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的异常暂时无人发现。

就连小黑自己也是很快把异样抛之脑后。

……

“是你杀了村子里的人。”

小五坐在家门口，抬头望着背光走向自己的人。

小白弓起身子，蛇信吞吐。

“滴答”

男人手中的刀刃血红一片，红色液体顺着滴落浸湿地面。

这样的痕迹一直从他的脚底蔓延至远处。

“抱歉，你别怕我。”

男人额前的碎发略微凌乱，金丝眼镜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不过也无所谓，那本来就是个装饰品。

没了眼镜的遮挡，眉眼更显冷峭。

他距离小五几步远外蹲下身，将那刀放在身后，弯起唇角。

“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他如此道，“所有阻止你出去的人，都解决好了。”

伸出手，“我来带你出去。”

他轻柔的语气与满身的血腥味很是违和。

小五竟也不怕。

定定看了他一眼，抢先一步道。

“走吧。”

“你带我出去。”

“如果你骗我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怎么看这样的反应都不正常，兰云川却只是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说，“好。”

于是，他跟在小五身后，走到了村子门口。

然后，脸上的笑容僵住。

他眼眸微微睁大，满是错愕。

“为什么会——！？”

怎么会这样！？

一道半透明的波纹，在小五将要走出去时出现，男孩却看起来丝毫不意外。

低头沉默。

“你骗我。”

“出不去的。”

“根本出不去。”

“你骗我。”

随着他一声声质问而来的，是那些村民的声音。

兰云川转身。

一个个已经被他杀了的人突然出现，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

他们面带笑容对着小五道，“祭祀要开始了。”

“小五，我们走吧。”

“不能对蛇神大人不敬啊。”

小五就这样被带走了。

而兰云川挽留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与上一次一模一样，他碰不到他了。

“我不信。”

男人嘴角抿成冷硬的直线。

他没再往前走一步，也并不准备再去看那已定的事实。

火光再一次冲天而起。

嘈杂声从中心广场那里传得很远很远。

让他心烦意乱。

【选择永生不好吗？】

【帮助村民，你就能获得永生。】

那不知名的声音依旧在锲而不舍地要蛊惑他。

【以你的头脑和能力，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闭嘴。”

兰云川自动屏蔽了声音的喋喋不休。

这个声音是以为他很傻吗？

会被这种低级的蛊惑给骗到？

“一次不行就下一次。”

“我总能找到办法救他。”

“他不该与这肮脏的村子一同腐朽。”

“他有更好的未来。”

脑海中的那声音一顿，然后传来一句极具讽刺的哼声。

【愚蠢。】

【我会告诉你真正出去的办法，只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代价。】

“不可能。”

兰云川想都不想便拒绝了。

【你真是辜负了我难得的好心之举。】

【当然，我很好说话的，你随时可以请求我。】

【不过下次，代价可就……】

墨序无法相信，会有这么蠢的人。

别告诉他，这就是白染等待的救赎！？

开什么玩笑。

黑色斗篷的衣角隐现。

“我等着你无能为力陷入绝望的那一刻。”

……

“怎么回事？”

“难道不完成祭祀，小五就无法出去吗？”

“但只要完成了祭祀，小五就没命了啊！”

小范等人经过了无数努力，村长被他们合力关了起来，村民们也被他们逐一击破。

满心欢喜以为可以让小五逃过一劫，却发现……

“你们是谁？这里不欢迎你们。”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不要离我这么近。”

“糖，给我的吗？谢谢……”

“跟你们一起去玩？……好吧，我就陪陪你们。”

“姐姐，等出去后，你请我吃糖吧。”

“外面的世界真的那么好吗？”

“明天就是蛇神祭祀了，我就能和你们一起出去啦，到时候也要带上小白！”

最后的最后，眼前的画面停留在小五浑身鲜血的模样。

与上次不一样的是，小五最后黑黝黝的眼睛似乎看见了他们。

在路过身旁时，几不可闻的声音如风过无痕。

“抱歉，不能和你们一起出去了。”

小范通红着眼睛，绝望之余抓住了身旁虎哥，语无伦次，“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了吗！？”

“小五、小五他回我们了！”

“他、他跟我们说话了！”

虎哥也是愣住了，“是不是，这代表我们的做法是有用的！？”

众人打起了精神。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救他！”

“一定可以的！我们再完善一下计划！”

他们开心地笑了，在这阴暗的天空下。

随着意识昏迷又清醒。

他们又回到了起点。

白雾，村庄，蛇群。

……

在画卷中一天，现实中不过是一个小时。

所有人都停止了工作，放慢了生活节奏。

他们焦急地站在各个位置，抬头望着天空。

巨大画卷之上，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人影。

他们就像是在观影一样，在二百多个小画面中，观看那些人不同的选择。

他们的明争暗斗，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同时，他们也发现，只要自己集中精神在一个小画面上，整个人就会像进入了一个影院般，以意识形态观看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担惊受怕之余，又不禁为画卷上发生的事表达自己的看法。

“唉，小五那个孩子真可怜。”

“谁说不是呢，什么时候长寿需要一个孩子的命！？”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画卷中的人气氛真好，不像我上一个看的，那是真动手杀人了！”

“本来我还担心我儿子，结果看跟他一起的人都挺照顾他的，我终于能放下一点心了。”

“你儿子是谁？”

“小方。”

“原来是那个孩子啊——”

一时之间，气氛不知何时从惊惧不已，到了现在的略微放松。

……

“老大，上面刚来电话催促，整个烟城被力量笼罩，他们进不来，只能向我们了解情况。”

老胖眯着眼睛，“那你就如实说。”

“现在无一伤亡。”

“这……”

“怎么？你有异议？”

“不敢，属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