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气味最浓重的地方走，走了许久，他们到了一处山洞前，味道就是从这里面传出来的。

路上有听辰渊说狼妖的状况，宁寻婉思虑再三，最终决定不杀狼妖了，只是在未确定狼妖确实不能伤人之前，她不敢这么做。

辰渊有劝她在外面等，但是她担心辰渊会直接杀了狼妖，现在的辰渊感觉和之前不太一样，她摸不准他的心思，所以就想跟他一起进去。

“狼妖没有察觉到我们进来了？为什么没有动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受了重伤，应该不能动弹了。也不用紧绷身体了，她对我们没有威胁了。”

一直往前走，他们听见了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除此之外什么都听不到，宁寻婉不自觉地担心，该不会又进了什么陷阱吧。直到听到辰渊的话，她的身体才放松下来。

山洞很深，他们走了有一会了，仍旧没见到狼妖，可见狼妖应该待在最深处等着他们。

最终他们见到了狼妖，狼妖变成了一个美艳的女子，只有从她身后露出的狼尾巴昭示着她就是狼妖无疑。

“呵呵，还是被你们找到了！怎么还不动手！你们不是来杀我的吗！我现在可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了，很容易就被你们杀了的吧。”

狼妖惨然一笑，边说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剑，只是等了许久，那预想的一剑迟迟没有落下来。她蓦地睁开眼，发现那个叫宁寻婉的姑娘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我们在看到你这样之后就不想杀你了，你......你好自为之，我知道你很快就会变回原形，你的妖力散尽，你会变成普通的狼。”

狼妖竟然这么干脆地让他们杀了她，唉，本来就想着万一狼妖变回原形就不杀她，现在她这样，宁寻婉就更加不想杀她了。

辰渊也是这么想的，看到了狼妖的确不能伤人了，她接下来不过就是一般的狼而已，他没必要对她赶尽杀绝。

两人一转身就走了，放过狼妖可以，只是为她疗伤是不行的，若她就这么死了也算是下到地府去向因她而死的人赎罪，若是没死，就算她命大吧。

“等等，我......我想求那边的宁姑娘帮忙，可以吗？”

“你想说什么？”

突然，辰渊抽出清离剑架在了狼妖的脖子上，眼神透露着警告，他还真是小看她了，安安分分地活着不好吗？非要作死！

狼妖不在意那横亘在她脖子上的冷寒的剑，即使那是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命的利刃。她心有挂碍，知道她是活不成了，她很清楚面前这个男子有想到她多半会死，她自是不会去求他，只是那位姑娘......

这个宁寻婉看起来就是个心地善良的，或许求她能比较容易。

“姑娘，我死不要紧，只是可怜了我几个孩子，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帮我照顾他们吧。”

“若是姑娘不放心，我可以立即死在你面前，他们还小，不记事，不会对你造成威胁的。”

宁寻婉环顾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孩子，要说最不对劲的就是狼妖身边以及她身下。唉，她要她的命能做什么？而且狼妖自己不一定会死啊，她只是会变成普通的狼而已。根据典籍记载，狼的生命力是很顽强的，可看狼妖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她有些犹豫。

“宁姑娘，不必管她所说的，我们先走吧，她的孩子她自己养就是了，为了孩子，她更应该好好活着，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身上！”

宁寻婉总感觉辰渊话中有话，似是在说狼妖，又好似在影射什么人。辰渊都这么说了，她也觉得有道理，跟着辰渊就要走。

“噗呲”一声，利刃刺进心脏的声音格外刺耳，宁寻婉不可置信地转头，发现狼妖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握在狼妖的双手中，狼妖的脸上挂着笑。

“现在我就要死了，宁姑娘，你会替我照顾我的孩子吧。我......我知道我身无长物，所以我把我的妖丹和心脏都给你，只求你在我死后能好好对待我的孩子。他们就在我身下的密道里，放心，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打开密道就能听见他们的声音。”

“我......你自己不也可以照顾好你的孩子，为什么非得让我去照顾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也有可能会死，万一我死了，我的孩子也会死，或许宁姑娘你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做母亲的就是即使自己死，也不希望看到孩子死。明明就有可托付的人，我不想就这么错过了。”

“宁姑娘，你......我知道自己作恶多端，肯定会不得好死，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看着狼妖眼中的光逐渐黯淡，她的手也缓缓划落，宁寻婉心情沉重，狼妖已经快要没有生机了。宁寻婉的手不住收紧，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只是点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会替你照顾好你的孩子，你......安息吧。”

“谢谢......”

轻若蚊呐的声音在宁寻婉的耳边却是极其清晰，她眼睁睁地看着狼妖的身体痉挛一下就不再动了，狼妖似乎又说了什么，只是未说出口，宁寻婉猜不出来说的是什么。

“她死了，为了求我答应她的请求自尽了。”

“那不是你的错，是她自己想不开非要这样。”

“嗯......我们去看看她的孩子吧，在地道里闷了这么久，应该很难受吧。”

宁寻婉将狼妖的身体轻轻挪开，双手合十为狼妖祷告一会儿，希望狼妖在地府能好好忏悔她的罪行。掀开一块石板，两人听到了平稳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当宁寻婉看到眼前的三只小小的的狼崽子时，她的心似是都被它们那安稳的睡颜融化了，可惜，它们的母亲已经死了。

辰渊目光沉沉，他其实早就察觉到有它们的存在，纵使它们现在很小，可是一旦等它们长大确是很危险的，毕竟它们的母亲是因他们而死，即使不是他们亲手杀的。

狼这种生物是极其记仇的，又生性狡猾，无论宁寻婉对它们有多好，它们也会因为它们母亲的死对她怀恨在心，静待时机的到来，然后给她致命一击！

他是想着无论是她，还是他，都不方便将它们养在身边，太危险了。交给别人他也不放心，他还得担心它们会伤害别人，毕竟它们是狼。

“要不等它们醒来我们再走吧。我看它们睡得这么香，不想打扰它们。”

“好吧。”

“辰渊，母亲......到底是怎样的一类人？我之前有看到宜川县令的女儿为她的儿子对着她的父亲大吼，也有看到查明宜川失踪案的缘由，母亲狠心地卖掉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又看到狼妖为了她的孩子自尽。

我是没有母亲的，所以我不明白，母亲应该是怎样的，总感觉好复杂，她们都是母亲，可是确是不一样的。”

好一阵子没听到辰渊的声音，宁寻婉转头去看辰渊，发现辰渊紧紧盯着那三只狼崽，目光冰冷，隐含杀意。宁寻婉皱眉，拍拍他的肩膀，将他拉至一边。

“辰渊，有什么不妥吗?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看着它们？”

“宁姑娘。你有想到它们的归处吗？总不能将它们养在你身边吧，那太危险了。”

“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杀了它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