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州位于东海之畔，民风刁蛮凶悍，势力错综复杂，暗流涌动，海中匪盗盛行，而且，那里还有不止一处封魔祭坛，如今将会成为魔族出世的出口，附近又有常年有妖族为患，便是天平盛世派你前往，也不一定镇得住，更何况如今是乱世，人心动荡，妖魔横行……”

“一人便一人，纵然如今境界低微，我依旧会捧起这一方山河印，因为我是你的弟子，况且，苟且偷生，非我所愿，其实，你一开始就知道答案。”牧龙说着，将那山河印捧起，那山河印上的寒字，便是代表寒州，手持此印，便是寒州之主。

“都怪为师不好。”见到牧龙做出选择，君倾月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没了，只留下一句叹息。

“何必这么说呢，有些事，逃不过的，之前我便说过，这一方乱世之中，我要成为枭雄，这一方山河印，便是成全了我。”牧龙宽慰君倾月道。

“话虽是如此，但如今的寒州，对你而言，宛如狼窝虎口，为师要前往战场，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你孤身一人，无人照应，叫我如何放心？”君倾月始终放心不下。

“师尊不是喜欢打赌么？不如我们也赌一次？”牧龙笑道。

“你要赌什么？”君倾月盯着牧龙道。

“就赌，下一次我再见你时，我能否成为真正的寒州之主？”牧龙道。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君倾月问道。

“这个我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君倾月闻言，美目瞬间一阵泛红，走过去，抱住牧龙，轻声啜泣道：“傻瓜，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为师已经给你机会了，你可知，当你的手碰到这山河印时，一切便已不可挽回了，这是凌虚宫中立下的规矩。”

牧龙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静静地抱着，片刻之后，牧龙的肩膀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但牧龙知道，她哭不是因为软弱。

“臭小子，你孤身一人去寒州，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否则必然凶多吉少，性命要紧，一切先静观其变，否则你若有什么闪失，老娘必然提剑入寒州，将那里化作人间修罗场！”君倾月说着，又嘤嘤哭泣。

“怎么我感觉，你不像是我师尊，倒像是我是你师尊，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牧龙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老娘这是童心未泯，要你管！”君倾月说着，将牧龙抱得更紧了。

半日时间过去，君倾月依旧紧紧抱着不撒手，还不让牧龙动弹。

许久之后，一枚符箓飞入问神峰。

君倾月这才松开手，擦干眼泪，又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该走了，乖徒儿，要日日记得牵挂为师，知道么？”

“嗯。”牧龙盯着她，点了点头。

随后，君倾月拿出一个储物戒，交给牧龙。

“为师想了想，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你，又怕你被人欺负，所以为你准备了一些东西，留着日后使用，等我走后，才能查看，知道么？”

牧龙望着手中的储物戒，点了点头。

“不要来送我。”君倾月吩咐一声，随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寝宫。

牧龙望着宫中，一直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心情十分沉重。

片刻之后，黑皇走了进来，对牧龙道：“峰主离开的时候，哭得很伤心，不止一次的回头往这里看。

“就你话多！”牧龙闻言，瞪了黑皇一眼，转头的那一刹那，泪花在眸子中闪烁。

他伸手抓起那一方山河印，对黑皇道：“我乃寒州之主，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随后，牧龙踏出宫殿时，便见问神峰上的侍女齐聚宫殿前。

她们已经换去平日的纱裙，换了一身戎装，眉间流露着阵阵英气。

“你们，这是做什么？”牧龙问道。

“大师兄，让我们跟着你去寒州杀敌吧，否则你一个人……”

“住口！”牧龙闻言，面目之间，瞬间一片冰冷。

这是他来到问神峰，第一次动怒。

“你们，都给我好生待在问神峰修行，哪里也不许去！”

“大师兄，峰主就你一个弟子，寒州至凶险莫测，有我等与大师兄同行，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量。”紫馨拦住牧龙的去路道。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让开！”

牧龙说着，一张推开紫馨，走了几步，这才停住脚步，背对这众女道：“师尊已经去了战场，我也要去我该去的地方，倘若你们也去了，问神峰便是真正人去山空了。”

“我，是你们的大师兄……”牧龙的身影依旧在问神峰上回荡，人却已然不见踪影。

问神峰的侍女们，一个个大声哭泣，悲伤随着清风飘荡出很远……

牧龙走过内门时，已然有许多主峰的弟子手持山河印，在那里挑选精干弟子，准备带着他们前往自己的封地，镇守河山，建功立业。

牧龙听那些主峰弟子说了一通，大概了解到，有人主人凭借山河影，在自己的封地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完成封地之内的大一统，发号施令，镇守疆土。

也有人准备建立一个强大的宗门，广纳贤才，在乱世之中自强不息，守护苍生。

建立国家也好，建立宗门也好，总是，手持山河印，便是天墟道宗敕封的一州之主，那一方河山之中的所有事物，头能自行处理。

倘若是放在世俗的皇朝之中，这种做法倒像是分封制度，天墟道宗以山河印，分封七十二路诸侯，封地之内，大小事务，可全权处理。

这便是乱世之中，堂堂道宗的气魄，苍生浩劫，道宗弟子责无旁贷！

有许多内门弟子听得心动，内心激昂，加入那些主峰麾下，梦想着自己能够建功立业，早日崛起，成为强者。

而牧龙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连山河印都不曾拿出。

他走向外门时，外门也是如此景象，除了各大主峰的弟子之外，天墟道宗对于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没有任何限制，想跟随主峰弟子前往封地也行，留在天墟道宗，等待封闭山门也可。

总之，享受多大资源，便要承担多大责任。

“牧龙师兄，是你么？”牧龙正打算出宗，后面忽然传来两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