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世界里的路人甲
作者:真真的金蛋蛋 | 分类:古言 | 字数:47.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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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九幽
唐羽真已经杀了五个多月怪鸟了,她随时准备着有其他生物的出现,可是一直没有。但是她并不是没有收获,比如她的打怪技术已经非常厉害了,最多半个时辰就可以杀光一队鸟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怪鸟的眼睛吃多了,在这漆黑如墨的浓雾里,除了可以靠风声判断怪鸟的行踪,还可以屏住呼吸,根据浓雾稍微深那么一点,分辨怪鸟的行踪进行偷袭。就是这么一点极细微的差别,让唐羽真可以在与怪鸟的对阵中稍微占据了那么一丁点先机,让她结束战斗的时间也提前了一小会。
又走了一个多月,这片黑雾中果然出现了别的动物。一只长着牛一样的尖角,却像山羊一样有着胡子的动物。这种动物体型很大,奔跑起来却一点声音也没有。根据风声辩位也不可能,吃了那么多的鸟眼睛就派上了用场,它往那里一站,就明显比别处黑上几分。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等这个轰然大物终于倒地时,唐羽真也是浑身挂彩。她全身都是伤,肚子被这东西的尖角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左脚也被踩碎了,后背还插着这东西的半只角。她用力拔出尖角扔在一旁,就躺下睡觉了,她真有是太累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醒了过来,按照过往的经验。她挣扎着爬起来,砍下这怪东西的头,把里面的脑浆掏出来就往嘴里放,呸,呸,臭死了。她又划开这怪物的肚子,把已经冰冷的心脏掏出来,小心舔一口,嗯,还是熟悉的清甜味。心脏很大,像吃馒头一样,唐羽真躺在地上,慢慢啃完了。
等这东西下肚,唐羽真才觉得有精神了,肚子和后背上的伤口也不流血了,她仔细把脚上的骨头正位,然后再去仔细看这头怪兽,发现这东西有三只眼睛,可这眼睛有点大,唐羽真吞不下去,只好咬碎了吃,一口下去,眼珠在嘴巴里爆开来,又粘又稠,恶心的她快吐了。但为了眼睛能看得更清楚些,唐羽真强忍着恶心,把它们都吃了下去,干呕了半天。
这东西的角也特别坚硬,她用斩神刀试了试,砍了几次才砍断。她用已经破破烂烂的外套,还有这怪兽的胡子一起做了包裹,把那些怪鸟的喉骨、还有这头怪兽的尖角打了包。
这东西应该不是群居动物,她又走了一天,才遇到另外一头,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了对方,当然她也受伤不轻。不过经过这次战斗,她也算了解了这种动物的致命点,就是它中间的那只眼睛,这只眼睛似乎连着它的大脑。
在后面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唐羽真就是利用这点,借着身形轻便,刀刀都真冲这只眼睛而来。只是这种打法都需要近身才行,唐羽真也没少受伤。
在后来的路程中,她还遇到像章鱼一样的动物,它会喷一种火,当然这种火也是黑色,只是这团黑色中隐隐带着蓝色,不极力分辨,根本看不出来。唐羽真只顾躲它那十几只细软的脚,不曾防备,正中胳膊。胳膊只觉得一凉,然后就热,从里到外的那种热。她摸着胳膊还是原样,却不能动弹,里面像用火在烤她,她甚至听到皮肉烧焦的声音。
等最后,她终于用一只胳膊砍下这只大章鱼的大脑袋时,她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表面看来好好的,但摸着一点感觉都没有。唐羽真大急,把大章鱼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涂胳膊,最后把这东西的血涂上才恢复知觉。
唐羽真猜想这怪物章鱼的嘴巴里吐的蓝色黑雾应该是一种火,那是不是可以用来淬炼斩神刀呢?那她仔细翻看过了,没有发现这种火,那只有这东西活着才能吐出火来。
唐羽真利用那只牛角怪物的胡子编了一条长长的绳子,反复试验下,终于逮着一只活的章鱼怪,用胡子,将它脚绑住,又用牛角将绳子固定起来,把斩神刀横在怪物嘴巴,刺激它不断吐火,又用章鱼怪的血浸泡、冷却,然后再淬火,直至这东西吐死了,再去逮下一只。
后来,唐羽真还遇到长着翅膀的蛇,浑身布满鳞片、用两只脚走路的长着像人却不能发声的野人怪等等。
一路艰辛,九死一生,但唐羽真还是扛过来了。
等她终于触到了一块石碑时,距离她被困在这团浓雾中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了。
这二十年来,唐羽真就在这片浓雾中与各种动物搏杀,没有灵力,没有章法,全凭本能。在这里,她也练就完全属于她自己的功法,简直直接、 力求一刀毙命,不花俏不美丽,没有什么一点多余的动作,只有在生死场上才能练成的功法。
得益于她不嫌恶心的坚持吃掉各种怪物的眼睛,她的目力更好。即便浓雾如墨,她也能分辨里面是否藏着危险。她的听力了更好,闭上眼睛,即使在漆黑沉重的雾中,对方极微弱的心跳都会被她捕捉到,然后一击中的。另外她对危险的预知能力也更敏锐,也能更快发现对方的薄弱之处。唐羽真相信,如果到了外面,有了灵力的加持,她会比她同阶者战斗力更强。
还有斩神刀,对战时没有任何滞后、延迟,它不仅是她的武器,现在也如同她的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它没有灵识,但在神魂处,他们之间有点最紧密的联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黑雾中淬炼,斩神刀原来如火般的颜色变了,它如同墨一样黑,挥动时犹如一团墨雾。如果有人看到过唐铎使用“暗夜”,就会发现两柄法器有多相似了。当时在葫芦山,唐羽真虽然也看到过唐铎拿出“暗夜”,但她当时受伤严重,根本没注意唐铎和霜华的打斗。
还有,她用衣服做成的包裹也已经满满当当,还用那野人怪的皮给斩神刀做了个刀柄。
唐羽真继续往前走,却碰到屏障,这难道是走到了边界吗。唐羽真大喜,冲了过去,却被重重的弹了回来。她冲着这屏障砸、打,用斩神刀砍,一点用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最后她精疲力尽,靠着石碑坐下来。这石碑真凉快,浑身冒汗的身体一靠上去就凉凉的了。唐羽真回头将整个石碑抱在怀里,她的手无意识的摸着碑身,发现上面好像有字。
难道这碑文里有出去的办法,她精神大振,她用眼睛,好像是古文,她一个不认识啊,她不死心,又闭上眼睛,用手一个一个的摸了一遍,还是不认识。
忽然久历生死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靠近,而且对方实力比她在这片黑雾中遇到的任何一种怪物都要厉害。她紧紧握着斩神刀,死死盯着一处,身体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叫嚣着危险。唐羽真紧紧贴着石碑上,随时准备战斗。
那东西现了身影,是全身漆黑像猫一样的动物,可是体型像豹子一样高大,有一双火红的眼睛,这是唐羽真这二十年来在这里看到的惟一异色。
它步态优雅的缓缓的走到了唐羽真面前,那双如红宝石的眼睛看着唐羽真,那是一种强者看弱者的目光,眼前的唐羽真在它眼里仿佛是个蝼蚁。在这样的目光下,唐羽真不受控制的跪倒在地上,五体投地,表示自己全身心的臣服。
突然有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响起:“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杀死了屠魔地的全部生灵。”声音威严,带着点漫不经心。
唐羽真知道是眼前的这怪物在说话,她立即回道:“对不起,前辈。我是因为秘境崩塌被误送到此处。我,我想出去,就一直往前走,只有杀了它们,才能过去。”
“误入此处?这倒有点意思了。”那声音继续说道。
眼前的怪物突然不见,唐羽真身子一僵,这东西侵入她的大脑和她的识海,它如主人般把她所有的记忆翻看了一遍,时不时还“啧啧”两声,甚至还笑出来声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唐羽真感觉自己像祼着身子走在大街上一样,她又羞又恼又恨,可惜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终于这东西离开她的识海,唐羽真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她用杀人般的目光看着那东西。
“唐羽真,是吗?没想到五百年后,是你这样一个小姑娘到了这里,也罢,这都是命。我叫九幽,大你几千岁,可以当你的老祖宗了,看看你的神魂,不用觉得害羞。”九幽毫不在意的说道。
“可是你只公猫啊。”唐羽真大声喊道。
“那又如何,我又对你没兴趣。”九幽毫不在意,“废话少说。你既然来了,又走到界碑这里,也算与我有约,我便答应你一个要求。”
“请前辈送我出去。”唐羽真一听,立马就不纠结羞不羞的问题了,赶紧答道。
“如果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还用呆在这里。”九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唐羽真。
“啊,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唐羽真失望至极,有气无力的说道。
“换个要求,只要是在这幽梦之地,我都能实现。这里就叫幽梦之地。”九幽解释道。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出去。”唐羽真真的是失望极了。
“唉,你这小姑娘。你不想知道,我偏要告诉你。你听完之后,也许能想到办法出去呢。”九幽说道。
“你这么厉害都出不去,我天生是个笨人,运气也不好。我不相信。”唐羽真一点也不想听。
“你听我说吧,我已经几百年没和人说过话了。”九幽过来用脑袋蹭唐羽真的手。
“好吧,好吧,你说。”唐羽真趁机用手撸了好几下,简直太好摸了。
“对,就这样,从头摸到尾,还有挠挠我的下巴。”这九幽看着如此高傲,骨子里还是只猫。
唐羽真索性把它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抚摸着它。
这个地方原来叫幽梦之地,在几十万年前,这个世界爆发了神魔之战。本来魔族占尽上风,结果在最后关头,原本持中立的人族和妖族加入战争,最后魔族惨败,几十万的魔族被斩杀于此地,无论男女老少,他们流的血把整个土地都染红了,从此血腥味弥漫着整个空气中,魔族的惨叫声响彻了这片土地,这片漆黑浓雾便是魔族的尸体所化,几十万年过去,依然浓重不减半分。当时斩杀魔族后,魔气污染了这片土地,这里再也没产生过灵力。为了防止魔气外泄,人、神族联手封印了这片地方,又加印了好几层。
从此,魔气就困在这片封印里,天长日久以后,这团魔气中慢慢也产生了生灵,也就是唐羽真一路杀了那些生物。
唐羽真听完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她又说不出来。她挠挠着九幽的下巴,问道:“你有十几万岁了?”
“当然没有,我当时是一枚死蛋,所以神族才没有杀我,但在魔族的魔气孕育下,我于,千年前有了生命,就出生了。”九幽诚实的说道。
“噢,这里真的出不去吗?你各个地方都试过了吗?”唐羽真不死心的问道,“或者有什么薄弱的封印点呢。”
“我自然看过了,封印特别牢固,当时封印的都是神、人族最厉害的修士。怎么可能不牢固。”九幽没好气的说道。
唐羽真失望极了,连撸猫都不香了。她整整折腾了二十年,天天都在战斗,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出去,没想到到头来的结果却是再也不可能出去。
“你别难过啊。你可以在里陪我啊,给我顺毛,你想练功,我也可以陪你啊。小心点,你这个女人,别把你的眼泪掉我身上。”九幽嚷嚷道。
唐羽真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自己还会掉眼泪。她擦掉眼泪,推开九幽,又走到那层透明的屏障前,用脚踢、用刀砍,用手捶,用头撞,直到再没有一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