便想着顺便送苏小沫回南区，然后再去其他地方，结果正好就撞到了天谕和甜女士，发生了后来这些事情。

不过韩墨对血母仪式很感兴趣，也算是意外收获。

不得不说，韩墨给予了玩家苏小沫太多的优待，虽然她从来不‘争气’，但谁让她是个SSR的金卡呢（灵魂圣魂）。

……

徐思凡很快苏醒，甜女士也无大碍，苏小沫这边应该暂时安全了，那么韩墨终于可以腾出手去处理另外一件事情了。

此时，韩墨的面前的监控画面中，伊·烟蓉和摘星·熙婵在一起，而后者正好刚刚苏醒。

伊·烟蓉！

话说这还真是个神秘的女人！

韩墨虽然从未和伊·烟蓉打过交道，但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重要的场合见过她：第一章主线结束后，计伯庆差点被他弟弟阴死，伊·烟蓉便出现过，自称为红；第三章主线时，她对云逸的态度与众不同，当初在秀鸳被杀之后，也是她帮助云逸躲避宇星卫抓捕，并且引导她找到秦伟泰的。

血族和北国的合作伊·烟蓉也一清二楚！

伊·烟蓉一眼看出了苏小沫的灵魂很漂亮，给出了刺一下就能杀死血母的神奇道具…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

韩墨断定，从伊·烟蓉身上，他能挖到很多的好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