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世界是被填满的。

但精神构成的世界往往就是虚妄的。

空旷的沙漠之海精神幻境中，慕白的眼前闪过了很多的记忆。

其中就有沙漠之神利用血液制造沙漠死神的过程。

属于旧神一员的沙漠之身滴淌出晶莹剔透的神血于寻常的石头上，那石头迅速风干碎裂，然后化作神权力量下的不死战将。

冥冥之中，慕白能够感觉到自己虽然不隶属旧神、也不隶属新神，但他也拥有类似的力量，依靠永恒神的权柄力量制造神性护卫战士。

“我看见你了，来自未来的注视。”

精神世界中，正在滴血制造沙漠死神的沙漠之身望向了慕白，似乎横跨百亿年也无法割断这种目光。

慕白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如同被禁锢了一样，根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不是旧神…也不属于新神……你是第一位弑神者也是最后一位。”

喃喃自语的沙漠之神显然和其他神灵不同，声音之中似乎蕴含着预知未来的能力。

盯着沙漠之身的慕白只能眨眨眼。

对方的话让他内心产生一丝困惑。

那就是弑神者不就是代指被永恒系统选择的人吗，之前永恒系统无数年中出现了众多的弑神者，为何沙漠之神会说自己是最开始的人也是最后的人。

这本身就有逻辑bug。

似乎是无视了慕白的存在，又或者是身为一位古老神灵的自言自语。

沙漠之神那低沉的嗓音再度开启。

“我要讲述一个故事，从前有个叫道衍的人，他是天生的神，也是最古老腐朽的存在，没有人知道他从何处而来，要做什么事情。”

“他收集了混沌初开世界的一切最顶级力量，然后将其炼化为人们心中最纯粹的希望与梦想。”

“古人想要飞，所以掌握飞行能力的恶魔果实出现了，古人想要入海，所以能深入海洋的果实出现了，人们祭祀信仰神灵，以自然为崇拜，所以象征无限自然以及神灵的果实也出现了。”

沙漠之神越说越虚弱，不是因为用血液制造沙漠死神。

而是因为胸口的伤势。

精神世界中慕白能清晰的看到那里有类似黑洞般的存在在不停的撕裂他的肉身，这种撕裂超越了时间空间的范畴，仿佛至死方休。

虚弱的沙漠之神继续说道。

“道衍失败了，诸天万界虽然可以拥有恶魔果实的体系，但道衍却还不满足，他认为人乃万界之灵，应该执掌无限神力，凡人可成神。”

“在他活了无数年后他老了，老到永生果实都无法遏制的地步，他分散了自己的神力，分散了自己的恶魔果实，分散了体内的至尊宝器。”

幽幽抬起头的沙漠之神似乎在笑。

慕白不确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绝非在哭。

“恶魔果实、至尊宝器、神力，集齐这三种力量才是唯一的解脱之路，我看到你的经历了，你接触过恶魔果实也接触过神力，如今神力难以有效运用，你光靠恶魔果实永远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沙漠之神更衰老了，衰老到腰身快埋入泥土之中了。

那不是神，而是一个卑微的人。

“我们远古神是道衍神力继承者，旧神将会取代我们，接下来出现的新神又将会取代他们，这无休止的混乱中将划上句号。”

“接近道衍，成为道衍，才能最终超越道衍。”

越来越虚弱的沙漠之神，他的远古神神力正在逐渐消解。

神可以死，但神性力量却永远无法消失，即便是名义上的消失也不过是转换了一个载体罢了。

毕竟神性力量本身就是搭建了星海大世界这个广阔宇宙的根基。

道衍。

这是慕白第一次听到的名字。

十分陌生。

不过他此刻却是牢记住了对方口中的至尊宝器。

神性力量他目前难以驾驭，恶魔果实的力量也只是初步阶段，这两者他都已经见识过了，倒是这个至尊宝器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这场横跨无数时间的对话中，慕白宛若一个哑巴，想要说话却一字也无法吐出。

而已经濒临死亡的沙漠之神用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句话。

“杨戬，去找到其他至尊宝器……我留下给你的是最基础的…杨戬。”

杨戬。

“轰！！！！”

慕白的精神世界正在崩溃中！原本已经被锁死稳定的神灵基因锁此刻在不断释放余波！

而在现实世界中，地下世界正在崩溃，背着已经昏过去的慕白，老沙心里这个苦啊。

“慕白！你醒醒啊。”

背上的慕白没有任何声音，宛若死了一样。

这让老沙心乱如麻。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位人物如此失态。

此刻太危险了。

他正焦急的想要沿着回来的出路离开的时候，远处的空间裂缝被瞬间撕裂！！狂暴的辰龙吼声撕破天际。

被无形气势所震慑的老沙连忙背着慕白躲到了一旁。

踏着空间走入正在崩溃的地下神灵空间，十二生肖表情各异，但无一例外的都是惊怒。

尤其是辰龙更是崩溃的不断撕扯着自己的面具，可那龙形态的面具仿佛长在他脸上一般，任由其撕扯也无法损害分毫。

“是谁……到底是谁先我们一步来到了这里。”

辰龙的声音透露着无限的杀气，其他人见闻色霸气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发现，因为此刻的空间正在崩溃，无数的乱流之中就连时间也变得不稳定了，这种情况下他们的见闻色霸气以及感知能力都被降低到了极点。

即便是无所不能的辰龙也是如此。

“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再…”

咬着牙的子鼠小心翼翼的迅速说着，可下一秒他的头颅就被辰龙摘掉了。

一把捏碎那头颅的辰龙暴怒的转过身去。

“离开，说的太轻松了。”

子鼠的无头尸体颤抖的跪在地上，不远处的卯兔正在释放之余光波，也正是她出手无头的子鼠才勉强活着。

被重新治愈出来的子鼠恐惧之意达到了顶峰。

根本不敢再说任何话了。

这让身披将军战甲的寅虎笑了。

“怂货，垃圾真是垃圾，喂辰龙你想要在这片空间陪葬老子可不想。”

寅虎一说话辰龙就将视线转移到了他的身上，龙虎之间似乎有隔阂，此刻的辰龙很想借助现在出手，但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望着逐渐崩塌的世界他拍了拍子鼠的肩膀，在其身躯颤抖中沉声说道：“全队撤离，神权力量已经消失了，接下来去搜寻附近一切的目标，解除大荒省上空的结界屏障。”

握紧拳头的辰龙杀意腾飞。

“一定，一定，一定要找到先进入这里的人。”

这句话语调很轻，似乎也是安慰自己的话。

寅虎见辰龙不出手也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立刻顺着空间缝隙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老沙由于本身就被压制了恶魔果实力量，所以此刻在即将崩塌的世界里他只能一步步背着慕白朝着来时的缝隙走去。

在他身后是正在塌陷的世界。

这方世界正在……死亡。