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一伸手，便将霄给抓回来，抱起来，夫妻两人仔细地打量，看了半天，却是没看出原因来。

“按照霄如今的情形来看，的确有三岁了。”

“渊，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夫妇两人很是疑惑，问道。

牧龙闻言，苦笑一声，拿出一枚玄黄果来，交给两人看。

“两位前辈走后，霄要去西山摘果子，我一去才发现，那里长着一株玄黄宝树，霄多吃了些玄黄果，睡了一觉，醒来便发现长大了。”

“霄当时都被吓哭了，叫我再将他变回去，好不容易才哄得乖巧。”

“竟有这等事……”

鸿觉得好奇，将那玄黄果仔细打量一番之后，像他这等人物，自是不难明白其中道理。

“原来如此……”

“想不到，我们离开之后，霄竟有这等造化。”

“可惜，这玄黄宝树之中，只蕴含部分天地之力，若是完整的建木果实，可教他一夜长大成人！”

霄一听，顿时又被吓得哇哇大哭。

“什么建木果实，呜哇……我不吃……”

“我不要长大……我想当个孩子……去放羊……”

说着还要从父亲的怀里睁开，看样子是想跑到地上去打滚儿。

鸿与霓见此，却是发生大笑。

“渊，多亏了你，否则霄还要三四万年，才能长这么大。”

牧龙闻言，却不知是该喜还是忧，霄似乎并不愿意长大。

见霄又要哭闹，霓便哄他道：“霄，你如今都三岁了，不可再像小时候这般哭闹了。”

“十几万年的时间，对你来说，太过于漫长，如今也好……”

霄一听，哭得更凶了。

霓只能哄着他道：“罢了罢了，不想长大，那便做个小孩儿，反正在爹娘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霄一听，这才缓下来。

他跳在地上，将自己的铠甲拍得叮当作响，还转个圈，炫耀似得：“好看么？”

“那肚兜没法穿了，渊给我做的。”

“好看，像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霓笑着，点了点霄的鼻尖儿。

“我觉得不像，我可还是个孩子……”对于长大这件事，霄是万万可能承认的。

鸿看得的，自然不只是这铠甲的外表，在他这等强者眼中，能够看透一切。

“果真是件难得的宝物，让你费心了，渊，想不到你的炼宝之道，竟也如此高深。”鸿称赞道。

牧龙则是笑道：“前辈过奖了，霄年纪还小，平日里又顽皮，总之，希望这金曜霸神铠，能护他平安便是。”

“如此，甚好。”鸿点头。

“先前是觉得他太小，如今长大了些，我便不再像先前那般管着他了，只要不伤天害理作恶，其他尽由着他便是。”

“真正的强者，都是一路摸爬滚打过来的，我们虽身为父母，却也希望它能够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将来，比我们更强大！”

牧龙闻言一笑，倒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有些东西，原是不分种族的，神与人，都一样。

鸿和霓都回来了，他们嘱托牧龙照看霄这件事，也算是圆满。

粗略一算，自从离开易教，前往世外禁域，先是在东海之中等了三年，又在天罪城看了三年的古籍，在这乾坤山中，带了又快一年。

牧龙来时，诸天星辰下界，祸乱开端已现，如今，又是许久过去，还不知世间乱成何等模样？

他终究是世间之人，东洲易教之主，离开世间，前往这世外禁域，是为历练悟道，如今悟得太初之道，身怀先天一炁，万法之源，也算得上是圆满，该回去了。

牧龙从不是拖沓之人，既是打定主意要走，便想鸿和霓辞行。

鸿也知晓，牧龙终究来自红尘世间，有许多事情割舍不下，如今道以悟得，自是要离去了。

霄原本是要去放羊，一听牧龙要走，当即把五头羊都赶回来。

“爹，娘，我也想去……”

渐渐的，霄便对牧龙有些依赖。

霓闻言，只当他是任性，开玩笑，便对他道：“傻孩子，渊是要回家，你的家就在这里啊。”

“娘知道你舍不得渊，但人这一辈子，必须要学会接受几件事，其中之一便是离别。”

“以后，你若是想念渊，爹娘便带你去世间看他。”

不过，霄这会儿却是看得清楚，不乐意道：“你这是哄小孩子的话，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于是又跑过去对鸿道：“爹，你不是说，我还有十几万年才能长大么？那我想先去世间待一万年……”

“这……”

望着霄充满期盼的眼神，身为一个父亲，鸿不知该如何去拒绝，他从来不是那等不通情理的父亲。

只是想到一些事，他唯有微微一叹。

“霄，如今的世间，有些乱，而且我们巨灵神族，不能轻易出现在世间……”

霄一听，顿时眼神一黯，这一次，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低着头，眼泪唰唰往下掉。

大概，一切的哭闹，是给被人看得，真正的伤心是无声的……

鸿和霓见此，相视一阵苦笑。

“罢了，相对于其他的生灵，我们巨灵神族的寿元的确悠长，我和你娘都知道，你离真正长大，还有十几万年的时间，但依旧盼着你快些长大。”

“不过，成长从来都是自己的事情，人是如此，神亦如此。”

“原本，我和你娘为你以后，选了不止一条路，但你最终，还是有自己的选择，而且选择的如此之早。”

“身为父亲，我很欣慰，那便去吧，跟着渊，去世间走一遭，学着自己长大……”

背后，身为母亲的霓，偷偷抹了一滴泪水，而鸿却是依旧笑着。

他伸手，擦干了儿子的眼泪，笑着对牧龙道：“也不知是你与我族有缘，还是这孩子与你有缘。”

“他执意要跟去，必是要给你添些麻烦，你可愿替我们照看他？”

望着霄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面似乎写这太多的期待。

巨灵神族，已然凋零，在家中长大，只有父母的童年，终究是孤独的……

想到这里，牧龙猛地抬头，对霄的父母承诺道：“世间纵然纷乱，但我以性命担保，必当倾我之力，护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