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姑娘你就跟了我们爷吧，给我们爷做妾，总好过在这大街上摆摊儿度日呀。”穿着青色短褐的小厮，微微哈着腰，看着霓裳劝说道。

穿着蓝色锦袍手里摇着折扇，模样还算周正，但气质有些猥琐地男子道：“跟了小爷，小爷保管让你吃香喝辣，日子逍遥似神仙。”

霓裳冷着脸道：“请你们让开，我云霓裳就算是饿死，也不会为谁的妾。”

自从摆摊儿以来，这样的人她都已经遇到好多个了，有认识她的，也有不认识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跟了他们。

她若是想自甘下贱，就去这京都的任何一间勾栏院里做花魁了，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捧着她，哪里还会蹲坐在这街边卖绣品。

她不想再过那种以色侍人的日子了，她想作为一个人，靠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活着。

眼前这个叫周常，一个富商家的少爷，以前是明月楼的常客，但霓裳却从没有接待过。

因为彼时让霓裳接待的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高官过公子，这周常区区富商之子，还没有被她接待的资格。

他知道了霓裳被九皇子拒绝的事，又听人说她如今已经沦落到在街上摆摊了，就觉得自己可以将这位曾经看得到，摸不到的花魁娘子带回家了，今日便找来了。

被拒绝的周常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恼怒地道：“怎么？还想着九皇子呢！人家九皇子可看不上你这样的娼妓。”

娼妓二字戳到了霓裳的痛处，虽然她只有过九皇子这么一个男人，但却依然改变不了她是娼妓出身的事实。

也不会有人觉得，她在明月楼卖艺不卖身，只有过九皇子这么一个男人，就高尚干净了。

“没错。”霓裳深吸一口气，“九皇子看不上我这样的娼妓，但我这样的娼妓，也同样看不上你。”

周围摆摊儿的都在看热闹，在霓裳隔壁卖木梳的中年男子啧啧有声地道：“这姑娘也是，作为娼妓有人能愿意纳她进府做妾，她都应该偷着笑了，竟然还瞧不起人家。”

“人家眼光高嘛。”

周常被侮辱到了，面容扭曲地用折扇指着霓裳的鼻子道：“你他娘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将这娘们儿给爷带回府去，爷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们敢。”霓裳拧眉娇喝。

周常下巴一抬，“教训一下你这个娼妓，爷有什么不敢的。”说着，用做了一个动手的手势。

原本就把霓裳围着的小厮，当即就伸手抓住了霓裳的胳膊。

“放开我。”霓裳用力挣扎，求助地看向周遭的人。

对上霓裳视线的人，都像没看见一样，移开了视线，装作没有看到，也不愿意得罪别人帮助一个娼妓。

周遭之人的举动，让霓裳感到绝望又心寒。

“住手。”一声厉喝响起。

“谁敢管爷的事。”周常嚣张地歪着头转身。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色交襟纱裙，梳着朝云近香髻的美丽少妇，牵着个玉雪可爱的孩子，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和两个随从一样的男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周常打量了一番，并不认识这少妇，但看她身后跟着的丫鬟和随从的气势，显然也是非富即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